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幸福的十字路口
玉婉说完自己的痛苦遭遇时,玉林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因为有些玉林头脑中需要等待解密的线索,在玉婉这里好像逐渐清晰起来。
他温柔体贴地抱住玉婉,没有说话,此刻,他的内心涌动着一种热浪,从内到外的烧灼着身躯,他苦恼很久的灵魂,始终在心底的阴暗处发出低吼声,这种困扰必须去宣泄才能得到平息,但他好像已经不能自己了,不受控制地深情凝望时,有了进一步地行动,他的手大胆伸向玉婉的脖颈处。
而此时的玉婉还是很伤心,她内心蠢蠢欲动很久的情愫,也急需要一种精神上的忘我释放和枯乏身体的甘露慰藉,玉婉缓缓闭上了眼睛,顺势送上一口温软。
在双唇相接的时候,两人一同颤栗了一下,紧跟着更大胆的疯狂开始了,玉林把嘴吻向了那向往已久的高峰,去探索,去找寻,去占领。
玉婉的呼吸更加急促,头往后顺势仰了过去,发出了奇妙而无法自持的呢喃,玉林把玉婉侧身搂在怀里,更加顺畅地进行渴望已久的美好,玉婉此刻完全配合,是身心合一的彻底奉献。
可就在美好甜蜜进行时,玉林突然被自己的理智唤醒,这不是合适的地方,也不是合适的年龄,更不是合适的......
玉林紧急停下,用手抚摸着那白嫩的红润,玉婉不解玉林为什么停下来,就睁开眼睛痴痴地看着玉林。
少男少女本就是最好的年华,最好的妆容,在两人情感宣泄的同时,彼此浑身也都是大汗淋淋的,尤其脸上像被清洗过一样,展现出两抹绝世好颜色,而这色彩惊艳了彼此。
玉婉用纤纤玉手撩蹭着玉林的俊朗面容,然后轻轻拭去滴落的汗水。
玉林把玉婉扶起坐好,两人像是完成了某种神秘仪式,就此可以永不分离了。
“我们还去上学?”玉林回到现实。
“我不知道,听你的好了。”玉婉夫唱妻随地附和。
“我们从小到大都没旷过课,这次竟逃课了,有点不可思议。”玉林难免发出感慨。
“凡事都有第一回,这不算什么啊,你是不是在意老师会批评你啊?”玉婉好像说到了玉林的心里。
“也许我们终究会学到很多不好的习惯,变成曾经我们厌弃的样子,而后会就此堕落下去了。”玉林楞楞的说着不知所云的感慨。
“不至于吧,就是一次逃课,我们就会堕落?”玉婉认为有些好笑。
“最近,我总是会想到遥远的未来,那说不清楚的以后,我认为肯定会有很大变化,是自己也认不出来的那种改变。”玉林伤感地说。
“没事,任何时候,你只要记住我能认得你,我会永远陪着你,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会在你身边的,你可别想一个人痛快的孤单。”玉婉善解人意地劝慰着。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玉婉轻轻问。
“哦,你能陪我去一个地方?”玉林低头片刻后看着玉婉说。
他决意打破目前的僵局,给自己和玉婉一个交代。
他思索了很久,因为今天的逃课,他决定进行更大胆地行动。
“走吧,咱们去一个地方。”不待玉婉回应,玉林已经拉起玉婉就走。
他们走在路上,玉婉一直看着玉林,可就是一句话也不说,因为她看到玉林脸上异常严肃的表情,好似要去做什么重大事情,刹那间,整个人看上去都成熟了很多。
走了好一会,来到医院门口时,玉林停下脚步看着玉婉:“我想带你去看看我妈,你想去吗?”
