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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画中仙(三)

只不过这是黑发的阮行云。

谢陆离看看面前的黑发阮行云,再回头看了看身后。

空空如也。

他的师尊确实不见了。

黑发阮行云抬手擦了擦下巴的汗,皱眉问道:“你是哪家的弟子?”

谢陆离不说话,戒备地看着他。阮行云见他不言不语,只当他是走错了地方的新弟子,耐心道:“你是不是走错了?沿着这条小路下山去吧,以后小心些。”

正巧这时阳光收起,乌云聚拢云层堆积,嘤嘤嘤嘤有雷声作响。

微凉的水滴打在他的鼻尖,而后淅淅沥沥的小雨撒了下来。

谢陆离抬手发现灵力运转如常,似乎没有什么禁制,他刚想拟个法决撑在头顶遮雨,就被一道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师尊,下雨了,你晾晒的书我帮你收起来啦!”一道带着笑意的少年声音插进来。

少年从院子里转出来,□□着精壮的上身,穿了条黑色的麻布裤子。

“阿辞,”黑发阮行云道:“你将他带下山去吧。”他解释道:“这位……小徒弟走错了路,此刻下雨,山路怕是有些不好走。”

谢陆离听到他喊阿辞,立刻就知道了少年的身份,他暗中细细打量少年,见他剑眉星眸,样貌端正俊朗,此刻笑着,红唇皓齿,很有几分侠肝义胆的模样。头发高高束起,估摸着十七八岁的样子。谢陆离撇了撇嘴,觉得这人没有自己好看,更不服气于阮行云对他的喜爱。

但他心思一动,这不正是个查清前尘旧事的好时机吗?

于是他连忙开口道:“弟子……刚上山拜入峥嵘派,山路曲折,幸好是走到了仙尊这里来,不然怕是真的要在这山中迷路多日。”

他装作为难,行了个礼道:“这雨势看起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不知能不能让我在此避避雨?雨一停我就走!”

谢陆离求道:“我迷了好久的路,已经走不动了,下山的路那么滑,山上布满结界,我实在是有些害怕。”

他装出一副担忧害怕的样子,假装笨拙地走了两步。

他知道阮行云一向心软,这招数果不其然有用。

阮行云皱眉看了他会儿,松口道:“那你进来吧。”

看他浑身湿漉漉的布满泥浆,又吩咐道:“阿辞,去找一身干净衣服给他。”

“哎,师尊你快进来吧,别也淋湿了。”谢辞暮道,打开院子的木栅门让他进屋,翻了件自己的灰色袍子给谢陆离穿。

少年成长起来总是一天一个身段,衣服今天刚做,明日或许就要小了,幸而这身衣裳是才做的,谢辞暮想着,伸手递给谢陆离。

谢陆离脱了湿湿嗒嗒的衣服换上袍子,腰身正正好。

“好巧,你的衣服很合身。”谢陆离道:“我也穿这么大的衣服,不过我不喜欢这个色,灰不溜秋的。”

谢辞暮被他逗乐,笑了一笑道:“除妖的时候穿这个,耐脏。”

谢陆离撇嘴:“我从前喜欢亮些的颜色,不过现在我倒是会穿些墨色,配我师尊的衣裳正好,一眼就能叫别人看出我们是一对……师徒。”

提起阮行云,谢陆离可没忘刚才他还在喜迎楼,心里正担忧着,不过又想起他强悍的灵力,觉得自己的担心大概是多余的。

还是要查探一番。

于是他委婉打探道:“这里就你和你师父两个人吗?”他委婉道:“我是说,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白头发的人?”

