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计划有变

男装确实便于穿脱。歌洛莉娅飞快地跳进河里，趁着鳟鱼还未漂远，就已经追了上去。她抓住那两条鱼，然后在下游二十几步的地方上岸，迅速奔回到奥雷里奥的身边。奥雷里奥仍站在原来的位置，背朝着下游的方向。他不知道从哪变出一大块棉布，这棉布大到足以裹住全身。他右臂向一旁平伸，棉布搭在臂上。

歌洛莉娅知道这是为自己准备的，便从他手里接过棉布，道过谢后开始擦拭全身，接着把衣服再穿上。她呼唤奥雷里奥一声，并将棉布递还。奥雷里奥试探性地往后望了一眼，然后回过身说道：“你自己留着。”接着他呼唤了背对河岸，正无精打采着的瓦伦蒂诺，要他准备做饭。

瓦伦蒂诺听了，顿时来了精神。他迅速地将两条鳟鱼处理过后，接着架在火上烧烤。鱼刚一烤熟，三人就将它们分食。时间已经到了十点，三人都饿得厉害，连不喜吃鱼的奥雷里奥，都吃得飞快。

刚刚用过餐，歌洛莉娅就催促道：“咱们耽误了不少时间，赶紧走吧。”

“等等。”奥雷里奥却出言制止，接着从行李中取出地图，展开并置于地上。在对方询问原因之前，他就解释说：“情况有变，计划也要跟着变动。”

瓦伦蒂诺在一旁附和说：“是啊，现在没有吃的，人和马都没有。”

“对，每顿饭前都要捕猎或者捕鱼，耽误的时间实在太多。”奥雷里奥又说道，“马没有燕麦，也需要更多时间吃草，每天能行进的距离，大大缩短了。所以，已经确定无法在原定期限归还。而且，这林中真是危机四伏，有怪异的黑影，又有猛兽。我们应该尽量减少，在林中多余活动。”

“那该怎么办？”歌洛莉娅问道，“你打算，要去哪个市镇补给吗？”

“是的。”奥雷里奥答道。他又望向瓦伦蒂诺，说道：“原定要在名叫‘哥尔哈德’的村落休整，这个村子在哪里？”

瓦伦蒂诺凑上前去，在地图上指出那村庄的所在，接着说道：“距这里大概两天的路程。不过那是原来的……现在两天肯定到不了。”

“而且原定的路线，是穿过森林。”歌洛莉娅说道，“一路上都没有第二个村庄。”

“对。所以要绕些路。让我衡量一下。”奥雷里奥说罢，摸出根细麻绳，再加上一只炭棒，做成个简易的圆规，接着在地图上画了个圆。这圆的半径大约是二十哩，大概等同于三人中午时出发，在天黑之前能完成的行程。圆内有七八个个村庄，排除在北方和西方的，还剩下四个。

他一边望着地图思索，一边抓起之前缴来的剑。他把剑拿在手里掂量着，又拾起一截木头，用剑在上面轻轻敲打。

“你干什么啊！”瓦伦蒂诺问道，“为什么敲个不停？你不是最反感，‘有节律的、噼噼啪啪的‘声响？”可奥雷里奥却没有回答，仍凝视地图继续思考着，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他大概在找一个‘点’吧？”歌洛莉娅猜测道，“剑有一个最适合劈砍的部位。你看，他用剑锋不同的部分敲木头，应该就是在试用哪个部分砍上去最有力。敲到木头上，感觉弹回来的力最大的，就是那个部分。”

“原来如此。”瓦伦蒂诺点头道，“我猜他是预感到了什么，要准备一下。”

“虽然说是这样……可是他是法师啊！”

瓦伦蒂诺笑道：“你最好别把他当成正常的法师。”

奥雷里奥思考几分钟之后，终于做出了决定。他伸手往地图上一指，说道：“就去这里。”

他所指的地方，是座名叫克尔门特的小镇。这小镇位于盖尔河以南，坐落于一条支流的东岸。沿盖尔河上行大约十哩，经小桥过河之后，再向南方前进六七哩，就可以抵达这座小镇。

“这里是个市镇，物资应该比一般的村庄丰富。”奥雷里奥解释说，“而且也没有偏离既定的路线太多。”他继续在地图上比划着，补充道：“从距离来看，从克尔门特，再向东去哥尔哈德，大概也就耽误半天多。这个误差，可以接受吧？”说罢，他扬起头，等待着二人的回应。

“我同意。”瓦伦蒂诺答道，“这个地方挺近的，还能赶上吃晚饭。”

“我也同意，耽误的时间不多，挺好的。”

“那就出发。”奥雷里奥说着，将地图等物妥善地装好，随后将行李固定在马背上。三人做好准备之后，便立即出发。

这天比较凉爽，时间接近中午，也不十分炎热。三人趁着这样难得的好天气，抓紧时间快步前进着。他们也并未忘记此行的目的，瓦伦蒂诺将目之所及的药材采了个精光。他共有四只草药袋，其一已经装满。

奥雷里奥也有了意外的收获。一只斑鸠不知为何，竟直飞到他脸上。他下意识地扬手，用预先准备的“雷击”，将它瞬间烤熟。三人渡河之后休息时，还能享用一顿加餐。

到下午四时，一行人走出林地，克尔门特镇已经近在眼前。这比奥雷里奥的估计，还要早了近一个小时。

“抓紧时间，快进去吧！”瓦伦蒂诺催促说。

“等等，我再观察一下。”奥雷里奥还是异常慎重。他叫其余两人到道旁的树丛中隐蔽，自己上前几步，张望一番之后又折返回来。

“怎么样？”

“感觉有点怪，好像少了点什么。”奥雷里奥答道，“来都来了，也没有不进去的理由。”他说着，从行李中将那柄剑取出。这把剑刃长有三呎多，可以劈砍也可以突刺。他之前已经试过了剑的手感，便把它佩在自己腰间，接着又嘱咐歌洛莉娅换上盔甲。

“那我呢？”瓦伦蒂诺问道。

“这个。”奥雷里奥说着，从箱子里取出砍柴用的手斧。

“就给我这个？”

“你什么都不会，还想要什么武器？遇到敌人时，你就举起来，照着头顶使劲劈就行了，就像剁排骨一样。”奥雷里奥说着，就做了次示范。斧头落下时发出“唰”的一声，令人意外地充满了气势。

奥雷里奥将斧子递上去，继续说道：“记着两个要点：一个是要有气势，残兵和民兵，都没什么作战经验，你表现得大胆，他们就会怕你；还有一个就是别有负担。对，还有。给了你武器，你也给我躲在最后面！除非我们照顾不到你，你别主动迎上去。”

“明白了。”瓦伦蒂诺点头答道。见奥雷里奥严肃地凝视着自己，他只得再重复一遍：“真的，我明白了！”

“那就好，我们都要小心点。谨慎的人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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