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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神道通六界,卧檐无名男(下)

董言朝接着几日都不好入睡,也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怎的,连着几日入住的客栈都墙体纤薄,阻不了隔壁的长吁短叹。

第二日,他撑着一双眼底乌青的眼,也不顾男女之别敲响了隔壁的门,随着门“吱呀”一开,便见着同样眼底乌青的枣生姜。

“枣大夫,你若有心事大可与唐大夫说开了去,这夜夜愁绪,日日失神,可不恼人?!”

枣生姜面色一红,道:“可是吵着法吏了?”

“你且看看本法这眼底,”董言朝满脸无奈,“还有两日便到了上城,你可知有多少女子在城内等着本法,偏本法这如花美貌被你扰的这几日青黄无神,待入了城,我‘上城第一美吏’的名声可就丢了。”

“我也不是有意为之,法吏却是不知我的苦楚,奈何我遇上个心里有人的男子,一腔痴情难付,怎不难受。”枣生姜道,状似落寞的倚着门扉,微撅着嘴。

董言朝了然,“本法道这几日你二人为何那般疏离,竟是这般,话说我朝男子三妻四妾,就是唐大夫心里有人,唐家不也有你的一席之地。”

“可我恼的便是家有祖训,我枣家儿女一生不得为妾,不得正妻之位宁可孤老一生。”枣生姜道:“知他有了未婚妻我原想离开的,但倾心一场,就想护他个周全,可也耐不住心中苦涩,入了夜甚是惆怅,扰了法吏实在是无心的。”

“然本法见你心中似仍有念想,每日跟掌柜的索要本法隔壁的房间,怕也是有别的心思在里头吧?”董言朝有趣的笑着,怪道女子的心思怎这般好猜。

枣生姜面红又深了几分,赧道:“想我模样不差,又是药医世家,向来只有我挑男子,哪儿有男子弃我的份儿,遂生了主意看能否惹得他吃吃醋,若他吃醋,那我……”

“你此举可不就是利用本法么?”董言朝笑着摆了摆头,“罢罢罢,本法也不计较,自管不着你们的男女情事,但求能睡个安稳觉,枣大夫夜里再有要发泄的,大可往屋顶去,便是心结难纾,登高望远也是个有意思的。”

“是我的错,”枣生姜颇为不好意思道:“往后再不如此了。”

董言朝点了点头,又回房睡个回笼觉去,至巳时才整装出发,是夜,枣生姜果真如他所说爬到屋顶去感怀,不想这一爬竟见着个卧檐的男子,她瞧清了模样低声喝道:

“好啊,你竟然还跟着。”她左右看了看,音气小了去,倒怕别人发现男子的存在。

男子淡扫一眼过来,“看来上次我们不该手下留情,平白多费了这一路的工夫。”

枣生姜闻言得意一笑,双手抱胸,“谁叫你俩坏了我抢郎君的好事,既然我抢不到,使计让他跟我走也未尝不可。”

话来她面上虽带笑,可心中着实有气,当日见着唐云是个聪明又俊俏的小哥,就想着抢来做夫君,哪知带着家仆抢人的路上,竟遇着俩男子从天而降断了他们的去路,一出手就让他们没了还手之力,她暗暗观察了两日,见唐云似不知有人暗中相护,便瞎说一通,教他离了那两人的保护,自己再见机行事。

“你未必太过天真,”男子道:“甭说我们不让你动他,就是让你动了,你也无法如愿。”

枣生姜脸色稍黯,“你当我不知他心中有人?可那有如何,男未婚女未嫁,我便还有机会。”

说着她颇为高傲的翘了翘下巴,忽而心中一悟,是啊,男未婚女未嫁,婚约是可以解的,人也是能移情别恋的,只要他不回唐家,她就还有机会教他倾心于自己,到时人都是自己的了,嫁到唐家做正妻自然也不是个难事。这般想着她一时大喜,神情也松快了去。

男子见她一副得意的模样嗤笑一声,冷道:“痴人说梦。”

枣生姜亦冷笑一声,道:“瞧着你该是唐家的人,我不知你为何暗中护主却不敢教人知晓,只今日我告诉你一句,对我最好客气些,待我进了唐家的门,我就是你的主子,到时怎么拿捏还不是我说了算。”

她说得厉害,神情很是认真,男子心下觉得好气又好笑,这女子这般蠢笨,竟还是个医者,猜度着怕也是个庸医。罢了懒与她口舌,自卧着看着天,唯恐自己被连累到失了往日的聪明睿智。

枣生姜是何等的敏感,自是看出他眼中的不屑和蔑视来,不免怒火中烧,也不想教他自在了去,立马丹田一沉,扯着嗓门大喊:“有贼啊,快来人啊!”

黑夜下的女子一声大喊万分突兀,须臾客栈内便有了动静,董言朝随行的府差纷纷拿着兵器出了来,枣生姜见状再要喊第二声,男子忽如一阵劲风打她身旁掠过,留话道:“咱们走着瞧!”

耳边尚有余音,屋顶却已不见了男子踪影,枣生姜瞪大着眼啧啧出声,“这身法好的跟个鬼似的。”

“贼呢?!”

