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财初富

十二月初六，被圣典帝国称之为国耻日。这一天的半山坳之战被载入了荒古大地史册。

宽十一里的半山坳横亘矸石山中，低矮平坦，历来是古翰州和寒摩国的通行之路。

经过多次实验之后的铁蛋第一次用于战场，而且是大规模的应用。预埋半山坳浅土层中的六百颗铁蛋全部用长引线彼此勾连，恰好又被先天晚上下的薄雪遮盖得不露半点痕迹。

新增援的圣典横野军气势正盛，十月初三赢了一场小规模的初战。初六这天，圣典横野军，青蝠军共十一万兵将，加上寒摩国四万精兵，在半山坳对阵虎欧军八万多人。

虎欧军四千重甲重盾兵退却途中，连绵爆炸在圣典帝国三万重骑兵中央炸开。巨大杀伤和混乱，加上反冲的虎欧军大量投掷的在空中或落地即炸的铁蛋，虎欧军两万轻骑中以一千多入元以上武者为前锋，沿着两侧缓坡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杀到了半山坳最南。

两国联军被铁蛋炸死炸残，相互践踏的，不计其数。被合围的残部往两边陡峭山崖逃命，跌落的，被长弓射杀的，不知多少。

是役，十五万联军折损过半，三万重骑逃出去的更是不足一成。

五天后，青龙军抵达石头城。

两部大军计划越过矸石山进入寒摩国境内时，莫颜和云铮等人加上两个内宫近侍奉圣皇飞鹰令要返回帝都了。

一场半山坳战争，做好的铁蛋用得七七八八。而矸石山眼下发现的硝石和黄火石已经采挖得七七八八，全部运回石头城边军大院，制作上按照铁蛋流程做就可以，云铮能够放手。

为机密起见，专给铁蛋创始人云铮亲启的飞鹰令，圣皇的意思是硝石和黄火石的来源可以放到大梵安稳的内陆寻找。

云铮直接和帝都精工部对接，研究黑火药的进一步开发。

回到会凌城，云铮没有得到任何封衔，圣皇只给出了几点具体的实惠和信任：第一，开发和制作放到云府，精工部由云铮亲自挑选的工匠只对他一人负责；第二，前期费用的一百万两银票，云铮回都面圣时圣皇直接就给了；第三，圣皇另给了一封手谕，为方便行事，云铮可以凭手谕临时调用包括帝都和地方任何二品以下含二品的官员。

这道手谕其实是极为牛叉的变相封衔。大梵帝国的官阶，各部首脑和封号大将军的军职都是二品。也就是说拿着手谕的云铮已变相等同于宰相、兵马大元帅、三公等这一级别了。

比起忠字当头，不计较俸禄封地的云家，手握大把银票的云铮操作起来就灵活得多了。

穷不学武，能从圣皇手中直接拿钱，云铮自然要大力支持云家已趋凋零的武道。尤其心中敬重又暗自喜欢的莫颜姐姐，助力她半年内突破天元，义不容辞！

再说黑火药的诞生，只铁蛋一样起码顶十万精兵。半山坳一战圣典帝国两部强军被打残，对寒摩国的支持顿时变得含糊了起来。

这钱，云铮用起来并无压力！

至少，因中秋诗词事故云家被罚的三年俸禄三十六万两，云铮这次要假公济私先交给母亲。

主管云府财政的欧秀，每年都得从娘家要不少银两私下里贴补。第一世家的云家之穷可想而知。

“这是数十年的灵芝？还三株？”

“没事没事！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那这金须何首乌又不蕴息，给我做什么？”

“九山堂老何说金须何首乌延气益血、强骨美颜，不可多得。怎会没用？莫颜，钱财身在之物，能派上用场的就得花。困扰三爷爷十多年的天脉反噬，九山堂金医圣说只需服药三个疗程就能疏解，三爷爷或有机会再次冲击九聚。三个疗程只需纹银十八万两，云家竟一直没有能力做到。想想真是令人痛心！”

