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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天道轮回 虽迟会到

当晚还在医院给邱络玫陪床的誉惠囡收到云燕医大的通知电话。只是听了一句“根据邱秉山病人的情况我们需要对其下肢进行截肢手术”时,誉惠囡已经瘫软在地,手机也被摔到了地上。

邱络玫不明所以,捡起手机放到耳边,就听到那边的男声依旧在清晰有序的讲述着,“作为家属如果您对我们的决定存疑请速来医院配合手术进行签字。不过现在病人情况十分危急,推迟一分钟都是对病人生命的威胁......”

“做吧。”邱络玫虽然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既然医院那边说邱秉山的情况危险就代表这个手术刻不容缓。既如此自然要按照医生的专业判断来配合。

云燕医大的人听到回声后,回了句,“好的。本次电话已录音,还请家属尽快赶到医院补办各项手续。”

誉惠囡还瘫坐在地上浑浑噩噩恍如梦中,邱络玫握着手机的手却蓦然收紧。此刻她的心里出乎意料的冷静,所以大脑中很清楚的意识到:父亲邱秉山出了事,那么邱家也预示着要落幕了。

可她前脚刚跟艾伯云离了婚,取笑艾伯云的声音还没过去多久,邱家就迎来了更凄惨的下场。

天道轮回,终究是没绕过邱家。可即便如此,邱络玫依旧心有不甘。她在脑子里想了半天后侧眸看向誉惠囡,“妈,你现在去丁家吧。求他们最后一次,只要能平安离开云燕无所谓去哪儿。我们必须赶在丁家知道爸爸出事前安排好。再晚就迟了。”

誉惠囡茫然地看着邱络玫,喃喃问,“那医院你爸那边?”

邱络玫不悦的皱着眉,话里带着浅显的嫌弃,“医生在给爸做手术。打电话也是让去办理住院手续。早会儿晚会儿都能办。但找丁家帮我们离开这件事不能等,晚了我们就走不掉了。留在云燕就等同于死。妈,你明不明白?”

誉惠囡嗯嗯嗯的点着头,她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向来是有个主意的,随了邱秉山能拿事儿,“那.......”

邱络玫急得催促,“去丁家,现在就去。妈,不管用什么办法,哭还是下跪求只要能让丁家最后帮我们这一次就够了!”

“好好,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誉惠囡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出了病房。她现在完全没了主意,一听邱秉山出了事还要被截肢,誉惠囡就感觉天都塌了。

这么多年誉惠囡只是个家庭主妇,一年四季日日月月围着家庭孩子转,对外面的事都知之不多更何况是关乎圈层恩怨的事。

现在这个节档有个给她拿主意的人,自然是邱络玫说什么她就怎么做。也根本没了心思深究这么做对不对?该不该?又可行不可行?

誉惠囡终究只是个少世面的家庭妇女,依赖丈夫信任女儿,也没有多恶毒的心思。所以就特别容易偏听偏信,反被利用。她或许自始至终都觉得一家人关键时刻就该拧成一股绳,有难关也要一起渡过。压根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家都要塌了,邱络玫还能生出别的心思要利用自己干些什么。

可誉惠囡忘了,邱络玫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舍下,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也不顾念,与情与义丝毫不沾。不管从前还是现在,善良这个词,跟邱络玫就从没搭过边。

在邱络玫心里就没有亲情这个概念,与她而言,只有是否可利用的价值。亦如当年的艾伯云,即便不喜甚至厌恶,可那是当初唯一肯接手并能被她拿捏的人选,连肮脏的婚姻恶心的人,她都能维系二十年之久,那这个人还有什么是不能做,不可做的吗?

善有善念,恶有恶源。邱络玫能在当初做出不顾廉耻之事,那么有今天的脚踩至亲往上爬的举动也就没什么意外。毕竟是邱秉山跟誉惠囡合力养出的好女儿,多纵其恶,后果自尝,这事儿可谁也怨不得。

季安唐那边得到了邱秉山家属的同意,果断给邱秉山做了截肢手术。邱家虽不是多名望的家族,但好歹也算是邱秉山白手起家,打拼这么多年积下来的家底。现在这个年过六旬的老人没了半个身子,邱家也保不住了,等这人醒过来怕是真的生不如死了。

季安唐做完手术回办公室时,已经不见了艾司慕。成为站在办公室门侧看着季安唐一脸疲惫的样子,将手里刚刚取回来的食盒递过去。

“季医生辛苦了。这是我家爷给你带的晚饭,季医生趁热吃。”

季安唐点点头,伸手接过,“替我谢谢辂亭。”

“好的。”成为注意到季安唐眼底的青色,建议道,“季医生需要多休息,保重自己的身体。”

季安唐走进办公室坐到椅子上,听到成为的话也只是点点头,说好,是一向惯有的温柔样子。

成为见季安唐打开食盒开始吃起来,转身准备离开。走出两步,成为停了下来,他半侧着脸透过门口看向里面。坐在白炽灯下安静吃饭的季安唐像极了岁月静好的代言词。只是那张看似清心寡欲的脸在白大褂的衬托下,显得有几分不近人情的味道。

成为还在思量着要不要说的时候,嘴巴已经先一步开了口,“季医生。”

季安唐闻声抬起头,那双不带什么情绪的眼睛就那么直直地看向成为,他听着成为说,“外面都在传我家爷不近人情,性子暴虐。也有人说,他空有爹妈生却没人好生教养,仗着前人打下的家业让他捡现成的享受。只是比多数人选了会投胎的活,真要实际拼比其实什么都不是。”

季安唐静静的听着,成为已经走回办公室门口,背靠门框看着走廊的方向,“这些不中听的诽言也向来入不了我家爷的耳里。他只是往那里站一下,所有诋毁的声音便自动清扫干净。所以面对不可逆转的事,人的本能是闭嘴自保活命。可季医生你还记得,司慕小姐父母出事前我家爷的样子吗?”

