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两极同心伤!
天色暗淡下来,皮影戏开场了,白愁飞和风今朝赶过去时前排已经坐了不少的人,他们就站在后面观赏。
闻声赶过来的王小石才发现他们在这,略过白愁飞和风今朝打了声招呼,之后就略显木纳不自在的往前看。
台上演绎的是关于关羽张飞的故事,忽然画风突变,风今朝就知道温柔上场了,她趁两位不注意偷偷退开为他们留下场地,然后也跟着去了后台看温柔表演。
温柔借由原本的故事讲述王小石和白愁飞之间的矛盾。
这么明显的安排王小石和白愁飞不可能不知道,况且风今朝都偷溜了,就更明显了,说是来看皮影戏,不过是噱头,不过都不得不感叹温柔的才华,好不容易俩人心平气和说了一句话,俩人面色也缓和了不少。
“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有一天会只剩我们两个人,被困在一个铁笼子里,还是在一条狭道上,不知是要拼个你死我活,还是必须相濡以沫,希望只是个感觉。”白愁飞说。
王小石转身看向他坚定的说:“当然是个错误的感觉。”
在白愁飞略愣看向他时,他却转身离开,随后白愁飞思索半刻也离开了。
酒楼
对于他们的突然离开,温柔生气的点了一大桌子菜,饮下一口酒就开始跟风今朝吐槽这俩白眼狼。
风今朝却也面色重重,思绪不在她的话语中,眼神虽然盯着面前的酒杯,可却不在神。
“朝朝?你怎么了?难道你也被他们气到是吗?”温柔还想继续骂的,发现她居然在发呆以为她也生气到不想说话。
温柔的声音将她拉回思绪,担心自己又再次惹她生气,赶忙回答:“啊,是,不识好人心,回去我就拿鞭子抽他们啊,给你出气。”
“对,抽他们,就用划夜鞭抽,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划过去迎将来,看他们还会不会继续为了先前的矛盾继续闹。”这句话非常符合温柔的胃口,说起来就喋喋不休,不放狠话就不舒服。
谁知这俩人正讲着呢,讨论中的两位主角在她们两边坐下。
“你们不是分开走了吗?怎么还回来找我们?我告诉你们,我和朝朝以后都不要理你们了,我温家满门英杰,认识的都是英雄好汉,朝朝一代郡主,权高贵重,英姿飒爽,可不是你们这样的小姑娘,遇到一点事就扭扭捏捏的。”对于他们的出现,温柔略显惊讶,此刻不放狠话绝对不是她小寒山燕。
这话一出,两位惹得她这般的罪魁祸首还笑了起来,这一笑倒是把温柔给整懵了。
“还不明白吗?俩小姑娘和好了呗。”风今朝面色平静的说,就这仗势还能不和好?
“我们分开走是给你们挑礼物去了。”
“是啊,因为我们要买的东西都不在同一个铺子上。”
俩人一说完就各自拿出准备的礼物,白愁飞送给温柔的是一个小瓷瓶,温柔觉得他不会挑礼物,这倒是让他不高兴了,这叫送平安,王小石送的是一支陶瓷花簪,凑起来还挺合适的。
“得嘞,我看来不适合在这打扰你们的稳定性,我也没出什么力,这样,我回我自己的窝睡觉去。”风今朝看着他们一左一右的都送温柔礼物,自己再在这就极为不合适了,根本没自己的事,舔着脸在这干什么?起身就要走。
谁知刚站起身就被一左一右再次压下坐回椅子上。
“干什么?我可不好意思再继续在这啊,我又没帮什么忙。”风今朝瞧他们俩笑的那叫一个贱的,她可真心疼那两坛酒。
“急什么?”白愁飞笑问。
“就是,一个一个来嘛。”王小石说。
“来什么?”风今朝环手抱胸嘟嘴问。
白愁飞拿出一串紫罗兰色的绕指柔手串,手串上还配上了滑扣和流苏玉坠,反正东西一拿出来的时候风今朝已经满眼放光了。
王小石拿出一册小画册,翻开是画了几种梅花,这是他在苑里观赏时正好看到有画者画红梅,谈下价格就买下来了。
虽然礼物极其诱人,可是风今朝觉得人贵有骨气,不能被收买。
手串在手中滑行的时候很有分量,手感不错,画册虽说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却也不差,每个细节还是很精致的。
好吧,还有句话风今朝觉得很不错,叫做人贵在能屈能伸自知之明,喜欢中意就拿下啊。
“哟,行呐大白菜,看看为朝朝挑的可真用心啊,你怎么知道她喜欢绕指柔手串的?据我所知,基本上没什么人知道的。”温柔觉得白愁飞偏心,给自己挑的需要问老板,而这给风今朝却是不一样的。
“先前见过她对这一类感兴趣,猜想她喜欢。”白愁飞记起那日在官扑铺子她也挑了类似的只是没这么精美,今日正好瞧见了成色不错就买下了。
风今朝微微愣看向他,自己确实从来没有说过,那日只是恰巧摊子上有类似的且能选的就选了,谁知他一直记在心中。
两位姑娘被哄开心,温柔只说记住开心的记忆,那些不好的都抛开,俩男人继续喝酒赔罪,还约定四人不醉不归。
翌日
王掌柜带着一袋银子来见白愁飞,据说是之前那位大主顾又买了他的画,而且还留了一封信。
白愁飞欣喜的拆开一字一句认真看完,直到看到署名露出了更加喜悦的面色,田纯,是那个他放入心中的姑娘,信中是对自己的祝愿,这般想是不是她对自己也有意思呢?
