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不幸中的大幸

贝克波尔港，小酒馆中。

夏尔?拉塞尔在数分钟之前，又收到了一份报告。他现在正愁眉不展，坐在他对面的老将康坦?伯纳德，也一直在唉声叹气。

这份报告的内容，主要关于普勒塔。不久前，奥雷里奥等人前去那座小城，与那里的情报人员取得了联络，但这种联系很快中断。夏尔派人前去探查情势，他的人很快就带着报告赶回来。夏尔现在知道，布置在那里的情报员身死。地上遍布的蝗虫尸体，无疑说明这是魔族的作为。至于奥雷里奥等人，踪迹完全成了谜。

夏尔正苦恼，新的坏消息接踵而至。另一封来自艾维林纳，比阿特丽斯女士发出的信件，又送到了他的手里。他飞快地读了一遍，转向伯纳德将军，说道：“莱昂那小子，被人劫走了。”

“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伯纳德说道，“之前把他放在那种地方。”

所谓那种地方，是指艾维林纳附近的某座庄园。之前，夏尔和比阿特丽斯两人合谋，在那里伏击并捕获了前任国王莱昂，并把他软禁在那里。那里的守卫有五六百人，可数量也远不及伊萨克的叛军。

“考虑他也曾经是个国王，而且还是那位女士的孩子……把他投入大牢的话，不是太残酷了吗？这样，只怕会败坏了女士的名声。”

伯纳德点点头，却仍一脸凄苦的神情。他叹了口气，说道：“我当然知道，只是……”

“本来这种安排万无一失，那小子一举一动都在密切监视下。但谁能事先想得到，混蛋伊萨克竟会背叛我们！”夏尔一时言辞激烈，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不过，我现在觉得越来越奇怪了，不止一个地方。”

“奇怪在哪里？”

“叛徒伊萨克想干什么？”

“不是让莱昂复辟？”

夏尔说道：“我原来也这么以为，但是……莱昂所在的地方，本来就不是秘密。伊萨克围攻艾维林纳的时候，我们的人根本顾及不了那里。他分不多的人马，就能马上解救莱昂。可是……他为什么拖了那么久？一听到他造反，莱昂会被救走的心理准备，我早就有了。反倒是获救时间这么晚，让我觉得更不可思议。”

“难道他不想让莱昂上台？”伯纳德问道，“那他想干什么？”

“这就是第二个奇怪的地方。当然，不止这些。”

“还有什么？”

“伊萨克出去的时候，有三万的兵力。”

“不错，是我让他指挥的，三万人。”伯纳德点头，“我知道了，现在他属下只有一万多人。但这并不奇怪啊！不是谁都愿意和叛军为伍。叛徒，自然得不到……”他本想说“得不到帮助”，却突然被这一想法戳中痛处——他这个光杆司令，现在才是最无助的那个人。

“有些士兵不愿意响应他，确实是一种可能，但是……”夏尔顿了顿，“我在塞伦西亚人的军营里，有几个线人。他们在之前，给我发了些报告。关于塞伦西亚的动向。其中有一份，说他们打算奇袭伊萨克，并且连大体的计划都有。”

“他们突袭过？”

“我不太确定。”夏尔答道，“我怀疑，他们可能知道有奸细，也许只是假消息。但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假设伊萨克确实被突袭了，这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我也不知道。我的亲信，派到伊萨克那里的人，我和他也失去了联系。不知道是被塞伦西亚人杀了，还是被伊萨克处理了。总之，我有种模糊的感觉，伊萨克的叛乱，和塞伦西亚有些关系。”

伯纳德听了，又激动地弹了起来。他厉声质问：“你……明明有这种想法，为什么还把塞伦西亚人招来？他们怎么可能会好心帮你？！”

夏尔答道：“我更想弄清楚，伊萨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奥雷里奥?马尔加诺也许知道。”

“原来你不仅知道是塞伦西亚人，还知道……是那小子！”伯纳德一拍桌子，猛地弹起来。他叹了口气，又悲哀地说道：“也没什么奇怪的。他……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子，竟然能把我们都耍得团团转！”

“还不能确定就是他，但恐怕就是他，而且……我也希望是他。”夏尔说道。

“希望？”

夏尔回答说：“如果是他，至少没有证据表明，塞伦西亚能找出第二个这么狡诈的年轻人。不幸中的大幸，我们不用同时对付几个。”

“你有办法对付？”

“会有的。”夏尔摇头，“现在不是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的行动。现在比阿特丽斯女士处境不利，我们得想点办法帮她。在这件事上，我们和奥雷里奥?马尔加诺，还是盟友的关系。”

“你这么肯定，你的塞伦西亚‘朋友’靠得住？”

“塞伦西亚人是高度逐利的。”夏尔答道，“我和他们有共同的利益。而伊萨克，虽然也许是被他煽动，他们却没有什么共同的利益。最不可能的，就是伊萨克与他们相互勾结了。叛徒不敢引入外国势力，外国人的帮助不会令他们更强大，反倒会让民众唾骂他们。”

“你说得也有道理。”伯纳德说道，“但是说了这么多，这些归根结底，也是些不入流的微末伎俩。我们想要解决叛乱，最有效的办法，还是在战场上毁灭他们。怎么样，雇佣军如何了？”

夏尔温和地微笑，说道：“您说得对，如果能在战场上取得胜利，就不需要担心他们是否支持我们。关于雇佣兵的状况……昨天晚间，刚有一支船队靠岸。从阿尔比利斯来的，一千五百个佣兵。”

“阿尔比利斯人？”伯纳德轻蔑地一笑，“就他们？”

“他们有最好的弓箭手、剑士、长矛手和一种特别的法师部队。”夏尔解释说。

伯纳德又问道：“那又怎么样？这个时代属于火枪与大炮，那种过时的军队，怎么是我**队的对手？”

“您要体谅他们，毕竟阿尔比利斯是海外的群岛国家。他们常年没有外战，自然跟不上我们的进程。但既然是佣兵，他们战斗力不济造成损失，我们也不用承担责任。”

“这倒是。”伯纳德说道，“我就勉强指挥他们吧。”

“感谢您！”夏尔说道，“而且我们都确信，将领的能力比士兵更加重要。”

他的恭维，傲慢的伯纳德十分受用，说道：“等你召集的六千佣兵到齐，我就要让伊萨克那小子知道，怎样才是真正的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