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zero走得太急，剩的半杯咖啡还热着，你随手抄起咖啡倒进肚子，把早餐用过的碗碟丢进洗碗机。

今天休带薪假，你悠闲得很。

努力摆出冷酷的面孔，对撒着娇讨要零嘴的哈罗说“不行”，你可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昨晚做了，床上一团糟。揭下床单扔进洗衣机，你稍微有点儿庆幸没有用过的保险套需要处理——干垃圾的丢弃日可还有两天呢。

因为你的提议，你们一度没怎么用过那玩意儿。

国三跟zero交往后，为了稳固关系，你尝试了好几次，终于赶在进高中前把他勾上了床。

据说亚洲男人更偏爱白纸一张毫无经验的女人，在卧室里放浪形骸只会被视作挥之即去的廉价货，不值得珍惜。

你对此难以理解，顺便期待zero不是这样的人。你虽提供不了白纸，但也有自己的优势。

“我在吃短效药调节生理期…所以就这么进来…也没关系……这样你更舒服……”

这话半真半假，你的确在吃药，但目的仅仅是给他更好的体验，降低被甩几率——他即使暂时不喜欢你的人，但总可以喜欢你的身’体（别骂了别骂了你知道你是个傻x了……）

作为奔三老阿姨，你完全不希望有哪个小姑娘继承你的傻x思维——跟男朋友办事儿让他要么戴t要么滚给我刻到dna里去啊！

男朋友肯定不是像你一样靠舔来的，舔狗不得house晓得不？

虽然现在，你们药和t哪个都用不到了。

洗衣机“咕嘟嘟”注入冷水，听着挺解压。冲澡出来，你对着洗手间的镜子涂玻色因精华——你又不是降谷零，日常熬夜也能万年童颜。

生理岁数踩上二字头的尾巴了，但人生里22岁到29岁这段时间，你有幸过了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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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的经历，痛苦到你现在回想起都不住颤抖。

22岁，最好的年华，你看着zero和hiro遇到了志同道合的挚友，然后……

先是萩原，然后是松田，你们的朋友一个一个定格在最好的年纪，殉于自己的岗位和使命。

然后，连hiro都把你们抛下了。心理强大到被选为卧底的zero患上了ptsd，而作为协力内勤的你从此再没断服过抗抑郁药物。

伊达大哥死于意外，女朋友生死相随，最后连娜塔莉的父母也……

历尽艰辛，zero卧底的组织终于被捣毁，也算替hiro报了仇。

zero折了一只眼睛，从icu出来，在医院躺了几个月。那时你把工作以外的所有时间都用来照顾他，不断向老天乞求把他留给你。

zero到底活了下来。没必要再维持波本面孔和安室透面孔的降谷零，官职升了，话也少了。

你们重新开始同居。在一起时，降谷零不怎么挑你的刺儿了，不大的公寓，只容下两个疲惫的灵魂相互依偎。

你们只有彼此了。

在你犹豫着要不要提出结婚的当口，降谷零死于一场交通事故。

得知消息后，头脑一片空白，匆匆赶去医院的你，同样出了致命的车祸，也算夫妻双双把家还——老家。

意识回笼时，睁眼看到了警校宿舍的天花板。

深更半夜冲出宿舍，在楼下与几乎同时冲出来的zero四目相对，双双红了眼。

带着29岁的记忆，你们回到了七年前，警校时期。

顶着四邻的骂娘声挠开了hiro的房门，你们哭着拉起睡得正懵的诸伏景光，揍了一顿。

你给石化的hiro冲牛奶时，zero挨个敲开萩原松田和班长的门，上去就一个直拳。

所谓挚友，就是不管你说了多荒唐的故事，都愿意相信。

按着你们的记忆，所有人群策群力，七年里化解了自己和亲友的死局，甚至成功救下了一连串原本过早消逝的生命，包括但不限于早夭的泽田弘树，被杀害的宫野明美，叛出组织的库拉索，殉职的伊森本堂友成警官奈良警官blablabla……

你将第二次的人生视为老天的恩赐。曾经惋惜的人们拥有更久远的未来，你们也将与亲友继续相互扶持着走过以后的岁月。

就连组织，也被提前瓦解。

你已经很满足了。

周末仍有萩原的联谊局蹭吃蹭喝，和hiro的料理交流会上旧烤箱还可以拖出来用——反正坏了松田会修，你甚至用它烤出了伊达大哥和娜塔莉的婚礼蛋糕。

zero也再度开朗起来。

当下已足够美好了，奢求十全十美会遭天谴的。

所以不能生育什么的，你真的没有那么在意。

有得必有舍咯。捣毁组织的过程也不会一帆风顺，第二次人生里，作为负责公安情报整理和统筹的内勤人员，你被组织的人逮到过一次。

一天一夜的拷’问和暴’力侵’犯，你其实没有印象自己是如何被救出来的。在危重病房醒来后，医生说你几乎不可能孕育孩子了。

那天深夜，还需要扮演波本的zero居然出现在你的病房。

“呃……”你挠挠脸，“总觉得…抱歉啊……你很喜欢小孩子的吧？”

跟父亲关系淡薄的降谷零，其实很憧憬亲情，你知道的。趁他心情好你试探过，这是想要两个以上孩子的人啊。

那时的zero是什么反应来着？定定盯着你，眼里结着寒冰。

“……想说的就这些吗？”

“……哦。”不然嘞？

降谷零甩门离去。你回顾自己的答话，估计离zero的正确答案差得有点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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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洗干净的床单搭上晾衣架，你牵着哈罗出门。

