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今日什么也顾不得了
此时此刻，
朱墨有1种感觉，跟之前每次遇到危险时1样，他强烈感觉到事态已经出问题了。
“潘大人，你赶快去找范应期，让他调兵到新户地界！叔简，我们得走，立刻去村里，恐怕大事已经发生了！”
嗯嗯，
潘晟猛地转身出去，砰的1下，肩膀撞到门边，哎哟1声，头也不回就急匆匆离去。
朱墨、吕坤走在路上。
吕坤问：“子玄，我昨夜还在村里，如今天色未黑，潘晟他们上午的开的会，不可能如此之快吧？”
“但愿吧。我看马森、6稳多半会让卫军假扮家丁、老陶工……他们担忧时间来不及，自是行动越快越好！”
1路聊着，
1个时辰后，两人赶到村口，遥遥看见栅栏高耸，天色已黑，火把都燃了起来，照得野地通红。
两人沿着河埂走，朱墨回头望去，但见对面远处的小树林1片萧疏寂静，偶有几声犬吠，与往常的日子并无不同。
呼~~
但愿来得及……
朱墨心底有1种从未有过的慌乱。
吕坤也是深有担忧，喃喃道：
“这下麻烦了，对方是家丁，打起来也是民变……范应期就算带兵过来，又怎么弹压呢？弹压谁呢？”
“是啊，他才两千人，如果真闹起来，双方怎么都有56千，他怎么阻拦？到时候厮杀成1片，他怎么分得清？况且，发生了民变，6稳自然也就有了出兵的借口，他也派兵出来，岂不是就更乱了？”
朱墨摇摇头，感觉事态实在是无法控制。
嗯嗯，
两人边走边谈，正接近栅门时，忽听1声急促的鼓声。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来了！”
“他们来了！”
栅栏每隔3十来米，朱墨已经造了1个哨台，此时，哨台上的人已经嘶声狂喊。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对面小树林中，已经冲出来1大片人影。哇哇嘶喊着，顿时有1种强烈的压迫感。
两人冲进栅门，站上高台，已经看清，来人至少有45千人，全都是普通的陶工或者家丁打扮，但此时个个手里不是拿着锄头就是砍刀、棍棒，也不走大路，而是1大片从田间涌过来，喊声708落，但人数极多，又有仇怨，竟颇有1番慑人气势。
徐川、王圣才等人已经在调动村民。经历多次对峙、群殴，契奴们自然也不害怕，很快就集中了1两千人，其他人6续赶来，应该能在接触后半个时辰内集中45千。
徐川1人当先，让村民分布在栅栏内侧，每隔1百米左右集中1堆人，马队则负责联络。中军就在栅门。
这时，
对方已经距离栅栏45十米，却忽然慢了下来。看似混乱的乌合之众，似乎受到了无形操纵。
吕坤自也看出来了，道：
“子玄，你看，前排领头那些人，应该是官军假扮的？”
对！
朱墨随口应着，眼睛却盯着散乱的队5后方，似乎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在移动。
“那是什么？”
吕坤这时也看到了。
朱墨道：“鬼知道！我看吗，咱们要把杭州调过来那些火器用上，叫殷小虎过来！”
好！
吕坤转身跳下哨台，自往后方跑去。
但就在这时吗，
朱墨忽听身后村里1片喊声，转头1看，只见村尾靠近山脚的地方，已经火红1片，竟然是起火了！
这新户村依山而建，山势虽然不算险峻，但平常也没有人攀爬，想要从后面放火，还是颇为不易。何况，双方早已势同水火，村民防范严密，又怎么会轻易放人进来？故而这火势十分诡异。
更可怕的是，火势竟越来越大，很快就燃成了1片，老弱妇孺奔逃而出，到处都是哭喊之声。如此情形之下，就算训练有素的官军也要动摇，更何况这些村民？