“当然可以啊,我早想去看看阿姨的。”玉婉简单地看着玉林。
玉林在得到玉婉肯定回答后,像是被加持了神力,信心更足了,他坚定地拉着玉婉,向病房走去。
在走到病房门口时,玉林还是看了一眼玉婉,然后微笑着拉住玉婉的手进去了。
“妈,今天好点了吗?”玉林一进病房,马上亲切地说着。
妈妈正坐在病床边,今天看起来好多了,经过一系列的治疗与康复,面容渐渐恢复了正常,眼神也有了光彩,又像那个熟悉的妈妈了。
玉婉也是第一次近距离面对玉林妈妈,眼前这个女人:身形清瘦,面容姣好,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看着有点可怜,但可以肯定地说年轻时也是个大美女,像妈妈一样。
玉林妈妈在看到宝贝儿子的一瞬间,先是一阵欣喜,起身相迎,拉住儿子的手,可是同时出现的玉婉,又让她原本明亮的眼神,陷入到迟疑与困惑中。
玉林看懂了妈妈奇怪的表情,赶紧介绍:“妈妈,这是我同学,何玉婉。”
“阿姨,你好点了吗?”玉婉赶紧笑着问道。
“哦,好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谢谢你能来看我。”妈妈仔细端详着玉婉的脸庞,像是在侦查什么线索。
“你快坐这里吧,玉林给你同学搬把凳子过来。”妈妈用手指着墙边说道。
玉林麻利地拿过凳子递给玉婉,玉婉轻轻坐下。
妈妈拉着玉婉的手,还是静静地看着并不说话,玉婉有些不好意思了,腼腆地低下头。
“妈妈,你不要一直盯着人家看,好吗?”玉林提醒着妈妈。
“哦,这姑娘真好看,妈妈只是欣赏一下,姑娘你别介意啊,对了你们怎么今天不上课呢,今天可不是周末啊?”玉林妈妈忽然说出了两人无法回避的问题。
“哦,今天学校停电,让休息一天,要不哪有机会跑过来啊。”平时从不撒谎的玉林,能这么平静的回答,也是震惊了玉婉。
妈妈本想要进一步追问,玉婉马上接过话题说道:“阿姨,您长得真漂亮,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女。”妈妈听了,脸上浮现出不可意会的微笑。
“现在也不老啊,正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是不是啊美女妈妈。”玉林开始了油腔滑调。
“你少来,别胡说八道了,让人家笑话。”妈妈一本正经严肃起来。
不过在看到玉婉时,又微笑着对玉婉说:“你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特别是那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于萍萍瞬间眼神犀利起来。
“是吗?”玉婉看着玉林妈妈的表情,似乎有所意会但并不多说什么。
“姥姥去哪了,怎么没见呢?”玉林岔开了话题。
“哦,你姥姥早上就走了,妈妈明天出院,也没什么事了,就先让姥姥回家了。”妈妈轻声回答。
“哦,我还说邀请姥姥去咱家坐坐呢,毕竟搬家后姥姥还没去过呢。”玉林说着停顿了一下。
玉林之所以会停顿,因为不光这次搬家没去过,之前小时候几次搬家,姥姥也都没去过的,好像姥姥并不喜欢他们家一样。
“不用,姥姥是自己人,不用客套,再说姥爷最近身体不好,姥姥还要回去照顾姥爷呢。”妈妈替姥姥解围道。
三个人渐渐熟悉起来,玉林说了一些学校里搞笑的事情逗着妈妈开心,妈妈好像许久没乐的原因,表情似笑非笑的很是别扭,也或是内心还有隐痛在挣扎,但她还是竭尽所能地配合着孩子们的好意。
所有快乐的背后都会隐藏着悲伤,那个令人讨厌的家伙既可怜又孤单,像个影子一样纠缠着快乐,没有办法脱离,就只能漠视它的存在。
所以古人才说:人生得意须尽欢,真是高瞻远瞩、意味深长啊。
玉林爸爸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病房门口,他就站在外面,并没有进去。
不知道是不想打破这短暂的祥和,还是被眼前的温暖所感动,总之,他退回到了门外,也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神情痛苦地走下楼去,找到一处无人角落,悄然坐下发呆不语。
直到他看到一男一女两个熟悉的背影迈出医院大门,脸上烦躁的神情才多少缓解了一点。
