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惘然劫【1】

南乔木用余光撇了一眼无尘，声音清冷目光坚定的说道：“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不但是大秦的祖训，齐国也向来恪守。要是某些无聊的人瞎惦记，必定会吃亏。”

无尘轻笑几声无奈的摇摇头。

南乔木不再争辩随即转开话题打趣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一国双后，一雄一雌，真是有趣。”

无尘拿起杯盏，轻抿一口道：“这个韩子高不但是七国第一位男皇后，还是七国少有的平民皇后。既不依靠母家，又不依靠才学。如今成就全依仗自己一步一步得来的，这一点倒是挺让人敬佩的。”

南乔木听到此处倒是有些疑惑，问道：“只听说他是西夏皇帝的侍从，凭借着长相俊美，深的西夏皇帝信任，日日在旁侍奉小心体贴才有的今天的地位。关于他的出身倒是极少被人提及？”

无尘说道：“他如今的成就足以让人们忽视他的出身，再加上本就极少有人知道这些，又被有心人刻意隐藏起来。旁人自然不知”

无尘看着南乔木眉眼间几分疑惑，俊眉微挑朗声道：“想知道？给我倒酒，酒好了我就说，酒不好......嘿嘿，我就去睡觉。”

南乔木愤恨的从房中扭扭捏捏的拿出珍藏许久的好酒，此酒一出一股清香萦绕在鼻间，不似玫瑰的浓郁，也不似雏菊的淡香，却使人感到舒畅、惬意。南乔木十分肉疼的给某人倒上，而某人到不自知，拿起酒杯轻抿一口赞道：“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酒香扑鼻唇齿留香，好一个郁金香啊！”

看着无尘的模样南乔木暗中嘀咕道：这家伙不会是来骗酒的吧！

无尘杯酒下肚十分畅快说道：“韩子高原名韩蛮子，是阴山脚下买屐履出身。如今的西夏皇帝姜城，当时也只是西夏众多皇子之一，因有些才智主动请缨领兵南下，平定侯景之乱。平叛成功回都路过阴山，一眼便被韩蛮子的美貌吸引。当时韩蛮子只有十六岁，尚是总角之年，虽然他不是一个女人，但是却长得比女人还要美。姜城主动下马走到韩蛮子身边，却发现是个男孩子。便问他是否愿意背井离乡跟随他去国都大理。韩蛮子是个聪明人当然同意了。”

南乔木给无尘又斟了一杯酒，满怀期待的听着下面的故事。

无尘满意继续道：“到了大理之后，姜城给韩蛮子改了名字，并让他侍奉左右。告诫他忘记过去一切才能重新开始，也就有了现在的韩子高。韩子高做事严谨，性格随和，善解人意，很快便融入新环境。可‘多情却被无情恼’，人心变换本就是寻常事。更何况是比皇宫更加危险的东宫。西夏储位之争愈加激烈，韩子高逐渐意识到帝王身边需要的不是一个摆设，花瓶。而是一个有实权的女人，或者有真才的将相。”

无尘看着南乔木笑道：“你猜猜他后来去了哪？”

南乔木很是诚实的摇摇头，又斟上一碗酒。

无尘很满意南乔木的表现继续道：“他去了岳麓书院。还拜了书院的大祭酒为师，学习权谋之术。”

南乔木听到此消息噌的一下跳起来，险些打翻茶盏愤愤不平道：“这群老家伙太无耻了！仗着有秦国给他们撑腰，向来看不起其他几个书院，写个诗词歌赋言语上也是多挤兑其他几个书院。不就是陈星辰在岳麓书院里读书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居然还把前去求学的寒门子弟拒之门外，说什么’尔等卑贱出身，不配与天皇贵胄进出一处’。如今秦国强大他们也更加猖狂，连前去求学的各国贵族也挑三拣四。现在倒好了，打脸了！等我下次去岳麓书院一定要好好鄙视他们。”

随即看向无尘一脸天真无邪的笑道：“鄙视归鄙视我呢顶多只能站在门口骂两句，那群傲的要死的书生估计我没到门口他们都嫌脏。你继续，然后呢？”

无尘轻笑一声略有所思，小酌一口随即道：“韩子高只用了小半年就读完了先生所要传授的所有书，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小有成就。而后不久西夏政局生变他不得不放弃学业，回到西夏助姜城一臂之力。据说当时是姜城给韩子高写了一封信，信上说：姜城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骑马登山，眼看就要摔倒的时候，韩子高从背后扶住他，他也觉得韩子高是上天的恩赐。希望韩子高能在此时回到西夏助自己一臂之力。回到西夏后，韩子高倒也不负众望，第一次出征就替姜城收回兵权。”

此时的夜晚很静，静到能听见悠然的钟声，和清凉的夜风。

无尘听着远处悠扬的钟声沉默一会道：“姜城将手下的兵马全都交由韩子高，韩子高也轻掷钱财礼贤下士，归附他的人很多。收买人心的本事一流，这一点我倒是很佩服他。姜城逐渐在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并最终继承皇位。之后姜城让韩子高时时刻刻都守在自己身边，韩子高也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天长日久两人逐渐了解，即使不说话，也能知道对方想要什么。韩子高唯才是举，经常在民间招收有才志士，一经推荐便被录用。朝堂逐渐清明，西夏也逐渐得到恢复。”

南乔木趴在石桌上轻抿一口小酒感叹道：“好一个韩子高！好一个男皇后！我现在真想看看这是怎样的一个妙人！”

无尘眼睛微眯，一双狭长的凤眸里仿佛有星尘变换随即道：“后来倒是发生了一件响彻大陆的事情，想必你也有所听闻。大夏姜皇后，也就是姜城名义上的姐姐，以两国联姻为由设国宴，请姜城前往赴宴。没想到竟是场鸿门宴，姜城被独自扣在了大夏。当时西夏满朝文武无一人敢发声，无一将敢出兵。韩子高无奈连闯数十座府宅，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请的百万将士随他出兵大夏。同时请老太妃出山把持西夏朝政。待得一切安排妥当，才领兵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