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逆袭
坩埚娃娃鱼？
噗，林循幸好没有在喝水，不然肯定笑喷出来。
滴嗒可真是个鬼才，隐藏段子手。
小鱼妖像个笑话，一时间丢脸极了，恨不能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不过不等他挖坑，看戏的学生看完戏，又赶紧继续做实验，没人再搭理他了，显得他的处境更凄凉了。
“怪惨的，”滴嗒啧了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林循把他脑袋转回来：“快做实验了。”
滴嗒：“好嘞！”
林循又把手伸进口袋rua了一把狗勾，道：“做实验吗？我可以把东西给你拿底下来，你在下面做。”
澜惊困意正浓，掀起一边眼皮看了眼，兴致阑珊道：“不要，这么简单的实验配不上我。”
林循：“”
林循不管他了，自己做。
咕咕树的汁液是最初加入坩埚里的材料，在这之后才点火，火是普通酒精灯，但火焰大小需要进行控制。
林循加入咕咕树的汁液后没急着做，而是看了看后面的人。
后面的人聚精会神，学着教授的方式，控制火力，然而不出片刻就搞砸了，材料多数被浪费。
幸好对方聪明，先取了一部分材料实验，还有再来的机会。
难不成控制的不止是火力大小？
林循回想了一下教授的操作和早上理论课上的话。
——“所有的媒介本质上都只是媒介，只有魔法本身才是关键。”
教授的话虽然晦涩难懂，但在实际操作中就显得好理解多了。
炼金术不是煮饭，它是能独立设置专业的一门魔法，所以最终操控的是手中的魔力，而不单是火焰。
火焰只是媒介。
林循理解了这一点，才开始点火。
滴嗒道：“循循，你不留点材料吗？我看之前有人失败后，大家现在都先拿一小部分材料先试验呢。”
林循摇头：“咕咕树的汁液蒸发得很快，等它全部蒸发完了，有些材料就无法与之融合发生效力了，会造成更多的材料浪费，不如放手一搏，成败在此一举，说不定真能炼出米粒大小的金子。”
林循神情专注，手上动作很稳，有种特别的魅力，滴嗒隐隐感觉他真的和从前不同了。
被这种上进而有野心的态度感染，滴嗒也学他做，反正是选修课的实验，不用太在意最后的结果，过程最重要。
林循一边回忆一边动手，动作慢了些，但和老师的操作基本一致，要加入最后一道材料时，他迟疑了一下。
澜惊从口袋里探出脑袋，打了个哈欠，眼里全是水雾，见状问：“怎么了？”
林循想了想：“我好像记得教授早上说的时候，最后一道材料的比例要比这些小。”
澜惊会意：“材料的量超了？”
林循：“应该是。”
“应该？”澜惊说，“刚刚教授用的是同一批材料，她加了多少？”
林循确定：“都加进去了。”
澜惊：“所以你质疑教授的操作？”
林循沉默几秒，“嗯”了声：“我感觉不对。”
澜惊：“那你是要坚持自己的用量，还是跟着教授学？”
澜惊的眼眸像海水，泛着光泽，林循好像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林循拿起材料添加，不紧不慢道：“坚持自己。”
小博美犬的嘴角好似勾了一下，林循一下子就确定自己做对了。
加入最后一道材料，还需要用火焰烧会儿。
这时已经有不少学生完成了，讨论声越来越重，互相比较成果。
“哇，快看，我炼出来金粉了，这点金色的末末是金粉吧！是吧是吧！”
“哎好羡慕，我的全毁了qaq。”
“金粉算什么，看我炼出来米粒金了，和教授那个一样大。”
“天呐，好厉害！”
林循是最后一个完成的，看他还在捣鼓，讨论完的学生中有人凑过来看。
“还没弄好呢，兄弟。”
林循眉眼认真：“嗯，还差点。”
“快点吧，这实验又不是做得越久越好，大家都等着你呢。”
林循不解：“等我？教授规定的实验时间还没到吧。”
滴嗒道：“就是，催什么催，闲得无聊可以去看看书，在这儿盯我们做什么，又不是赌博等着看骰子。”
那人自己做不好，就到处等着看人笑话，看到别人和自己差不多的结果，笑两声，心里舒坦点，闻言“切”了声，骂骂咧咧地走了，站得远远的，还时刻关注着这里的动态。
听这边吵了几声，“扫描仪”教授总算把目光投到了这里，见到林循运转的魔力，先是微微惊讶，目光一扫桌面上还剩余的最后一种材料，心里瞬间舒服一点。
这么多学生，好在有一个能认真听讲并坚持己见的，这么一颗珍珠差点被她遗漏了。
随着教授的目光淡淡地投向这边，越来越多学生聚集过来看。
狐狸兽人指尖一点微不可察的金粉，拿着到处炫耀，也不怕微风一吹给他吹没了。