他待在原地,长吁短叹了一会,再努力镇静后,迈着沉重的步伐,上楼去了。
“玉林和谁一起来的?”进门后的他,面无表情地问着。
“他的一个同学。”妈妈冷冷地说。
“你怎么来了,不用上班吗?”妈妈在一问一答间应付着。
“那个工作岗位已经无所谓了,上与不上都一样,他们还能怎么样,开除我吗?”程前锦忽然抬高了音调。
“毕竟是一个工作,你的态度就不该这么消极。”善良的妈妈还是提醒道。
“谢谢你的关心,说这还有什么用呢?我已经被踢出局了,现在是停职留观阶段。”程前锦一脸悲苦地说着。
“你听说了吧,吴建设已经升任副市长了,也许你现在开始后悔了吧,自己当初的选择就是个错误。”程前锦苦笑着说。
“你怎么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你那点自卑什么时候能够自愈呢?吴建设和你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的事为什么总是扯上我,你不要没事找事,安生点行吗?”于萍萍终于反讽了,不再隐忍。
“我只是真心替你不值,错付了大好的青春年华,现在又伤痕累累,当然我也强不到哪里去,不过是黄粱一梦,到头来一场空空,现在想来,这人在世上别管多少努力也终究抵不过一个命字啊。”程前锦似乎意犹未尽地调侃自己。
“你从未脚踏实地的生活过,心里总是想着升官、捷径、关系、路子,你多少能够做到点心平气和少些攀比,咱们这个家,咱们的生活也不会比别人差,还扯出什么信命了,就是有命运,也是靠自己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走上幸福大道的。”于萍萍气愤地指责道。
“我不够脚踏实地吗?我这么多年没日没夜的努力你没看到吗,现在除了工作我还有什么?我是靠自己的努力付出,才走到今天的,你竟然说我不脚踏实地,那你告诉我什么算脚踏实地?”程前锦开始了幼稚地纠缠。
“好了,我不想讨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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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没用的了,你走吧回去照顾好儿子就行。”于萍萍似乎懒得理会了,因为她了解丈夫所谓的努力,也知道他执拗自负的脾气秉性。
“是啊,我现在只能做个家庭妇男了,别的也没有机会了,随便吧,就让那些落井下石的人去尽情开怀大笑吧。”他似乎心有所指,但眼前的妻子似乎毫不在意了。
“你明天不用过来接我了,我自己能走。”于萍萍懒懒地说。
“那怎么行,中国人最讲究场面,夫妻一场该有的场面还是要有的,我不会失掉礼数的。”程前锦认真地说完,落寞地转身向外走去。
于萍萍望着自己的丈夫,这个自己曾经甘愿付出所有的男人,今天竟如此的落魄,她心里暗暗难过了,真的是有命运一说吗?或许自己曾经的所有努力也许真是错付了:十几年的义无反顾,十几年的专注付出,十几年的青春年华。
这些日子里,每当脸庞出现在镜子里的一瞬间,她看清楚了现实中的人老珠黄满脸沧桑,家庭破碎的现状,更有未来莫名的恐慌。
为了曾经的爱情,她不顾家庭反对,冲破险阻,历经磨难,到头来终究是一场大梦,凄凉收场。
现在的自己才明白:及时收手是智慧,懂得放下是高人。当想到这些时,她忍不住趴在床上哭起来,惋惜青春怜悯自身。
玉林和玉婉并没有回家,玉林本来有自己的打算,他想着让母亲见一下玉婉看看妈妈是何表现,能否找到一些解开自己内心疑问的线索。
但一见到妈妈的憔悴,他就开始在心里咒骂自己的无耻与卑鄙,于是便尽量和玉婉哄着妈妈开心就好了。
走出医院后,玉婉问他去哪里,玉林说不知道。
现在的两人有大把时间可以挥霍,却又完全没有了要怎样去使用的想法。
“我有个提议,不知道是否可行?”玉婉谨慎地说着。
“说说看,什么想法?”玉林并没有看向玉婉。
“既然你奶奶认识我姥姥,咱们两家有这么多渊源,咱们去问一下我姥姥呗,正好我也好久没见过她了。”玉婉说着带点伤感。
玉林像忽然看到了希望,眼神里透漏出了亮光,他转过头看着玉婉说:“咱们这么去能行吗?那样会不会太过唐突了啊?”
