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并肩
奥雷里奥说道：“我是哪国人，这并不重要。”
那金发男人回应：“好，我也并不在意。我想，你是来帮忙的？只是，你本该有些紧迫感，不要小瞧了……”
“没有必要。”奥雷里奥说罢，左手向外一挥，火球如流星般划过半空，击中另一条船的桅顶。瞭望台和其上的弓箭手，立刻被火光所吞没。瞭望台被炸得垮塌，浑身起火的水手也惊呼着，直向下方坠落。
“魔法师，是我小瞧你了！”那金发男子一笑，“但我不会落在后面！”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弓拉满。他念起咒语，搭在弓上的箭矢泛着红光，片刻后又燃了起来。他拉弓的左手一松，火箭就飞射而出。同样是火光一闪，同样是剧烈爆炸，另一侧的两个射手，也在火焰中毙命。只不过，这火焰箭的威力，比起奥雷里奥的火球术，还稍逊了一筹。溅出的火焰只令索具起火，并没能摧毁瞭望台。
那金发男子又说道：“不知为什么，见了你就想和你分个高下。你的能力更胜一筹，我认输！……呃！”他稍一分神，左上臂中了一箭。箭头穿透外衣和皮肉，撞在他的肱骨上，最终停止下来。
“该死！”他小声地骂道，然后转向奥雷里奥，“朋友，你也小心点！这种箭头很厉害。”说罢，他与奥雷里奥一同迅速闪到桅杆背后。他偏过头观望自己的创口，苦笑着自嘲：“我真没想到过，我会尝到这种箭头的滋味。”他抽出佩剑，一下斩断了箭杆。他无法再做进一步的处理，特别是决不能试着把箭拔出。
阿尔比利斯人是射箭的专家，为了将弓箭的杀伤力最大化，他们设计了这种极为恶毒的箭头。这种箭头上，加装了复杂的机械结构。当箭受到冲击时——往往是射中目标的时候——头上就会弹出两个翼状的刃。这两个侧刃的效果，很类似于倒刺，但不仅仅使箭难以抽出，更能够增大对肌肉和内脏的损伤，令中箭的人极为痛苦，并更可能失去作战能力乃至死亡。
作为阿尔比利斯人和神箭手，那金发的男人对此再清楚不过。他不敢乱动胳膊，因为肌肉每次运动，都会被那箭头伤得更重。他只能背靠着桅杆，大口地喘息着。好在，他与奥雷里奥两次法术，清理了其中一条敌船的桅顶，他暂时无需担心左右夹击。
奥雷里奥同样背靠着桅杆，听闻桅杆另一端，传来一阵阵话语。他低声说道：“你们的语言，我半点也不通。”
那金发男子答道：“他们在准备登船。他们说你是魔法师，不擅长白刃战，说我胳膊受了伤，没办法还击了。”说罢，他冷笑了一声。
“你并不这么认为。”奥雷里奥望了眼他的伤口。他穿着深色的衣服，在血液浸透布料、滴落到地上之前，并没有那么明显。
“当然，我……不这么认为！”那金发男子说着，又从桅杆背后闪出去。
奥雷里奥只见他右手把弓抛到半空中，左手将箭镞交到右手。他挑出一支箭，左脚向空中一蹬，正好踏到下落的弓，踩在弓臂的正当中。他将箭搭在弦上，用手脚间的力量将弓拉开。他右手一松，箭矢飞出。
敌人以为他胳膊受伤，只能躲在桅杆的背后，哪料得到他还能用这样的姿势弯弓？一名水手才刚搭好木板，正惊异的时候，腹部被箭矢所贯穿。他又从瞭望台上坠落，撞到木板上，令其颤动不已，险些落到海里。
“可惜了。”金发男子说道。
“让人意想不到的办法。”奥雷里奥面无表情地说道，“有些像使用弩。”
“我父亲也这么认为。你也许不知道，我们国家的人，贵族到农民，都很厌恶甚至鄙视弩。父亲曾不止一次，因为我练习这样的姿势而批判我，但是……”他仰头望着天空，“我希望他能活到现在，也在这条船上，他就该明白了。只可惜，他早就去了天国。”
奥雷里奥心想：“真是个叛逆的人。”
“轮到你了。”那金发男人说着，将佩剑按在甲板上，用完好的右手滑到奥雷里奥面前。“轮到你证明他们的错误。”
“你让我和他们近战？”奥雷里奥说着，将对方送上的剑抽出。这柄剑保养得很好，在阳光下明晃晃的。这柄剑刃长约三呎，剑身较大陆上的剑更为宽厚，因此具有更优的劈斩性能。
奥雷里奥回身，用剑前端在桅杆上轻敲几下，说道：“是把好剑。不过，你怎么知道我配得上它？”
金发男子笑道：“你和他们一样，登船时经过桅杆，却不需要木板。你不仅健壮，而且充满了勇气。”
“过奖，我们上。”
“我掩护你。”金发男人说道，“听我倒数，三、二、一！”最后的数字脱口而出的瞬间，两人同时从桅杆背后探出头去。敌船主桅和前桅上的弓箭手见状，匆忙地开弓。但在他们将弓拉满前，主桅上的那一人，已被金发男子射中额头。
奥雷里奥向旁边一瞥，心想：“这就是弓的弊端，弩和火枪都可以预先瞄准，随时可以发射，而弓箭无法快速反应。”他心里想着，却半点不怠慢。他深吸口气，将重心压低了两吋，合上眼睛静听。
时间的流逝仿佛变得缓慢，他的听觉足以在嘈杂的脚步声当中，剥离出木料变形的声响。他屏息等候着，听到弓弦放松声响的瞬间，他猛地睁开双眼。他右手中指与小指略微放松，令剑可以随手腕旋转。剑只挥动了半周，刃在射来的箭杆上一触，就将其轻轻地推开。
“我果然没看错！”那金发男子发出声赞叹，同时射出一箭，又射中第二名敌方弓手的前胸。
奥雷里奥没有回应，提剑迎向船舷上的搭板。一名敌人刚站到甲板上，还立足不稳，就被他贯穿刺中了上腹。后面还走在木板上的敌人，为他的气势所震撼，竟吓得双腿一软，失足坠落到海中。
见攻击不成，那两条船不得已放弃。左边的那条船上，一个水手刚从桅杆爬下，在甲板上立足未稳时，就被钢盾拍在中，当场失去了意识。几乎同时，另一条船上的水手，被一名大汉踢翻在地上。歌洛莉娅和赫拉德等人，已登上两条船，将大多数水手控制。
“他们也是你的朋友吧？”金发男子站在船舷边上，向下面观望着。他又掩着伤口，走到船舱的入口，提高声音喊道：“好了，我们安全了！可以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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