不等季安唐说,成为继续说道,“那个时候外界对我家爷的盛评可是‘未家公子清如玉,云燕贵女所求郎’。那时的爷年少而为,自己还是长大的孩子,却一边顶着未家的担子,一边又照顾着姳爰小姐成长的事情。他不过是在丢了司慕小姐后,边等边寻找的那些年里明白了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自力行效了些而已。该他承担的他一分没丢,不该他承担的他也一并扛起了。没偷没抢,没欺过长幼孤苦,也没行过苦恶的事。但人们对他的风评却不经自改的全变了。”

成为说,“可这又怎么样呢,爷变没变,要不要变,变好或坏由他自己说了算,外人的嘴再毒也伤不了他半分。以前爷过得平安,没有丢过幸福,所以待一切和善。但原本幸福的人被人破坏了幸福,再找回来后谁还能和善如初?爷如果不变,他的幸福有没有可能还会被偷走,被破坏,被杀死?那个时候,爷还有命再找得回来吗?”

听到这里,季安唐的眸子缩动了下,把手里的筷子捏紧了些。未辂亭的转变季安唐完全是看过来的,那个时候他待在最多的地方就是未辂亭的身边。那个时候未辂亭疲于找人却一丝不曾停歇。嘴里没日没夜念着艾司慕不见了,艾司慕在等他,艾司慕在受苦,他每要休息时艾司慕或许都在遭遇不测跟痛不欲生的苦。

未辂亭让季安唐给自己开了很多亢奋的药。那是未辂亭第一次自断骄傲,他为了找到艾司慕,赌耗的自己的命。

当时未辂亭说过一段话让季安唐一直记得很深,深到这些年他都是靠着这些话坚持了下来。

“安唐,你不用担心我会倒下。哪怕我现在吃的是毒药,没把司慕找回来我都不会死。”

“安唐,我的命早就给司慕了。可我把我的命丢了,我得自己找回来,别人帮不了我。”

“只要找回司慕,安唐你信吗,哪怕我一堆烂骨依旧能活。”

非常庆幸的,是未辂亭真的找回了艾司慕,虽然遍体鳞伤,但好在未辂亭的命还在。

季安唐知道成为对自己说这些话的用意,说实话虽然道理人人都懂,但能被人在乎跟惦记的提醒,心里的感受根本是不一样的。

只是季安唐从没想到,向来冷脸不语的成为会对自己讲这么些吐心的话。季安唐只是表现的没有几分热情,但当下的心里却因为成为的这些话,又涩又疼。他对艾池琠的感情有多深他自己最清楚,比起未辂亭对艾司慕的感情并不少分毫。

可与未辂亭的所作所为相比,季安唐的感情好似缺了重量跟勇敢,他口口声声说爱艾池琠,心里挂念的吃不下睡不着,可除了等,他也好似什么都没做过。再跟他这副快要活不下去的样子比较,季安唐自己都觉得他的感情既滑稽又分文不值。

而这些年他却一直陷在这份自我感动里面,还让身边的人都在担心。

成为看着季安唐悲切的脸,于心不忍的说了句,“等,也是一种很震撼的力量。在等的这个期间,要承受惶惶不安,要胡思乱想后再安抚自己。在动的人并不是最难的,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的人才是最煎熬的。”

“季医生,你等的这份感情很干净很忠诚,是因为你知道池琠少爷他也同样爱你,所以才值得你等,你才会等。”

成为说完该说的话,没再多讲一句便离开了。季安唐看着这人此刻走的这么干脆,要不是被谈话的人是自己,他都怀疑刚刚像情感专家的成为只是臆想的幻影。

誉惠囡走的匆忙手机忘在邱络玫的手里,所以她去丁家求助的事到底顺不顺利,邱络玫没法知晓。等待的过程是最难捱的,邱络玫焦急难耐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不放心誉惠囡的办事能力,但又极度渴望誉惠囡这次能成功办好这件事。

邱络玫也不是自己不能去,但她顾及着自己的面子,怕被丁家回拒面上挂不住,所以才催着母亲誉惠囡去。并在话里话外都暗示誉惠囡这件事要求成的必要,用尽办法,即便跪下。

可这些年能被邱络玫操控的艾伯云只是婚姻内的棋子。真正与商圈或云燕贵圈人物打交道过的机会并没有。她的三分聪明用来对付艾伯云跟誉惠囡还凑活,但想在其他族门上动心思,就是蚂蚁撼象过于不自量力了。

她以为自己行动的够快,能在邱秉山事情被曝光之前拿下逃生的机会,可她并不知道在邱秉山出车祸前,艾司慕已经悄悄给丁家送了匿名消息。

丁家之所以帮衬着邱家,也不过是因为邱家族门小好拿捏,且邱秉山对丁家有利用价值。现在人虽活着却已是废人,利用的价值自然也就没有了。更何况艾司慕跟未辂亭既然对邱家出了手,势必是断了邱家生还的路。这个时候谁敢出头,就是自己找死。

所以本就是利益捆绑的关系,利来利往,根本不至于要牺牲自我为一个已灭的家族伸手做什么。这种时候但凡脑子不缺点东西,就不会做求死的事。而丁诚刚脑子恰好不缺。所以邱络玫自以为是的计划,也必定梦幻泡影,一场空了。

------题外话------

相爱令人盲目

因为他们只看得到自己对爱人的满腔热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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