董言朝自下看着屋顶的枣生姜,见她发呆傻站着,问道。

“是个厉害的,跑了。”枣生姜道,慢悠悠的爬下来,“就一人,之前跟踪唐大夫中的其中一个。”

见她神情不像有假,董言朝眉头微蹙,下令道:“加派人手护着唐大夫,不容有失。”

却说这外头闹成这般,云棠在房内竟如死猪般睡得香沉,然也怪不得她,先时说有人要取她性命,自睡不好去,可过了这许久也不见动静,董言朝的手下又护在她门外,心下一安,睡得就极其踏实。

翌日,上了路她才觉不对,便是出恭也有四名府差在不远处守着,既是监视她,又是护着她。心有疑虑,她借用饭之时逮着董言朝问了一问,听罢心下又突突猛跳,往后几日乖觉的跟在董言朝身边,又睡不好了去。

一路车马颠簸,又浅眠易醒,她的身形不觉就消瘦了几分,随之种在喉间的喉结瞧着就大了许多,有些个府差每每看着她笑得意味深长,就是枣生姜看着她也满面绯红眼神躲闪。

“又在出什么神,正与你说面圣的事儿,给我专心些。”董言朝与她相对而坐,道:“后日便入城,你且先记着。”

云棠自窗户看向外头交头接耳的府差,怪道:“你可觉这几日有些奇怪?你的那些子府差总偷瞧我,眼神难名,像是中了邪一般。”

董言朝好笑的看向她的喉结,道:“他们并非中邪,不过是觉得唐大夫以后的妻妾定是个有福分的。”

“你这是何意?”云棠转而对他对视,浑觉这话说的奇怪。

“唐大夫这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董言朝揶揄道:“人说男子喉大如桃,有一夜数度春水、黄帝夜御九女的雄风,他们见唐大夫身子单薄,但喉却如此突出,是下风强盛持久之象,便颇为嫉羡而已。”

竟有这样的说法?太污耳了,云棠一张俊脸霎时通红如血,耳似火烧,道:“此论何来的依据,快别胡说了。”

董言朝见她面生窘意,羞态如女子,笑道:“唐大夫这阴柔相貌,仿是俏女郎,偏榻上是个万丈雄风的汉子倒是有趣得很,只不知唐大夫年岁几何,可沾了女色?”

他眼中调侃之意盛然,显而易见,云棠见之忽就来了脾气,也不发作,只眸生笑意,道:

“你既问了,我也不瞒你。说来惭愧,年少哪儿有不思春的,想我也爱些风月情事,可奇的是,进勾栏院选些姐儿作陪,到真要做事儿时便觉心有余而力不足,往日里见着小娘子竟也没甚喜好来,倒是见着那些俊俏的郎君还有些莫名堂的冲动。”

闻言董言朝朗笑出声,他是何等人,怎会看不出她在编瞎话,“妙哉妙哉,唐大夫如此喜好堪是难得,正巧我在上城有些雅名,容貌排行榜上也是排得上号的,现下我实在是好奇,唐大夫见着我这仙人一般的人物,可有生起那莫名堂的冲动?”

说着佯装要探过案桌去抚她的手,云棠见状汗毛直立,面色一凛,冷道:

“自然是有的,”而后随手拿过旁边的一册书籍朝他的爪子拍打上去,“自然是有莫名堂想揍的冲动。”

董言朝手上一麻,慌将手收回,佯装怒道:“竟敢殴打当朝法吏,你好大的胆子。”

“莫惹我,”云棠起身拂弄了下衣摆,笑道:“端甚官架子呢,我是看在你护我一路的份儿上,才应了同你一起面圣交差,可你要把我惹急了,什么恩情我也是不念的。”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董言朝笑道:“果然啊……”

云棠眉梢带笑,坐下道:“法吏大人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且摸着良心问问,若小人都如我这般,这国朝哪儿还有忧患。”

说罢眼飞秋波,董言朝摇头失笑,而后总算是回到正题上,谈着入朝面圣之事。要说云棠应下这面圣亦是有私心,一是为着能亲耳听到皇帝对霁宣侯的判决;二是……

自意外知晓顾胥星另一身份后,她是千万分的纠结,实是不知商贾顾胥星为何会成为身份显赫的世子,皇亲国戚,侯门贵子,她一小小的异世女魂,再是胡闹折腾也不敢再去沾惹,需知那高门内干系哪里是简单几句话便能说清的,一个拎不清脑颅子就得搬家去。

她想的甚是清楚,她对他甚有情意,可这情意也敌不过自己的小命重要,她心头知晓唯有一生安稳顺遂才是乐事,没得去到荆棘丛流沙地里滚荡一轮,弄得自己浑身是伤的好。

便是这般想着,是以她在三顾酒庄出事后从未想过要去上城,饶是董言朝那般说劝威胁。只后来被逼而来,一路上她也琢磨了许久,既往上城去,再偷偷见他一面也好,若他安好她也心安了不是,往后再不牵扯,各寻造化去。

其实,那日她若不是知晓了他是霁宣侯府的世子,待安置好云父云母,她亦会回转将实情告知,予他白首之约,可惜……这大概便是天意弄人罢,如此也好,两人都可得了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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