“那倒也是,我姥姥这几年刚刚恢复过来,咱们问她过去的事,会不会让她又伤心呢?”玉婉低头思索着。
“嗯,老人家年纪大了,不能这么打扰她,再说她好不容易恢复好了,咱们还是别去了。”玉林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这么无所顾忌的乱来。
“要不,咱们就只是去看看,什么也不问,你就当陪着我去看一趟,好不好?”玉婉再次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玉林没有再说话,他低头想了半天,沉重的情绪,让本就不知所措的自己,无法做出正确选择了。
“走吧,别想了,心动不如行动,坐着想到天黑还是一样。”玉婉站起身拉了玉林一把。
玉林顺势站起,只是表情有点迟疑地看着玉婉,但自己的脚步却不自觉的随着玉婉出发了。
他们来到了长途汽车站,买了去向老家县城的车票,两人坐在前排靠窗的座位上,玉婉斜靠在玉林臂弯里,头贴在他的胸膛上,车子开动的时候,两人已经睡着了。
实在太累了,两个稚气未脱的年轻人在经历这么复杂混乱的情感折磨后,已经有些无法支撑了。
原本,都以为身体的劳累才是沉重的,殊不知精神的压力才是压垮人类的最后稻草。
在售票员叫醒两人到站时,车上已经没几个乘客了,看着售票员与司机的异样目光,两人有些不知所措,赶紧跑下车离开尴尬之地。
当随着玉婉去到姥姥家的路上,路人投来了说不清的目光,尤其和他们年龄相仿的年轻人,还有些窃窃私语。
是自己穿着有问题吗?两人不断自顾自的反观自身,一切都很正常啊,只是穿了一身运动服而已,这并没有什么不妥啊,可是当两人手拉着手原地打转时,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两人相视一笑,但握着的手却更紧了。
两人来到玉婉姥姥所在小区时,正是下班放学的高峰期。
两人的亲密举动还是吸引来不少的眼光,只是男人们大都看向玉婉,女人们大都看向了玉林,两个人的美好都在不经意间惊艳了别人,对美的欣赏,并没有年龄大小的区分,就像时下走红的明星惹人注目一样。
害羞的两人迅速跑上楼,躲开了世俗的暂时打扰。
在敲门过后,等待了几秒,玉林忽然松开了玉婉,搞得玉婉有些纳闷,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门开了,一个美丽的老妇人进入到玉林视野里:身材高挑,面容清丽,头发有序的梳理,细小的皱纹更像是为了彰显抗拒岁月的磨砺,一身普通的衣着,却掩盖不住高雅的仪容和气质,还有从容得体的举止。
“姥姥,我可想死你了。”说着玉婉扑倒老妇人的怀里。
“哎呦,慢点,你这小丫头多长时间了,也不说来看看姥姥,没良心的坏丫头。”老人怜爱地轻斥着。
“这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老人家疑惑地看着玉林,转头问玉婉。
“这是我对象,是我男朋友啊,今天带来让你看看,帮把把关。”玉婉大大咧咧地说笑。
这些口无遮拦的胡话,把此时还有些紧张的玉林弄得脸红脖子粗了。
“你这疯丫头越大越爱胡说八道了,小姑娘要稳重,不许信口开河的,那样会让人瞧不起的。”老人家说完,转过脸来直视着玉林。
“您好,我叫程玉林,我是玉婉的同学,今天来看看您,请别误会。”玉林因为眼前快要窒息的气氛,转而先破局出动了。
“好了,都进来说吧,快请进。”玉婉姥姥客气地邀请道。
门在关上时,玉林感到仿佛置身险地,浑身不自在,紧张的有些扭捏起来。因为在进门的同时他想起了奶奶说过的关于玉婉姥姥的往事,内心波涛汹涌,大脑思绪泛滥,他要打起精神,十二分的小心,以免出现不该有的纰漏。
被带进屋子时,玉林看到整个房间不大,两间卧室一个客厅兼作餐厅使用,厨房对着门口,整个房间里窗明几亮很是整洁。
他们坐到了沙发上,姥姥去拿了点水果招待他们。
“你来时告诉你妈妈了吗?不是偷跑过来的吧。”姥姥表情严肃但语调轻柔。
“当然没有了,你想她会让我来吗?我都跟她吵了好几次了,她总是一个劲的往后推,气的我实在没办法了,才叫上我同学和我一起来的。”玉婉的话一半真一半假。
“可是今天不是周末,你们怎么来了,不会是逃课出来了吧?”姥姥忽然想到了什么,表情严厉起来。
