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可望而不可即
朦胧之间，李瑶光在自己的梦境之中‘醒来’。
她身前有个金色的虚影，大概能认出轮廓。
“舅舅…”
李瑶光心头一触，赶忙左右看了看，随即失望道：“母亲她没有来么。”
她清楚自己眼前的是梦境，但尽管如此，她也希望自己能在梦里，多看自己的母亲一眼。
对于一般人来说，都期望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状态。
而对于修道人，尤其是对李瑶光这般道心坚定的人来说，醉梦的状态，反而是他们所奢求的。
曾经多少次，她希望自己在梦里见到自己的母亲。
但潜意识的理智告诉自己，梦境中的虚幻不可沉迷，否则将会有损道心，不利长生，因为有着这样的潜意识，让李瑶光多年不曾做梦。
哪怕偶尔有梦，也大都是在参悟剑诀或者其他法门，而不是制造出让自己短暂获得安详的亲情。
“她和我不一样，自然不回来。”
那金色虚影开口道：“外甥女，我时间不多了，我问你，你是不是得到了《通天剑典》？”
“嗯，是的。”
李瑶光还沉闷在母亲没有到来的失望里。
“是通过什么方法得到的？谁推演的？”
“是圣地推演出来。”
“圣地？”
那金色虚影不解道：“圣地怎么会有能力推演出《通天剑典》？”
“怎么？”
李瑶光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舅舅，似乎不是自己潜意识虚构出来了。
“舅舅，《通天剑典》有什么特别的吗？”
李瑶光略有期待的问道。
“《通天剑典》是内求返璞归真的大境界。”
金色虚影回道：“而圣地那群‘外求’的人，根本不可能领略出其中的境界。”
“这…”
李瑶光黛眉微抬，道：“圣地虽然推演出了《通天剑典》，但却无法看出里面的玄妙，这或许就是舅舅你说的这个原因。”
“没有理解里面的玄妙，结果却推演了出来？”
金色虚影困惑道：“这不合常理，来，你用里面的一些剑招，给我瞧瞧，嗯，我时间不对，就最后三招和中间三招吧。”
“好。”
李瑶光凭借法力，在梦境中间变出木剑，而后快速的用出几招剑招。
“确实是《通天剑典》！”
金色虚影肯定了李瑶光的剑招，旋即语气中的困惑更盛：“但这不正常，非常不正常，没有理解玄妙，不该能推演出任何一部剑诀。不，准确的说，是圣地那群人的境界，没资格推演出这种境界的剑诀！”
就好比一个只会加减法的人，无法算出需要乘除法则才能解出的难题一样。
在金色虚影看来，《通天剑典》中的玄妙关窍，是圣地中人花费百年千年，乃至万年都无法掌握的。
李瑶光由于片刻，最终决定将秦玄的事情说出。
那金色虚影听完后，并不觉得秦玄的事情惊奇，反而用着恍然的语气说道：“原来如此！是古佛的境界在冥冥之中帮助，所以才能推演出这个剑诀，嗯，这样就合理了。”
“舅舅，我父亲说，圣地推演出来的‘关键点’，是一个凡人离世了。”
“嗯，这也正常。”
金色虚影回道：“一个‘内求’的真人死亡，其魂魄散落天地，偶尔给一些人带来了启示，从而帮助他们有所成就。”
听这个语气，似乎在金色虚影的眼中，那名‘凡人’，远比所谓圣地的老祖们更为‘高尚’与‘伟大’。
“舅舅，你能为我说一说，什么是‘内求’吗？”
“不可说。”
金色虚影道：“我能说的只有这两个字，其他的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去体悟，现在想来，你能和我对话，也是因为那名叫做秦玄的少年？”
“对…嗯？”
李瑶光此时可以肯定，自己所遇到的，并非是单纯的梦境！
“舅舅，你没死？”
“不，我死了。”
金色虚影肯定道：“只是我的境界让我在天地之间留下了痕迹，所以能跨越时空，和你进行这场对话。”
“那你刚才和我母亲和你状态不一样，意思是…”
“她没死。”
李瑶光瞳孔猛缩：“真的吗？”
“嗯，我时间不多，只能告诉你，她没死，但如果你没有理解‘内求’的真谛，不要尝试找她。”
说话间，金色虚影已经开始消散。
趁着最后这点时间，他说道：“我帮你凝聚通天剑丹，你可以通过这枚剑丹，反向领悟《通天剑典》，从而靠近内求的境界。”
“切记，这枚剑丹只能你自己用，不可以给别人，否则效果会大打折扣甚至会直接抹去希望！”
在最后消散之前，金色虚影一改平静的语气，露出不舍与温柔。
“真没想到，我还能有机会和你再说说话，可惜时间太短，要说的话，又太多…”
余音消散，李瑶光从秦玄怀中醒来。
“内求…什么是内求…”
醒来之后，李瑶光起身，口中呢喃着‘内求’两个字，似是痴迷了一般，发起呆来。
一刻钟之后，她方才缓过神来，对着墨渊道长等人道歉。
“发生了什么事？”
墨渊道长瞧出自己女儿状态的不对劲，轻声问道。
“父亲，我梦见了舅舅。”
她顿了顿，道：“不是潜意识的印象，是他曾经隔着时空，在天地间留下的印记。”
说着，她右手一翻，翻出一颗红色的剑丹：“这就是他给我的。”
“嗯…”
墨渊道长对李瑶光的话不置可否。
“另外，他说母亲没有死。”
墨渊道长眉头一挑，道：“具体而言？”
“似乎和一种名为‘内求’的境界有关，听舅舅的意思，母亲是在追求这个境界时，进入了一种假死状态。”
她顿了顿，补充道：“舅舅还强调，我们必须明白了‘内求’的真谛，才能够有机会找到母亲。”
赵千羽和墨渊道长相互看了看，眼神中竟是骇然。
先前，他们觉得李瑶光只是做梦，但此时，当‘内求’两个字说出来之后，他们清楚，那不是梦，是真实！
“内求。”
墨渊道长叹了一口气，道：“多么古老、深邃，但又让人可望不可即的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