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萨菲尼亚人（上）

奥雷里奥回过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呼唤他们的人，是科尔内将军的副手，卡里克男爵。卡里克不等他们开口询问，便恭敬地说道：“二位先生，将军请您们快些过去。”

“将军？有什么事？”卢西亚诺问道。他说话时，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像是有些庆幸。因为刚才的切磋，他其实已经落了下风，能够中断也算是好事。至少不能算他输了。

卡里克回答道，“具体的情况怎么样，将军也没有根我细说。只是希望二位尽快前去。”

卢西亚诺耸了耸肩，说道：“这么神秘。”他接着又转向奥雷里奥：“胜负只能留到下次了。”见奥雷里奥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望着自己，他既愠怒又不甘，又补上两句：“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骗过了追踪！但是下次，我一定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奥雷里奥摇着头，假作不知情的样子，回答道：“我早就说过，依赖魔法追踪有很多弊端。追踪不知道何时就会出问题。看吧，果然被我说中了。走了！”说罢，他就随着卡里克一同离去。

三人来到将军的大帐前。卡里克将他们引入帐中，接着又退了出去。

帐中除了将军以外，还有九名年轻的士兵。将军坐在长桌的尽头，将军头戴一顶带羽毛的宽檐帽，身上则穿着一件深色的长袍。

奥雷里奥心想：“礼服？有谁要到这军中？元老院的特使？不，艾莉莎的信才寄出去不久，元老院反应不会这么迅速。”

将军吩咐道：“落座吧。稍微等一下，还差一个人。”

卢西亚诺一同落座之后，奥雷里奥又开始观察余下的九人。那都是些年轻的士兵。他们列坐在长桌的两侧，每个人都仪表堂堂，身穿银白色的铠甲，身材高大健壮。

他对这些人有印象。他刚刚在观看骑士们训练的时候，留意过每个人的长相。这九位都是从骑士团中，有意挑选出的。他又揣测：“看来是要去见谁，挑出一些看上去比较精神的随行。”他将头一偏，望向卢西亚诺，心想：“他这副样子也能算精神吗？”

他们等候了几分钟，卡里克又进入帐中。随他一起进来的，是另一位仪表高贵的年轻人——那也是骑士团的成员。

见最后的年轻人也落座，将军以洪亮的声音说道：“好，人到齐了。我就简单地说了。”他停顿片刻，接着说道：“萨菲尼亚军的统帅向我发来了信函，说是今晚有一个宴会。我想请诸位与我同去，有人不方便吗？”

奥雷里奥听了，心想：“原来如此。听说利贝拉不愿意授予萨菲尼亚人军事通行权，他们便从北方沿海路过来。所以耽误了不少时间。”

将军的话音才落下片刻，就有人提出了抗议：“我们为什么要去见萨菲尼亚人？”说话的人正是卢西亚诺。随后有几名骑士附和，也表达了不满。“无耻的萨菲尼亚人！”其中一人骂道，“十年前还是我国的敌人！”“更久之前，抛下盟友擅自撤离战线，我们可都忘不了！这些可耻的叛徒！”

“好了！稍微安静一下。”将军站起身，以威严的声音，压制住了众人。“他们带了十万大军，远道而来。我们要稍微给他们些面子。毕竟此战中，他们是我军的盟友。最基本的信任和尊重，还是不可缺少的。”帐中安静了片刻，之后也只有些小声的议论。

卢西亚诺凑到奥雷里奥耳边问道：“你怎么看呢？”

奥雷里奥冷漠地答道：“说是十万，最多五万罢了。”

“五万人也不少吧？”

“如果他们发挥得像十年前一样出色，那十万人也不算多。”奥雷里奥耸了耸肩。

就在这时，坐在将军左手边的，一名金发的骑士站起来喊道：“他们人多又怎么样？我们两国在地位上是平等的！为什么不是他们的主帅，来见我们的将军？”卢西亚诺也不失时机地补上一句：“十年前可是我们赢了！”随后，“对啊”、“没错”之类的赞同声此起彼伏，才刚刚压制住的情绪，就又爆发出来。

将军又站起身，说道：“但是在战争开始前，元老院就一再要求，不可以与萨菲尼亚等国起冲突。”

卢西亚诺低声骂道：“那些老家伙！”其他人也各自表露着不满。

唯独奥雷里奥安静地坐在一边，始终心平气和。他心想：“真不理解，他们怎么这么亢奋。元老院这次的命令，又没什么问题。盟友间的和睦是必不可少的，如果他们不表现得傲慢，那我们也应该有礼。在外交场合上，没有来由的倨傲，只会白白地招致怨恨。”

“你们刚说起十年前……萨菲尼亚的军中，倒有个当时的熟人。”将军见众人不悦，便稍微转变了话题。“这次萨菲尼亚的统帅，就是那个安赫尔?巴隆贝尔。”众人一听到这个名字，脸上都带上了笑容。显然，他的光辉事迹，在座的每个人都很清楚。

奥雷里奥心想：“原来就是他，那个领着重骑兵，一头冲进加科沼泽的白痴。听闻他不仅愚蠢，还非常傲慢。看来，这次宴会不可能气氛融洽了。”

卢西亚诺偏过头，低声问道：“那个傻瓜，怎么当上将军的？”

“因为出身。”奥雷里奥撇着嘴答道，“他的父亲，詹姆斯?巴隆贝尔，是三十年前巴斯利卡战争的联军统帅。这个詹姆斯，是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私生子。之前只打过几次小的战役，没有一次取胜。结果在巴斯利卡附近，倒击溃了魔族，简直像奇迹一样。而在那一战之后，他又变回来原本的样子，再无值得夸耀的战绩。他……就好像是为那场战争而生一样。他的儿子安赫尔，也是乏善可陈，是不入流的将领。”

他说完才发现，卢西亚诺正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无疑没有认真听他的讲述。他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而这位巴隆贝尔将军，还不知道我军的统帅是谁。”科尔内将军接着说道，“所以，你们不想看场好戏吗？”将军的话音落下，帐中回荡着一阵哄笑。“半小时之后出发，还有谁有意见吗？”

在场的众人均点头，随后便返回各自的住所，做出发前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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