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该怎么说就是，想养猫了。”

内田玛利亚是个粗中有细的体贴人。追问了不超过三句，盯着你看了半晌，便岔开话题再不多问。

内田是警备课的王牌，你是警备企划课的文职内勤，部门虽不同，但同属于警备局加上同是女生，平时关系就不错。

两人分食着欧姆蛋和花生三明治，尴尬的开端，以说说笑笑的早餐女子会结尾。

今天的工作下午才开始，挥别了上早班的你，内田心满意足地抹抹嘴，晃悠着往家走，盘算着补个觉。

“内田！”在一街之隔的巷口被叫住，内田吓了一跳。

卧槽！内田看看降谷零那肤色都遮不住的黑眼圈——昨晚大哥你不也熬夜了吗？连轴转在这儿堵人都不用睡觉的吗？

降谷零明显不打算闲聊，开门见山：“她今天什么时候回来？或者，公寓钥匙给你了吗？”

内田：“”

瞥了眼降谷零身边，已经等得开始在货车里打瞌睡的搬家公司工人，内田终于想起，起个大早到底要干什么来着。

警备企划课“零”组的负责人盯着自己，他在等回答。

内田：啊这

警花内田，从小到大也是有过好几段恋爱经历的，无论是作为洞察力敏锐的警察还是仅作为的女性，女方是单纯跟男朋友闹别扭等人哄，还是认真要分手，她分得出来。

回忆了下之前你的反应，内田玛利亚默默走过降谷零，拍拍他的肩，语气怜悯：“分手节哀。”

哈？？？

降谷零眉峰一跳，血压拉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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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备企划课情报统筹组，是你所属的部门。

如果说警备企划课是公安警察的中枢，那情报统筹组就是公安警察中枢的情报中心。

警备局所有涉及机密任务的相关情报和情况跟进，都将在这里备案。

警备企划课下辖的所有公安取得的第一手情报，从全国甚至全世界源源不断地输入这里，被翻译、编排、归纳、储存，经情报统筹组滴水不漏的整理，为各一线行动组提供情报支持。

因此，虽然情报统筹组几乎全员文职内勤，不上前线，你们枯燥的工作却极其重要。

“高度严谨的强迫症完美主义者”是加入这里的必要条件，情报统筹组全员一水儿的名门大学毕业生。

你原本就很擅长情绪管理，经过昨晚一夜的思路梳理，被甩这件事已基本不能给你造成什么情绪波动了。

虽然完全没想过求复合，但你对降谷零仍心存感激。你自认运动细胞一般，也不怎么聪明，当年为了追着他成为警察，你大学里未雨绸缪地考下好几门公务员行政工作相关证书。

名门国立御茶水+司书教谕资格证，为了不跟丢降谷零而攒下的体面履历，没给你降谷零但给了你份神圣的工作，也算舔狗的善终了。

工作使人快乐。男人只会影响我搬砖的速度。

埋头工作到半上午，你才有想起来看眼手机。点进line，标着zero的聊天框上，绿色的“6”吓了你一跳。

emmmm该怎么说，有种受宠若惊的赶脚。

降谷零很少主动给你发消息，回消息时，能说一句就基本不会说两句，用已读不回传达讯息也是常态了。

比如上周……

你：“我姐送来些和牛，今晚吃寿喜烧怎么样？（柴犬笑脸）（口水）”

zero没有回复，但你发的信息变为“既读”，那大约就表示“阅，同意”。

有生之年能连续收到降谷零6条消息，你下意识看看窗外——太阳没炸啊？

点开聊天框，新消息里第一条是：

“你在闹什么脾气？这种时候？”

啊？你小狗问号jpg

“腹を立”还手残打错了，发消息时，zero要么情绪有波动，要么是过度疲惫大脑短路。

看发消息的时间…八成两者都有。

所谓的“这种时候”，是什么意思？你下意识捋了遍自己24小时以内的举动——应该没有影响公安的任务，放心了。

往下划拉，第二、三条消息发于一个小时后，那时天还没亮。

一张“对不起”的猫头表情包。

“之前说得过头了。养猫的话，最好先让它和哈罗建立一段非接触熟悉期。”

zero会道歉，你稍微有点儿意外。这些年，虽然也不是完全没收到过zero的道歉，但还是有点稀有的。

表情包挺可爱……你默默用linecamera存了下来。

zero发下一条消息时，天终于亮了，你怀疑这家伙昨晚根本没睡。

“我和内田之间什么见不得人的都没有，伪装暧昧是任务需要。”

紧接着不忘佐以论据，可以，这很zero：

“她不是我喜欢的款，你清楚的吧？”

你下意识点点头。分手了也得一码归一码，zero和你走不下去，但他也从不是骑驴找马脚踩两条船的下三滥。

何况，累计围着降谷零转了二十多年，他的好球带你还是多少了解的。

国中时你就观察过。不晓得是不是自幼因为混血样貌被排挤得多了，虽说虽说初恋是金发碧眼的爱莲娜小姐，降谷零对黑发白肤这类符合传统日本审美的元素意外地有好感。

刚进公安时，前辈就给了你个外号——“反光板”，白得发光。

为了讨他喜欢，从国中到工作这些年，你从没有染过头发，每隔两天就一张美白面膜，白皙功效的身体乳更是每日必备，愣生生把南美带回来的黑黄皮养成了暖白。

内田桑的小麦色肌肤和栗紫色卷发，还真不是他的菜。

最后一条：

“我约了搬家公司，现在去找你拿钥匙。”

emmm可是你并没有搬回去，接着和前任同居的打算。这条是10分钟前发的，按照公安头子的行动力……

你默默抬头，降谷零板着张被欠了十亿的脸，迈着长腿接连无视两道门禁，一路火花带闪电闯进情报统筹组的工作区，在你桌前站定。

不愧是混了多年黑的前卧底，你感觉他下一秒就能掏枪抵住你的头。

可恶，职位高了不起吼，这是职权骚扰！

安保小哥虽然怂到连他风衣尾巴都不敢抓，但看跑路方向应该是叫头儿去了。

情报统筹组的头儿，雷厉风行的老太太，虽然变态级严格但死护犊子。你叹了口气，赶在事情变得麻烦前把这位祖宗弄走：

“你先回去，今晚7点，你家附近的波洛咖啡厅，我们再谈？”

你不晓得是不是降谷零的肤色给了你错觉——总感觉他的脸又黑了一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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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第一次见前任，你多少还是有些打鼓的。

虽说是被甩，但也没经历什么天翻地覆触碰底线的冲突，就算为了好聚好散，你不太想把气氛搞得太僵。

当面正式告别的地点定在有熟人的波洛咖啡厅，也是存了这一层考量。

穿上班时的正装有些过于严肃，你在衣柜里挑了挑，手指碰到一条连衣裙，犹豫了下，抽了出来。

就它了。

这条小裙子，是去年秋天冲动消费的产物。浅浅的粉很衬肤色，正面不加点缀中规中矩，背后露背用绑带接起来的闷骚小性感也戳你的点。

套着裙子站在镜子前，效果不错嘛很精神嘿嘿……

“不适合你。”zero的声音在耳畔想起。

镜子里的自己笑容逐渐消失。

去年当着zero的面试穿时，他是这么说的。看到脏东西一般厌恶移开的视线，你即使皮糙肉厚，其实还是有丢丢被伤到。

但现在，谁管他？收拾好情绪后就发现，前任对你的价值还不如小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