“哪有,今天正好学校停电,休息一天,您不知道市里面今年因为建设,老是停电呢。”玉婉的撒谎功力如此,让一旁的玉林不忍直视了。
“是吗?回头我要问问你妈,看你有没有撒谎,我从小就告诉过你,一个人诚实善良是最根本的做人准则,希望你没有忘记。”姥姥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玉婉。
“行,没问题,您回头就问,要不现在就问,反正我就是要来看你,你都不知道我多想你了。”说着玉婉搂住姥姥,亲腻地吻了一下。
“好了,越是长大越要懂规矩,现在还有客人在,你稳重一点。”姥姥推开了玉婉,一脸不悦。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姥姥扭头开始询问玉林。
“啊,您好,我叫程玉林,是玉婉同学。”玉林正襟危坐地回答。
“程玉林,你老家哪里的?”姥姥继续追问。
“我老家就是咱们县龙应乡程家村的。”玉林在回答时,开始耐心地细细观察。
“什么?你是程家村的?那你爸爸叫什么?”姥姥一连几个提问让房间里顿时气氛吃紧了。
“我爸爸叫程前锦,你认识?”玉林小心回复。
“哦,当然认识,不仅是认识,连你爸爸的名字都是我给起的。”姥姥的语气中透漏出不屑与轻蔑。
“姥姥,你怎么认识玉林爸爸的?说说呗,是不是很有趣啊?”玉婉一旁起哄地说着。
“小孩子别瞎打听,大人们的事你们不要多管,管好你们的学习才是正经事。”姥姥像是想到了什么就此打住了。
“说说呗,我小时候,您不是总喜欢讲故事的?说说怎么了?”玉婉不依不饶。
“程玉林,关于你爸爸小时候的事,你知道?”姥姥的目光闪电般地投射到玉林脸上。
“不知道,家里事从没人讲过,我这也是第一次认识您,才知道我爸爸的名字是您起的,我一直以为是我爷爷起的呢。”玉林有了一丝紧张,因为好像有种心里想要的东西呼之欲出了。
“我们两家渊源极深,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可以讲得清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爸爸原来叫程忠国,那个名字还是你爷爷请人吃饭换来的。”姥姥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
“程忠国,这个名字也很好听啊,为什么要改呢?”玉婉的插话,让玉林多少能放松一下了。
“你懂什么,名字的寓意很重要,它预试了将来成就,满含着父母的期盼,家族的荣耀,是对自己未来志向的一种激励。”姥姥对于玉婉的提问,很是不满。
“是啊,我不懂才要问的,难道你要我不懂装懂吗?”玉婉并不屈服。
“跟你妈一样,一根筋,懒得理你。”姥姥满脸不悦地走开了。
玉婉冲着玉林做了个鬼脸,笑盈盈的去追姥姥了,姥姥回到了卧室,躺在床上,并不搭理玉婉,玉婉则去撒娇卖萌哄逗姥姥开心了。
无事可做的玉林起身在屋里转悠,他很快看到一张彩色照片压在电视桌的玻璃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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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那是一张很小的照片:上面的女人年纪不大,风姿绰约,眉目传情,脸带笑意,妥妥的大美女,颇有些神似现在的玉婉,只是多了几分成熟韵味。
“哦,那是我妈妈年轻时的照片,漂亮吧。”玉婉站在玉林旁边骄傲地介绍。
“我还想说是你的照片?原来是阿姨啊,真美。”玉林真心赞叹道。
“那我和我妈谁更美呢?”玉婉调皮的询问,让玉林忽然耳根发热了。
不知何时,姥姥站在两人的身后默不作声地静静看着,当两人注意到时,惊的玉婉叫出声来。
“姥姥你想干什么,要吓死人吗?”玉婉有些气恼。
“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名字里要带个玉字?”姥姥并不理会玉婉,而问向同样惊恐的玉林。
“不知道,您知道吗?”玉林缓了缓,恭恭敬敬地问道。