谢辞暮摇摇头:“未曾见过。”他一面说一面引者谢陆离跨出门到正堂里去,黑发阮行云正坐在正厅擦他的剑。

谢陆离继续道:“就是一个白头发的人,大概这么高,这么瘦。”他比划比划,不假思索道:“长得嘛,很好看,就……就和你师尊一样好看。”

听闻此话,坐在上头的阮行云微微侧目看他。

谢陆离一凛,拍腿暗叫不好,他忘了阮行云讨厌被说好看,这话一出口,怕是要被阮行云当成那些来长情峰偷窥美色的登徒子了。

于是他连忙开口找补道:“我是说他并不年老,虽然已经是白发及腰,但大致和阮仙君一样的年纪。”

阮行云这才把眼神收回去,继续擦他的剑。

谢辞暮想了想道:“的确未曾见过此人,我猜他多半不在长情峰上。长情峰设有结界,除了师尊和我,其他很少有人能进来。”

谢陆离疑惑道:“我不是也进来了?”他在心里暗道:“别说是在这画里世界,连外头真正的长情峰,我也进去了呢。”

若是连两道结界都能破,那就一定不是巧合了……

谢陆离语气顿了顿,目光扫向院子外。他当时从院墙上翻进长情殿的时候,的确感到了一丝微弱的灵力,不过那灵力好似一碰到他的自动消散了,他当时以为是天地之气,所以也没注意。

但眼下要紧的不是那结界,而是怎么从这画中世界出去找到阮行云。

于是他筹措了一下话语,编了个大致不离的故事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

他请教道:“我和同门接了个任务,要镇压一副入邪之画,不过在收那画之时,却被画吸走了。现在我和同门走散了,这该怎么办?”

谢辞暮问道:“法术也不能使了吗?”

谢陆离道:“能使法术,但我暂时不能离开画中世界,而且我也不知道这画中世界到底是幻境还是别的什么。”

谢辞暮道:“你若想找他,不若试试传音决。”

谢陆离眼神微动,这倒是最直接的办法,只是他一时没想到这样简单的办法罢了。

他想了想又问道:“那如果我想要镇压这个邪器呢?”

谢辞暮迟疑道:“这我就不知了,一般来说得根据情况来决定,如果是从天地之间诞生的邪器,那只能武力镇压,抹除灵智。以防后患最好打他个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谢陆离正想开口赞同,就听谢辞暮认真道:“但师尊说,如果一个邪物没有做过坏事,也没有坏心,那他就不算是邪物。”

谢辞暮盯着着他:“不管是人还是别的什么,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

“所以如果这个邪器没有向恶之意,我不会镇压它,师尊也不会。”

谢陆离心道这就难办了,不镇压你们,小爷我怎么出去找我的师尊。但他装作一副诚心求教的模样,问道:“那如果它困住我呢?”

阮行云擦完了他的剑,哐当一声扔在桌上,开始擦手。他擦得极为认真,擦完了指甲盖儿擦指缝,擦完了指缝开始擦手腕儿。

他注意到谢陆离的目光,抬起头来对着他道:“这有何难,找到缘由化解了就是。”

谢陆离心道:难不成我还要问问你们为什么把我吸进来不成?

不过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吸进来,却能大致猜出前几任画主是为何丧命于此的。只是有一个死者据说是老大一个好人,居然也死于此,倒是让他又有些奇怪。

他收回话头,换了个话题:“阮仙君一直都是黑发吗?”

桌子上的茶咕嘟咕嘟烧开了,谢陆离耸了耸鼻子,闻到一股极为淡雅的花香。

谢辞暮提壶倒茶给他,茶汤清丽泛红,似乎是有什么花掺杂其中。

“何问此话?”谢辞暮奇怪道:“奇也怪哉,师尊又不是那年过半百的老人,怎么会不是黑发?”

他哈哈一笑:“我只见过那些妖怪化形失败时,头发会有些不同,说起来我上次倒见过一个牡丹花精,她……”

“阿辞。”阮行云打断他,“雨停了。”

“真的停了。”谢辞暮笑起来,捧着茶杯道:“你是不是要走了?你还得去找你的同门呢。”

他颇为不舍的样子:“虽然我们才见面,不过我觉得与你很有缘,你也是峥嵘派的弟子吧,等改日得空我一定下山找你。”

谢陆离心知怕是没有缘分了,他张了张口,想告诉眼前的少年他不久之后将会入魔,还会死于阮行云手下。可少年的悲惨命运在他喉头滚了又滚,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于是他站起来辞行:“多谢收留,我这就下山了,有缘一定再见。”

“哎!”那少年叫住他,谢陆离转身看去,目光就落在他带着朝气的脸庞上。

“我叫谢辞暮,你呢?”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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