莫颜吐吐舌头，道：“云府三百多号人，一年俸禄才十二万两。拿一年半的俸禄出来，娘亲就算生生挤出来，三爷爷自己都不会同意的。云铮，你这么大笔乱花，难道不怕圣皇怪罪？”

云铮呵呵笑道：“当今圣皇精明着呢！没让我从户部支取费用，就绝不会过问我如何使用。云家自甘凋零圣皇不会管，能焕发新生的话，忠字当头的云家，用个三五百万两纹银又算的了什么？六部精兵无论哪一部，一年的军费还不得五百万？”

莫颜想想也是，忍不住笑道：“你的话倒也有理。这么算来半山坳一战，圣典帝国加起来相当于损失了一部大军，铁蛋的作用就值几百万两了。”

“莫颜，你这样想就对了。这几个月里你什么都不用管，专心只管修炼。云家多年没有出过封号大将军了，圣皇多半也是希望你青云台成功封号的。”

莫颜伸手，双掌握住云铮右手，道：“云铮，你激发的拳像前所未有，我觉得你本人应以龙象九聚功为重。铁蛋，似乎对高阶武者威胁不大。”

莫颜兰心蕙质，所看出的其实和云铮所想相符合。没有相应的工业体系，枪炮子弹一类的肯定做不出。

黑火药的进一步使用，云铮并没有太多想法，眼前主要还是着力于铁蛋的改进。

原材料的解决，稳定的流水线生产，引信的时效控制，怎么点火触发的研发，威力的提高等等，这些若能解决掉了，顶多以后再加上铁砂火枪的研发。

这些东西可以作为战争利器，对高阶武者委实作用不大。像天元境巅峰武者，拳头攻击力就是要胜过铁蛋爆炸威力的。

将铁蛋做到力所能及的最大化也难以杀伤天元武者，境界实力提高，身法和反应是会相应加强的。

阳春三月，莫颜云铮双双进宫。坐镇云家密兵所的君风陪同着。

“云铮，第二个一百万又用完啦？”

“圣皇，云铮一纨绔少爷，初次手握重金，难免得意忘形手头松些，好在没有辜负圣皇之命。眼下云府密兵所每日能稳定出产改进版铁蛋三百颗，相关工艺君、贺两位大师都已经通盘掌握。”

君辙点点头，笑道：“铁蛋的作用非凡，圣典帝国的麒麟部大军在寒摩鹤羽城外被击溃之后，极力主张勾结寒摩国的杨川被杨央罢免。就在前天，杨川派到会凌的和使被本皇驱赶。这次，本皇想将寒摩国彻底纳入大梵帝国版图，一次性解决圣典帝国这西南最大隐患。云铮，你可能做出新的助力？”

云铮脸露难色：“圣皇，只铁蛋一样就不容易。除了碳粉易得，另外两种原材料全靠天然采挖的话迟早受限。我下一步的举措主要在用别的原料提炼材料上。用于战争的新品种，我暂时想不出比铁蛋更简捷实用的。”

“云铮，你能脚踏实地不好高骛远，很不错。我军才刚适应拥有铁蛋的战法，如果突然供应不上的话，危害不小。本皇再给你两百万，望你在西线战事底定之前能确保正常供应。能做到吗？”

云铮道：“楚州雷山，云铮想封闭整个一百二十里北脉，拿圣皇手谕不知能否做到？因为黑火药用量最大的硝粉，雷山北脉蕴藏的大量银麟硝经过提炼，可以替代硝石。”

“南部楚州？”君辙稍一沉吟，道：“云铮，本皇会和兵马大元帅亲自打招呼，你大胆去做。封闭雷山需要迁移的住民你全权处置，费用先从这两百万里出。”

云铮接过厚厚一打银票，道：“硝石问题解决，云铮必不负圣皇所托！”

铁蛋的事情得到云铮承诺，君辙心中一松，笑道：“莫颜，还有两月时间，天元境的突破可有为难之处？六月初的青云台拜将，云家也该出一个封号了。你获得星月封号，本皇还想做主将你和云铮的亲事先行定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