“因为你这一辈就是玉字辈分,所以遵循老辈起名习俗就得带个玉字,在中国的很多地方都有这个说法与做法,这是为了传承一种家风与家族的荣耀。”姥姥认真讲解着。
“你们今天要在这里住?”姥姥又转向玉婉问道。
“不了,我们还要赶回去呢,现在还没有放假。”这次是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好了,既然这样,你们早点回去吧,路上不用着急赶路。”姥姥重新恢复了温情。
“那我们走吧。”玉婉看着玉林说道。
“行,那姥姥您多保重,今天见到您很高兴,改天有时间了再来看您。”玉林礼貌有加地说。
“谢谢了,不用来回跑了,只要你和小婉好好学习就行了。”姥姥表示了感谢,同时也拒绝了下次的会面。
在送到楼下时,姥姥拽住玉婉到一边悄声说道:“回去问问你妈,出国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行的话,赶紧跟我说一声。”
“什么出国啊?谁要出国去啊?”因为事出意外,玉婉惊讶地喊出了声。
“好了别问了,回去问你妈好了,快走吧,路上慢点,到家了记着给我来个电话,你妈知道怎么联系我。”姥姥催促着。
“姥姥再见,您注意保重好身体,放假了我来多陪陪您。”玉婉深情地挥手告别,眼里有泪珠打转。
在这世上,除了爸爸妈妈就是姥姥最亲了,小时候因为姥姥身体不好总是住院,所以在有机会见到姥姥时玉婉都加倍珍惜,每次能够见到玉婉,姥姥也是怜爱万分,祖孙两人对于感情都很在意,虽然年纪小,但姥姥每次对玉婉的教诲,她都深深记在心里。
眼见两个孩子离开了,玉婉姥姥表情凝重,终于说出了一句积压在心底的话:“这孩子怎么看都不像程前锦啊,这个自以为是的混蛋,我看你到底要怎么挽回眼前的这个局面,怎么收拾现在的残局?”
“你姥姥自己一个人生活吗?看着挺孤单的”玉林郑重其事地关心道。
“不是的,平时还有个亲戚在照顾她,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在。”玉婉此时心中有个疑问没搞明白,所以回答玉林也是心不在焉的。
“哦,刚才你姥姥叫你说了些什么啊?”玉林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我不知道啊,姥姥说是出国的事情,可是谁要出国呢,我一点也不知道?”玉婉皱着眉头回答。
“你们家有海外关系啊,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啊,这样高考时可是要加分的。”玉林替玉婉开心。
“我没听说过谁要出国的事情,不过确实听妈妈说过有个亲戚在国外。”玉婉认真回答,并不隐瞒。
“也许是要你出国享福呢,这可是个大好事啊。”玉林调侃道。
“好个屁,我在这里比在哪里都快乐都幸福,干嘛非要出去找幸福呢,傻瓜。”玉婉愤愤说着,她有些责怪玉林不知道她的心思,竟然在那里胡说八道。
玉林见玉婉又无端生气,心有所思起来,不再多言了。
玉婉顺势靠在玉林肩膀上眯起眼睛,她似乎有些厌烦了现在的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哪都不顺心,身旁的玉林说话又总是不合自己心意,每次吵完玉林,自己又开始自责了。
想到这里,她无所顾忌地吻了玉林一下,玉林看向玉婉并不说话,两人会心一笑,彼此相拥而坐不再说话了。
等车开到市里时,天色已渐渐黑了,下车后的两人,找了家小饭馆填饱了肚子,而后又到安静的地方,腻歪缠绵了一会儿,终于安稳地各自回家了。
这一天的内容实在丰富,足够两人慢慢消化的。
玉林在回家路上低头思索时,忽然停下了脚步,他被街边的流浪歌手所吸引,尤其那悦耳的音乐与打动人心的歌词:
城市里没有我的家
最初的理想已经散落天涯
昨天我又醉倒在午夜的马路边
现实的生活只能靠幻想买单
在这没有温度的钢筋水泥里
无处可去无家可归
这里不是人们口中的美好天堂
也迷失了我最初追寻的奋斗梦想
城市里没有我的家
为了梦想扛着包袱背井离乡
年少的我信心满满斗志昂扬
多少次跌倒没有眼泪会流淌
吃着没有温暖的饭
喝着没有顺心的酒
失去了曾经最珍贵的尊严
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体面
或许我应该放下所有