“来了？”慈祥的兽医老伯笑着向你打招呼，抱出一只纸箱，“吃了些奶粉，它精神好多了。”

纸箱里脏兮兮的短尾幼猫，是你昨天从垃圾堆里捞出来的。

骨瘦嶙峋，眼上糊满了分泌物，不像有母猫或者人类照料的样子。

即便如此，当你伸出手，它却本能一般用脏兮兮的小脑袋，努力蹭着你。

总不能放着不管。用大衣裹着它送来了相熟的宠物医院。

经过一晚的专业照料，小家伙精神好多了。

哈罗急切地跳起来，想探查到桌上“喵喵喵”的声源。你把它抱起来安置在纸箱边，对着箱子里比拳头大不了多少小肉团，小狗狼狈地后退几步，发出半是威胁半是恐惧的“呜呜”低呼。

果然不太行啊。

你自言自语，拨通了降谷零的手机，打算最后努力一把。

接通了。

“zero…我想养只猫…幼猫和犬类经过磨合，据说…”

电话里有人喊他“降谷”。

啊，被挂掉了。

你摸摸纸箱里的小脑袋：“这孩子烦请再照顾一晚，明天我来带它回家。”

牵着哈罗进门，你切了个苹果，去掉核放在小狗的食盆里，揉揉它胖嘟嘟的小脸，你开始收拾行李。

zero说的也许没错，养猫和养狗的人处不来的。

猫派和狗派无法共存——你要有猫了——征求意见被挂电话——被甩了。

哈罗是超可爱啦，你很爱它，不过即使少了你，也有zero风见hiro萩原松田娜塔莉等等一大票人爱它。

兽医老伯那里的小脏肉球，可能更需要你的爱一点。

回来的路上已经用app找好了单身公寓，价格适中，离警察厅不远，宠物饲养允许。

搬家不一定顾得上吃饭，你打开冰箱准备薅点儿现成的带到新家去。

啊，这瓶花生酱还未开封的说。把花生酱拿出来，你犹豫片刻，还是把它放了回去。

这个牌子的花生酱，你记得内田桑很喜欢。如果她来做客，zero好歹能用这个做三明治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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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公寓折腾了一下午，总归有个家的样子了。

你靠着新房间里的豆袋沙发，伸展双腿，一边看养猫指南一边嗦可乐，逍遥似神仙。

没等zero邀请内田桑去家里做客，你先被内田桑登门拜访了。

搬家后的第二天早晨，内田桑十万火急地堵在你公寓门口。

emmmm要不一起吃个早饭？

就近在露天咖啡厅坐下，你点了份欧姆蛋：“内田桑要什么？”

内田桑显然不是来吃饭的：“我跟降谷没不正当关系！”

你莫名其妙：“我知道啊。”

昨天，即使在通话里辨认听出了内田桑的声音，你也压根儿没往那方面想。

才貌双绝的公安职业组内田玛利亚，和hiro的女朋友是高中同学来着。以此为契机你们还一起聚过几顿饭。

顺带一提，最近zero和内田桑走得很近，公安王牌组交往的八卦在警察厅年轻人间很有人气。

“也许木崎桑听说了些有的没的，但请相信那只是障眼法！”内田桑手忙脚乱掏出手机，翻出相册，“我是有男友的人。”

说着向你亮出张图——应该来源于最近很火的漫画《咒x回战》的人气王，你记得是叫五x悟来着。

内田桑急急指着图片：“这是我男友。”

长指一划拉，下一张你也很眼熟，好像叫夏x杰来着：“这个也是我男友。”

“…哦哦……”你很捧场。

内田桑接着划到一头天然卷白发，这个你认识，坂田银x：“这个还是我男友。”

再一划拉，三刀流剑士，索x:“这个是男友4号。”

见你理解地点头，内田桑激动地一拍桌子，凑了过来：“我有很多男友，但较真烦人的社畜公安大猩猩绝——对——不包括在内！我跟降谷零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

“我相信啊，”你悠悠嗦了口端上来的奶咖，“你们八成有什么机密任务需要共同行动，就做出暧昧的样子打掩护了吧？”

昨天，你在警察厅食堂还碰见过他们一次来着，两人正一边分食你给降谷零带的便当，一边低声商讨着什么。

公安系统内没几个人知道你和zero的关系，你没理由坐过去。

但视线有那么一瞬间交汇了。zero只淡淡扫了你一眼，不含任何细微的可疑情绪。

围着他转了这么多年，这点判断你还是有的。原本就没把流言放在心上，你至此更是笃定。

不晓得他们亲密背后的具体目的，但总归关乎任务咯，你随便找了个不相干的位置坐下吃饭，大佬你们继续，武运昌隆吼。

被你戳破一部分内情，内田桑看起来很惊讶：“那你为什么不和降谷一起住了？”

天知道，大早晨被催命一样叫起来，一开门降谷零顶着不怎么明显的黑眼圈堵在门口，内田的内心是崩溃的。

劈头盖脸被告知合作伙伴居然和朋友的朋友交往多年，没等消化完就被扔过来找女方澄清，内田尴尬到胃疼。

你良心有点痛，替她点了份花生拇指三明治，内田桑这波算池鱼之殃。

内田玛利亚揉揉因为焦虑和饥饿不舒服的肚子：“突然从同居的家里搬出来，能给个理由吗？”反正一定是降谷这家伙不好吧？收集下女方的怒点回去交差。

然后，她看着降谷大猩猩的女朋友，啊不，前女友，认真思考似的歪歪头：“该怎么说…就是，想养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