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久违的切磋（下）

奥雷里奥听到对方狂妄的发言，心想：“他还是不长记性。我才打出第一张牌。余下的王牌，还有两张。但是……接下来他会做什么？”

“你输定了！”卢西亚诺喊道，接着开始快速念诵咒语。在他的引导下，魔法的能量，向着魔杖尖端聚集。

奥雷里奥不合上眼睛，也能察觉到魔法流动之剧烈。对方要施放的，无疑是个规模巨大的法术。魔法的流动太过清晰，他很容易就能分析出，这个魔法的种类。他心想：“是个冰属性魔法，具体的效果是怎样的还未知，但至少不是超出我预料的，其余门类的法术。”

见对方得意地笑着，并快速地施法，奥雷里奥能做的事情其实不多。在对方的防护结界展开后，他再以火弹射击也收效不佳，更难拖延到对方的施法。而“魔法破坏”对不弱于自己的法师，恐怕也难以打断施法。

奥雷里奥心想：“只中一下，也不至于怎么样。更重要的是，弄清楚他法术的性质，然后把牌打出去。”他迅速念起咒语，将“火焰弹幕”握在手中。他并非为了攻击，而是出于防御的考虑：冰与火碰撞之后，就会相互抵消。

卢西亚诺的施法还在继续。足足五秒钟过去了，魔杖尖端的光芒也愈发明亮。冷气自那里向外逸散，令空气中生出白雾。这般不谨慎地施法，放任冷气外散，在奥雷里奥看来，这是对魔法的浪费。

卢西亚诺一贯如此。他引以为豪的施法速度，就是靠着不计较微小的损耗得到的。而在这背后支撑的，是他巨大的魔力存量。奥雷里奥其实也并不缺乏魔力，但他历来慎重到吝啬的程度，半点也不愿意浪费。两人的理念有巨大的差异。

这段咒语长达十八词，包含五十多个音节。即使是施法迅速的卢西亚诺，也花费了近十秒才完成吟唱。他笑着将魔杖向下一挥，放出一阵裹着冰砾的劲风。冰风带着“呼呼”的响声，缓慢地向外吹出去。寒风所过之处，地上的草与落叶均被冻结。

奥雷里奥心想：“不可能这么简单。”他见识过这样的冰风，卢西亚诺早在四五年前，就已经掌握了这个法术，而当时的施法都不需要这么久。

奥雷里奥不敢怠慢，抬手将早已备好的火弹发出，之后仍继续施法。前面的四枚还未命中，后续的施法就已经跟上。他一连发射了二十四颗火弹。

每一发火弹触及冰风时，都会猛烈地爆裂开来，在空气中激起白雾。这些火弹将冰风抵消，白雾却仍迟迟不散。而这阵冰风被打消之后，呼啸的声音也并未停止，另一阵冰风，也从白雾中钻了出来。

奥雷里奥心想：“果然不那么简单，他一连放出好几阵。”

第二阵冰风缓缓地吹来。风一触及白雾，就令雾中的液滴迅速冷却。细小的水滴瞬间凝成冰屑，白雾变作了白烟。冰风继续前进的同时，又裹挟新加入的冰屑，一并向奥雷里奥袭来。

奥雷里奥继续连射火弹，比起之前，有多用了额外的四枚，才将冰风抵消。相比前一阵，第二阵向他多推进了一步。这令他的脸上，都能感受到微弱的寒意。

他没有喘息的机会，因为第二阵打消之后，还有第三阵。空气中的水雾越来越多，后续的冰风得到更多冰粒的补充，变得更为强劲。

奥雷里奥心想：“原来如此。他也发现了快速发射冰风的办法，而且还知道了，如何对付擅使火焰的魔法师。但是……”他稍稍向左跨出去一步，然后变见那灰白色的冰风也略有些转向，仍直直地向着自己吹来。

卢西亚诺的声音传来：“没用的！你以为我的法术没有追踪功能吗？”因为冰风呼啸，他的声音显得非常不清楚。

奥雷里奥心想：“果然不出所料。这风吹得很慢，如果没有追踪功能，不可能打中目标。很显然，这风遮盖了他的感官。他没法透过风看到对面的东西，听觉也因为太过嘈杂而失效。而且这个法术规模这么巨大，我的施法痕迹，也会被这风掩盖。他不可能是靠自己的感官，远距离操控法术的瞄准，一定是在咒语中插入了追踪的单元。但是……在咒语中加入追踪的单元，总是不可靠的。”

奥雷里奥随手一甩，把火球丢向左侧，冰风并未转向。他心想：“看来并非追踪热的物体，那么就只能是追踪高魔法密度的物体。还是老套路，没任何改变。”

他念起咒语，同时开始奔跑。他一边奔跑，一边随手投掷散发蓝光的球体。他心想：“这便是第二张牌。这些诱饵的魔法密度，远远高于我。你的魔法，自然就会去追踪它们。如果用肉眼去观察，这些诱饵简直太明显不过了。但是，你自己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又自以为追踪万无一失。”他想着的同时，已经放出了十几枚光球。

在这些诱饵光球的吸引下，卢西亚诺施放出的冰风，不停地改变着方向。他还以为奥雷里奥正慌不择路地奔逃，全未料到自己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他大笑着喊道：“没用的！这么多道冰风，你能逃去哪里？”

冰风在空地上来回乱窜，轨迹变得极为纷乱。如果卢西亚诺保持冷静的话，就会察觉到其中的异常之处。他的对手跑得怎么可能这么迅速，一瞬之间就从空地的一角跑到另一角？但他自以为胜券在握，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略仰着头望向空地中来回吹动的冰风。

然而，奥雷里奥在冰风的遮掩之下，已抄到他的背后。“如果不限制非魔法手段，我已经赢了。”

“什么！”卢西亚诺一声惊呼。他完全想不明白，对方是如何不被自己的魔法追踪，又是如何悄悄摸到自己身后的。他心里想着：“怎么会？我的追踪出问题了？还是他……用了什么该死的幻术？”他感到不解，却未停止施法。空地之中，共计十多阵冰风，沿不同的轨迹，来回吹动着。

奥雷里奥摇着头打个响指，他制造的诱饵便陡然破碎。响指的声音才刚刚落下，那十多阵冰风，失去了原本的目标，一齐地调转，朝着他吹过来。然而，他站在卢西亚诺的身后。冰风在击中他之前，必然会先波及他的对手。

他肩膀一耸，说道：“看来你的瞄准功能又恢复正常了。”

卢西亚诺没有回应的时间。他眼见自己放出的冰风，反而向自己吹来，立即向一旁跑去。但是不论他跑向何处，奥雷里奥都紧跟着他，那冰风也紧追不放。

奥雷里奥冷冷地说道：“你不可能跑得过我。”

卢西亚诺愤怒地喊叫：“可恶！我……又被你算计了！”他不再试着逃跑，直面自己放出的冰风，想要强行接下来。“我自己的法术，怎么可能伤到我自己！”冰风吹到他身上的时候，与结界发生剧烈的碰撞，发出了巨大的声响。结界越来越弱，似乎随时可能粉碎。但是卢西亚诺和他的结界还是撑了下来，将十多阵冰风全部吸收，并未受太大的伤害。

奥雷里奥站在后面，心想：“这是最后一张牌了，胜负已分。”他默念起咒语，整只左手上，都缠着青色的电光。

他正欲完成最后的步骤，将“过载”法术掷到地上，却听到背后一声呼唤：“奥雷里奥.马尔加诺阁下！卢西亚诺.巴杜尔爵士。”他没有办法，只得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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