重新回到故乡的家园
听着蛙鸣入眠
跟着太阳上山
虽然贫困暂时还没有改变
但只要努力幸福就会实现
因为家里才有真爱
有爱的力量就能去做出所有改变
那个唱歌的小伙,衣服虽然有些破旧,但脸庞却还算干净,饱经沧桑中多了些浓密的胡须,看起来印证了他唱出的故事。
玉林静静地站在原地聆听,不一会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们围拢过来并不拥挤,默默站立听着歌曲,共鸣着自己的内心。
玉林从兜里拿出仅有的十元钱,礼貌地放在小伙面前的吉他盒里,转身走开了。
这世上的人,谁能没有烦恼呢,只是这个或那个罢了,它就像我们周围看不到的空气,但人人能感受到它的存在,烦恼也是一种压力和动力,它要我们想尽办法去努力脱困拥抱自由。
走到楼下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徘徊。
玉林站在那里眼神随着身影走来走去,心里百感交集。
“你终于回来了,这一天你都去哪里了。”程前锦看到玉林在远处观望自己时,竟一时不知所措了,他明显停顿了一下,还是大声质问道。
“你真的想知道吗?”玉林出奇的冷静。
“你知道学校说你旷课,我已经找了你一整天了,你现在还阴阳怪气的,你究竟想要怎么样?”程前锦有些气急败坏,本来的心烦已经无法承受,眼前儿子的表现让他彻底心如死灰了。
“我去何玉婉姥姥家了。”玉林抛出一句话,静静地看着父亲的表现。
“什么?你和人家很熟吗,随便乱去别人家。”程前锦大声斥责,有些气急败坏。
“你是想要和我说点什么吧?”玉林毫不理会,开始单刀直入。
“你究竟想要知道什么,为什么今天说话这么奇怪?”程前锦表情略显恐惧。
“如果你没什么说的,我就上楼了,我今天真的很累,已经不想说什么了。”玉林诚恳解释着。
“你吃饭了吗?要不咱们出去转转,行吗?”程前锦忽然态度转变,言语温柔了不少。
“如果是吃饭就算了,我已经吃过了,如果你有事想跟我说,我就陪你走一趟。”玉林并不接受父亲的处事态度。
“行,是我想对你说些事,奶奶在家不方便,咱们找个地方聊聊吧。”程前锦把眼前的玉林,当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再不敢居高临下的傲慢了。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出小区,在离家不远处的麦当劳找了处僻静的位置坐下,眼下的国外快餐在中国很是吃香,大人小孩都很感兴趣,一度成为了时髦,不过在玉林看来,人们趋之若鹜的表现,并不证明它有多好吃,只是人们喜欢在时髦中彰显品位,在潮流中证明地位。
可当两人安静地坐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这里也许并不是合适的地方,毕竟眼前的喧闹与此刻的两人是对立且令人反感的。
玉林这是第一次和爸爸来这里,以往他跟玉婉来过一次,相同的想法与价值观让两人都不太喜欢吃这里的食物,所以并不常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你想吃点什么,随便点好了,爸爸今天好好请你吃一顿。”程前锦略带奉承的微笑。
“我来杯橙汁吧,别的不需要,我真的吃过饭了,一点都不饿。”看着并不了解自己的父亲,玉林敷衍地说着。
“别的孩子一说来麦当劳,像过年一样开心,你怎么这样的反应,真是搞不懂你。”程前锦有些埋怨。
“不过是些吃食,我肯定不会像过年一样兴奋的,过年是一家团聚的美好时刻,麦当劳并不具备那种氛围。”玉林格外冷静。
“你是越大越奇怪,似乎和常人不同,你不是为了什么标新立异吧?”程前锦说完转身去点餐了。
看着父亲挺拔伟岸的身躯,玉林不知怎么了,竟忽然对父亲有些怜悯起来,其实这个男人的确不容易,对家还算尽职,对妻儿还算可亲,总体来说过往并无大错,但为什么现在的自己这么讨厌他呢?玉林双手拖着腮帮子,沉思了一会儿,就趴在桌子上眯起眼睛,因为确实太困,两只眼皮总想落幕。
程前锦再次回来时,玉林睡着了,程前锦看着眼前的儿子,他也陷入到了反省与思索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