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初遇
底下的同学哗然，掌声稀稀拉拉。
“巫城在哪里怎么没有听说过？”
“咱们从小到大，动车站都没去过一次，哪知道有什么城市……”
何慧微笑着说：“你做一下自我介绍，让同学们认识认识你。”
顾眠神情平静，嗓音冷淡如水：“我叫顾眠，沉眠的眠。”
自我介绍相当简洁明了。
“咦——”底下一片嘘声。
何慧似乎习惯了这样，看了一圈教室，正好靠窗的角落还有一个空余的位置。
“新同学，你坐那吧。”
不知道是不是顾眠敏感的原因，他甫一坐下，登时，感觉大家隐晦的视线立马聚集过来。
他们有的是幸灾乐祸，有的是嫉妒羡慕，有的则是震惊。
“他怎么敢啊，坐在……的旁边，找死吗？”
“幸好……请假一天，不然有他好受的……”
“他肯定要完了。”
顾眠听清不远处同学的窃窃私语，甚至是掏出手机偷偷朝他这个方向拍照。
事情发酵地很快，到了下午，短短几个小时，全校都知道高二五班来了个转学生，被安排坐在封神旁边。
“顾同学，有人找你。”
数不清是第几批人来找他……
顾眠放下书本，疲倦地捏了捏笔挺的鼻子：“谢谢。”
找过来的男生，顾眠不认识，他们一群人堵在教室门口，气势汹汹，看上去极不好惹。
为首的男生染了一头金发，耳朵骨打了四个耳钉，校服松松垮垮地穿着，外套随意搭在肩膀上，整一个桀骜不驯的坏学生模样。
金发男生：“明天去把位置换了。”
顾眠蹙眉：“凭什么？”
金发男生冷笑：“不换？可以啊，明天下午你来一趟天台，到时候就由不得你换不换了。”
下战书？顾眠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转身去教学楼一楼拿新教材。
书挺多，顾眠搬了两趟才搬完，突然想到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寝室在哪里。
顾眠去办公室问何慧关于寝室住宿的问题。
何慧一脸为难：“新宿舍还在修建，老宿舍寝室不够用，很多人都是通校在外面住的……”
“新宿舍快建好了，这段时间只能先委屈你在外面住了……”
顾眠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好。”
下午课程上完，大家结伴去食堂或者宿舍的路上，顾眠背道而驰，他提着行李去校外，通行证是何慧给她临时办的，保安懒懒地看了一眼就放他出去了。
顾眠查过地图，学校后面是居民住宿的棚户区和热闹的小吃街，找到住的地方不难。
深夜，对比炎热的下午，天气稍显凉，嘈杂脏乱的街道横贯着区，地上沉积着一层油亮亮的污水，倒映五光十色的夜市。
顾眠拉紧衣帽，穿过一排排陈旧的握手楼，它们紧紧挨在一起，如同择人而噬的黑树林，一旦将人拉进去，无数人将会沉在深不见底的深渊，慢慢被黑暗淹没。
黑夜上空悬着一轮圆月，散发着柔柔的光辉。
“横什么？！你不是很能打吗？起来打啊！废物！”
“老大，他已经昏过去了，别打了，死了就不好交代了……”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就这么放过他，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别打他脸，让均哥看到了我们都得死……”
顾眠路过一个巷子时，听到了激烈的打斗声，他脚步顿了一下，划开手机屏幕，选择报警，报完警，顾眠没有停留片刻，朝导航上的目的地走过去。
湖上岙大公馆，一个建了很多年的公寓，里面正好有人出租房子，价格便宜，一个月才2000，给顾眠学生价1800。
顾眠先租了一个月，把行李放了进去，发现洗漱用品没有买，超市离大公馆有点远，斟酌后，顾眠还是走路过去了。
这么晚了，能不能打到出租车是个问题。
“一共82块钱，扫码还是现金。”面对帅哥，收银员各外的热情，“小哥，你是混血吗？”
顾眠这才意识到自己忘记戴口罩和眼镜了。
“不是。”
顾眠皱眉，黄昏乡毕竟和巫城不太一样，黄昏乡人类居多，他这样的情况用混血也能解释得过来。而巫城会往妖变的情况上靠。
而黄昏乡大部分人是不知道世界存在鬼怪妖精之说。
戴口罩和眼镜很累赘，戴久了不舒服，如果不是因为妖变，顾眠是不会戴的。
“小哥，你不会是明星吧？”收银员悄咪咪问他。
顾眠失笑：“不是。”
“你比电视上的明星帅多了！”收银员竖大拇指。
顾眠拿着塑料袋往回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他路过了那个巷子，没有看到警车，不过，那帮混混倒走了，巷子里寂静无声。
忽暗忽明的路灯照射过来，照亮了巷子一角，顾眠隐约看到一个人影跌坐在地，生死不明。
顾眠脚迈出一半，忖度之下，选择了走。过了片刻，脚步声回荡，顾眠叹了一口气，提着医药箱折返了。
他借手电筒的光，蹲下来，摸到那个人受伤的地方，腹部应该被人戳了一刀，血簌簌流淌，染红了衣服，好在伤口不深。
撩开衣服，顾眠给伤口碘伏消毒，他第一次帮别人处理伤口，不太熟练，多次碰撞到伤口，他感觉到手下的人微微颤抖。
痛到他了？
顾眠手上力度放轻：“再忍忍就好了……”
没有回应，应该是昏过去了。
顾眠撕扯下一段纱布，回想着黑影给他包扎时的过程，动作生疏地帮人包扎伤口。
等他处理完伤口，抬头瞄了一眼，男人沉默地坐在地上，前额支棱的黑色碎发过长，遮掩了半张脸，投下一层阴影，鼻峰高挺，紧抿的唇瓣显得冰冷沉默，皮肤过于的苍白。
看不清五官，但能猜出这个人长相应当不差。
顾眠起身：“帮你叫了救护车。”
就在顾眠转身离开后不久，本以为昏睡过去的男人蓦地睁开眼睛，是一双罕见的…血色瞳孔，他死死盯着顾眠的背影，嘴角上扬，露出玩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