他凑过来一看，熟人，立马笑道：“我以为在看谁呢，大家散了吧，人家萌宠魔法师只是做得慢而已，一会儿火燃尽，指不定只有一抔焦炭呢。”
他刻意加重了“萌宠魔法师”这几个字，好让人听得清楚。
“什么啊？原来是个萌宠魔法师。”围观者瞬间兴致缺缺。
正准备散开，就听人群中有人道：“金子，他炼出金子了，瓜子大的金子！”
狐狸兽人的笑容立刻僵硬在脸上，不信地扒开人群凑上去看。
只见坩埚外火焰散尽，内部被烤出一圈又一圈彩色的光环，正中间躺着一颗闪闪发光的金瓜子，如同神迹。
此刻阳光强烈，光线恰到好处地投到金瓜子上，格外晃眼。
狐狸兽人登时哑口无言，嘴巴张得老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度以为这双眼是被闪瞎了。
先前看热闹的那人心灵也受到了巨大冲击，落差感很大，他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类竟然这么厉害。
一传十，十传百。
一听林循炼出了比教授那颗还大的金瓜子，学生们都凑上来看，热闹非凡。
小鱼妖弄干了裤子上的水，灭了头上的火，闻讯着急忙慌地赶来看到这一幕，人都傻了。
一向木讷的灵循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牛掰了？
真是千年的沉木开了灵智了，难不成一直都是个潜力股？
完了，这届毕业生中没有给他垫底的了，他要一个人留级了qaq惊天噩耗！
跟着林循的滴嗒也炼出了米粒大小的金子，他的魔力不够，这已经是极限了，即使如此，他也高兴极了，给了林循一个大大的拥抱。
滴嗒从前从没想过自己也有被灵循带飞的一天，好兄弟真是出息了，感动魔法世界！
实验时间恰到好处地到了，“扫描仪”教授一发话，大家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教授：“我一直在关注大家的动态，任何事情都是有得有失的，魔法学习也是一样，炼出多少金子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中你们学到了什么，失败是成功之母，这个问题值得你们好好思考。我留给你们多余的时间也是为了让你们思考这个问题。”
用多余时间聊天攀比的学生们不禁尴尬低头。
教授看了一眼林循，道：“当然，一次就成功再好不过，说明你今天一天的学习很有效率，我们当中就有同学做到了这一点。”
教授一边说一边下了台走到林循面前，做了个起身的手势，目光淡淡地从他的校牌扫过，微笑道：“灵循同学，你愿不愿意和同学们分享一下你成功的经验呢？”
果然，“坐第一排必被点名”这条魔咒林循是逃不过了。
林循站了起来，从“火焰”、“魔力”、“材料取舍”三个方面进行了阐述，完全是他刚才实验的心路历程，条分缕析。
学生们听后恍然大悟，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不足之处在哪里。
教授满意点头道：“最关键的是，他做到了你们都没有做到的一点，坚持己见。今天我其实做了个小测验，想要通过这个告诉你们的是，魔法不是一板一眼地复刻，是要动脑筋、用心去施展的，这样才能发挥它最大的效力。”
“我会直接给这位灵循同学总评直接a级的成绩，”教授说，“也期待下节课你们中其他人更好的表现。”
经过教授和林循的讲解，学生们不由得心生佩服，掌声雷动。
放学后，林循和滴嗒在隔壁教室门口等芊芊放学。
“扫描仪”教授捧着教案出来，刚好看到他们，微笑了一下，走了过去。
“教授好。”两人齐声打招呼。
教授走到林循面前，道：“你是萌宠魔法专业的？”
林循“嗯”了声。
教授点点头：“每个专业都有晦暗的时候，其中一部分原因在于金字塔顶端的人有多大的能力。所以说，不用在意他人的看法，厚积薄发，要相信你可以做你领域中别人遥不可及的巅峰。”
林循干了这碗鸡汤，怔怔道：“好，我记住了，谢谢老师。”
教授微微一笑，捧着教案走了。
林循还没有回神，猝不及防地得到肯定、得到认可，被赋予期待，他感到心潮澎湃，有什么情绪在涌动，如同海水在激烈地拍岸。
这种感觉不是出自于他，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灵循。
林循隐约感觉，自己不像是穿到了灵循空荡荡的躯体上，而是和对方的灵魂触碰了，合为一体，更加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