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诸伏的指尖一下一下，点在本页的字里行间：“小木出了那种事，是公安全体的失误，但zero会自责倒是不意外那以后我也不太想提起她的伤疤，因为有令她尴尬的风险可是zero，那时她一定很需要你的心理支持。”

言及此处，诸伏景光深吸了一口气，深川善子配合地把杯子移得远些。

一声闷响，在里屋以回避表态，等着给降谷上坟填土的众人纷纷窜出来吃瓜。

哦豁，被幼驯染给了一拳的降谷，瞳光彻底灭了哎。

接过深川递过来的报纸卷，诸伏照着降谷的脑壳狠狠一抽：“从国中到高中的份，把我的5円还给我！”

“本子的这一页有些水泡的皱纹，”深川抬手示意男友停一下，“虽然想象不太到降谷的泣颜恋人出了这种事，降谷其实相当难以释怀吧？或者说，隔了好几年还能产生如此情绪波动，或许降谷为小木的遇难，承受的精神痛苦和当事人差不多？”

降谷零盯着深川手里的笔记本发呆。废弃大楼ptsd，近两年好了些，自己的愧意和难过却并没有减少。

“呐，zero，”萩原盯了他片刻，接过本子随手翻翻，“小木遭遇了这种事，你有把类似‘我很难过’，‘我跟你一样痛苦’的心声，传达给她吗？”

降谷零喉结动了动，说不出话。

她脱险后的第一次见面，以他难以面对，落荒而逃结束。她住院期间，作为波本，只能趁着夜深人静，她睡着的功夫在她床前坐一会儿。

不是没想过如果她醒来，该说些什么。

本想说“你守住了大伙的情报安全，我为你感到骄傲”，可我果然还是有点生气——说出实话总感觉公安失格，但是在我心里，你的平安比那些重要多了。

你能撑到营救，你还活着，实在是太好了。

笨蛋，吓死我了。

抱歉，明明重活了一次还让你遭受这种事。

可是嗓子像生了锈。说出这些的勇气和脸面，哪个都没有。

日子越久，越做不到谈起旧事。

萩原研二：不是吧你jpg

“我说，zero，”万人迷池面长叹一声，“你该不会，下意识地认为你的想法，即使不说她也会懂吧？可惜，小木出事时，组织的情况还未解密，否则至少有人能揍你一顿让你理清思路。”

“不去试图向重要的人寻求沟通，想当然地站在原地等着对方来替自己的心声做阅读理解，这是彻头彻尾的傲慢哟！”

傲慢。

第二个人这么评价了。

到现在的地步，降谷零并不是没有自觉。

追回她的过程中，他栽了不少跟头，昏招跌出，根本的缘由，大概就是这股傲慢吧。

仅仅因为她会时常给老家寄礼物，就擅自跑去刷好感，明明没有深入了解过她和老家的关系。或者说，不经允许擅自拜访老家的行为，本身就踩了雷，不尊重她的证据。

“还有和小木现任的金钱交易！用金钱收买竞争对手，你是什么月九剧反派吗？减分！大减分！”

娜塔莉刷刷刷翻开之前就很在意的一页，把本子拍得啪啪响：“前任向现任提出金钱交易，即使交易目标不是本尊，还是会被膈应到啊！”

“前任跑来证明，自己和现任的感情可以用物质介入，哪个恋爱中的女孩子会高兴啊？”

hiro捂脸：“公安的任务，和人的感情，评判维度完全不一样zero是不是搞混了？”

降谷零[不也挺好的吗]jpg——被濑户五千万换了相当重要的一课，降谷零莫名不觉得亏。

可惜这一课来得迟了些。

“有底气傲慢到这个程度，”伊达航久违地插上了话，“就是说，降谷潜意识里坚信木崎会主动向你走来吧？完全被宠坏了啊，降谷。”

像精密的仪器被雷猛地一击，降谷零僵在当场。

“以及最重要的一点——”

深川接话，

“我并不是说小木的性格就很完美，该怎么说那种过于顾虑讨好的性格，实在让喜欢她的人忧心，降谷能作到这副欠阉田地，她的性格因素多少占一些。”

“但是啊，这不是你言语逼迫她的理由。指出她的缺陷，引导她改正缺陷，ok，但你没资格把自己的意志和处事取向强加给她。”

眼见着当事人嘴唇再无血色，深川顿了顿，最后加紧补了一句：“一段交往，两个人是平等的，谁也做不到绝对的正确和错误。”

深川见好就收，萩原则毫无怜悯穷追不舍：

“呐，zero，小木身上，你所讨厌的讨好退让，如果无法改正的话，你打算分手吗？”

“怎么可能！”雷劈后当了半天木头的降谷零冲口而出，斩钉截铁，“我来兜底，有我在谁也别想动她。”

诸伏景光见缝插刀：“这类给人安全感的表态，你大概从没跟小木说过吧？所以当初她才会认定被你甩了。”

降谷零：“”

萩原研二[先来后到，等我刀完]jpg：

“zero也不认为自己是完美的吧？想要一直在一起的话，凡人都有缺陷，实在无法完全改正就只能接受包容——说到底，所谓交往，就是这样改正和接受的过程。”

降谷零：“”

萩原研二[疯狂输出，逐渐毒舌]jpg：

“不尊重也不想去了解对方，只认可自己的生活方式，这类自大狂在哪种关系里都不会受欢迎啦。你是她男朋友，不是她老师也不是她爹——小诸伏说她爹不算称职，但好歹大叔还没死，轮不到你走马上任。”

“即使现在小木同意复合，你继续高高在上，言语过分地把意志强加给她，到头来还是会被甩的。”

沉默良久，降谷零短促地苦笑一声。

他怎么可能再出口伤人逼迫她？

他可是被宠坏而不自知的那方啊。

无意识地靠着闹脾气，确认原本就一直存在的爱惜和安心感，蠢爆了

现在，即使想像她之于自己一样，变成她能够喘口气的避风港，都无从下手。

作为屋子里唯二的单身犬科，半途有些跟不上，但试图举一反三的松田阵平，犹豫了下，选择提问：

“如果有实在很喜欢不想分手的家伙，却拥有你实在不喜欢的顽固缺点，除了接受，能靠根性改正吗？”

迎接他的，是满屋现充关爱的目光。

现充们指指降谷零：“这儿有个吊在电线杆子上的前浪，你可以请教下。”

松田阵平：“”

降谷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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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家灯火中，黄金档开始播放片尾曲的时段，你在公寓附近走下出租。

你心情不错。

在千叶推荐的交友沙龙，居然能和巴西时期的旧友再续前缘擦出火花，是意外惊喜。

抱持“现任太拉，是对前任和自我的羞辱”这类观点的濑户，对那家伙的初印象也上了80分。

即使抱持着“濑户出国前不打算和新人上本垒”的基本坚持，你的心脏仍克制不住地“哇酷哇酷”，很新鲜的体验。

距公寓几步远，你终于看清楼门口还等着个人。

标志性的骚气黑长直，不苟言笑的深邃轮廓。

赤井秀一。

哦豁。

你挑眉。各种意义上的，不受欢迎的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