果然，不管徐川如何阻拦，许多青壮都跑开了，自去救自己的父老妻儿，刚刚严整的队列，1下子就708落。而就在这时，对面的人群又再次逼近，所不同的是，这次，他们已经有了投石车！
方才看见的黑乎乎的东西，其实就是抛石机，此时每隔23十米1架，78个人推着，在距离栅栏34十米处停下。
“快散开！”
“抛石机！”
朱墨脱口大喊出来。
嘭的跳下，对徐川大喊散开。
话音刚落，
1个黑乎乎的东西就从天而落。
砰地1声巨大闷响，
1阵烟尘飞起，连栅栏都在摇晃。而目光所及之处，已经有78个人被砸成了肉泥。
紧接着，
砰砰砰巨响声不绝，十78块巨石先后落地。村民立刻就乱了，1时间哇哇大叫、4散逃开。
朱墨暗叹1声，骂道：“王8蛋！竟然这么狠！”
这时，
吕坤、殷小虎已经赶到。
殷小虎道：“朱公子，敌人是在山上用火箭射下茅屋！”
火箭？
艹！
怪不得？
这些新户俭省，大多数都用夯土茅草盖房，对方从后山射下火箭，自然是势入燎原了。
朱墨大声道：
“小虎，叫你的人去把火器都拿出来！肝到底！那些佛朗机炮、铁菩萨炮全都用上！”
殷小虎也深感对方太残酷，说是民变斗殴，实际上路数全都是官军的。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道：
“朱公子，可是，对方应是官军假扮的家丁，咱们要是开炮，往后怎么说呢？”
他原本懵懂无知，自从上次南浔事件后，对明朝官场的险恶已经有了深刻体验，这时不由地想到以后严家追查起来，又说是攻击官军，到时候可就说不清楚了。
朱墨此时义愤填膺，哪里还管这些？大声道：
“不管了！打！这些都是恶人！以后全是我的！”
这时，
他站在高台上，声色俱厉，实在已经是来到大明后最失控的1次了。吕坤想到敌人如此恶毒，也就不再相劝。
很快，
殷小虎和百人队架起火炮，1共是4十多门，另有2百多条火枪，这1向也分配给了1些青壮年。这时开动出来，队形严整，惊慌的人心这才稍稍安定。徐川又分派了1些人去灭火，那些房子没被烧的，自也就安定下来，而1旦安定下来，怒火便亦腾起。
这时，
对方已经在推栅栏。
从细节即可看出，对方经验丰富，并不攻打防御很坚固的栅门1带，而是寻找最薄弱的几处栅栏，数百人1起猛推，栅栏当即摇晃不止。而后队那些家丁，则齐声大呼，1时间杀气震天。
徐川从未见过如此战阵，慌道：
“朱学士，怎么办？”
朱墨冷笑1声，平静道：
“殷小虎，炮队对准，1旦栅栏倒塌，立刻开炮！火铳队在旁守护炮队，不可擅离！”
“遵命！”
话音落处，
对方的呼声1浪高过1浪，
终于，
轰的1声！
栅栏在距离栅门67十米处倒塌。
哗！
哗啦！
杀啊！
对方举着各式武器，瞬间就涌入了数百人。
朱墨右手1划落！
砰砰砰砰！
砰砰砰！
啊啊！
嗷嗷！
刚刚冲进来的几百人，在1阵烟尘之中直接被实心弹砸倒，许多人已经是血肉模糊。
后队见状怔住之际，砰砰砰巨响声后，空心爆炸弹已经在队5中爆炸。1下子血肉横飞，34十发炮弹落到密集的人群中，结果可想而知？
哗！
“打得好！”
“铁菩萨！”
“铁菩萨！”
村民们这时忽然齐声大喊起来。
对方毕竟是官军假扮，这时虽然慌乱，却没有彻底崩溃，后队1下子撤退56十米，阵前侥幸活下来的人连滚带爬，也6续后退。这才惊魂稍定。
6稳、史福都在人群之中，这时怔怔望着对面栅栏内仍在腾起的白烟，竟是恍如梦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