王小石在湖边见到他满目春色,白愁飞将这份喜悦分享与他,王小石不知这田纯是雷纯,也不知自己身边有人对白愁飞有心思,大肆赞同他表达自己的心意。
白愁飞打算约见自己的这位“大主顾”一见,表明心意。
愁石斋
风今朝难得端坐在院中,石桌上摆满了纸墨笔砚,在石桌最边上一个精美的陶瓷瓶内插了一支红梅,这是那日在苑中修花工匠剪裁下来的一支残枝,她觉着可惜就捡回来用水养着,没想到还养开了花。
上次白愁飞问自己这般爱画作为何不自己画,就想着要不要把以前丢掉的那半吊子技巧找回来,可是这墨研磨得再好再细腻,上纸后总不如意。
地板上已经皱揉了不少的纸团,玉面因持笔过久流下了几滴汗,可她根本顾不及擦,因为此刻画得已是这几张中最满意的。
“朝朝,朝朝,大事不好了,我跟你说!原来纯姐姐就是与我师兄退婚的雷家大小姐雷纯!”温柔急匆匆突然冲进来大喊大叫,犹如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般。
其实也不怪温柔大惊小怪,原本今天出去是约了田纯的,听到雷家大小姐要来就打算带着她一起看戏,打算教训一下她退婚苏梦枕的事,可谁知眼前这位叫了许久的纯姐姐就是六分半堂的雷大小姐,说实话她真的震惊无比,可又怪不起来她。
雷纯还跟她讲起了自己正在为难的事,就是白愁飞对自己的情意,她不是一个不诸世事的小姑娘,所以白愁飞的心意她明白,可自己只是把他当朋友,所以打算与他见面时说清楚自己的想法。
这简直是温柔第二大震惊的事,白愁飞喜欢雷纯,虽然之前她有感觉,但是没有细想,现在想起来好像确实如此,纯姐姐她很喜欢,可是朝朝她也喜欢啊,那如果白愁飞喜欢雷纯那朝朝怎么办啊?这下子她陷入两难了。
越想越觉得这样的事应该让风今朝知道啊,不然蒙在鼓里默默的有什么意思。
温柔因为是跑着回来的叉着腰气喘吁吁,可风今朝面色上却没有她预想中的震惊,反而平常的不能再平常。
“你,不会是早就知道吧?”从她的神情中,按照她的性格,温柔觉得自己一定没有猜错。
“有过猜想。”回答之余风今朝也没分心,继续她的描线。
温柔明白的点点头,然后突然又想起对于她更加重要的事:“大白要约纯姐姐啊!还要表白!”
这还是刚刚遇见王小石,他跟自己说的呢,那个傻子还支持白愁飞和雷纯呢。
若说前面风今朝能镇定自若的继续手里的动作,可是这句话后,原本顺畅的线条因为一瞬间的愣神,一滴浓墨从笔尖滴落,瞬间,快完成大半的画作就此不满足心中的期盼,她没了兴致放好毛笔,不打算再继续了,不适合自己的强行去要求没意义。
风今朝想白愁飞约见雷纯,应是在六分半堂见着了吧,也或是这位大主顾再次买下了他的画吧,可此刻她竟不太想知道了,她知道自己也确实自私,明明知道这位大主顾是雷纯,可却没有告诉他,倒还真的荒唐啊。
“朝朝,你不急吗?我还想着你和大白成呢!不过你放心,纯姐姐她喜欢我师兄,不过这次纯姐姐会表明她的想法,就是大白可能得难过了。”现在急促的温柔根本没有发现风今朝的异样,还以为她不在乎呢,不过她更担心的是白愁飞心伤。
白愁飞表明心意靠得是当场画了一副雷纯的水墨丹青,早已有人惊艳过心的雷纯自然感动不到,直接拒绝了他。
雷纯告诉他,自己曾经在一家果子铺遇到一个人,至此之后他人再无可能。
白愁飞不甘心,去了那家铺子,问过十年前的事,与她一起的是一位红衣少年,手里拿了一把红色的刀,白愁飞就知道雷纯所说的是谁了。
过后他直冲苏梦枕的藏画室,看到已经装裱挂在那的翱鹰,才知道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原来她买自己的画不是因为喜欢,而是要送给苏梦枕,此刻心中意难平使他怨恨地拽紧拳头。
就在白愁飞红眼难耐时,苏梦枕在身后喊了他一声,苏梦枕来这不过是担心窗户没关,不愿交给旁人做那是因为这是他藏心的地方,需要亲力亲为,但他同意白愁飞可以来。
心伤的白愁飞难过找温柔和王小石喝酒吐露心声,不过风今朝在收画之后收拾了一些东西,打算暂时回自己府里住,所以在他伤心之际不在。
可她离开时面色平静的让温柔害怕,看不出什么端倪可温柔就感觉这样的风今朝让她担心。
看着原本坚强从不示弱的白愁飞委屈的落泪,温柔和王小石心疼不已,但更让温柔担心的是风今朝,可是她不愿意让自己跟着,又不敢再紧缠着,只能待在细雨楼。
那一夜,白愁飞在白日约见雷纯的茶室坐了一夜,也喝了一夜的热茶却觉得自己的心怎么都暖不起来,天亮后,他去那家果子铺买了她说的酸果,尝过之后确实不对口味,将它搁置在路边,落寞离去,可是心傲的他难平心中的不平,可又能怎么样?
一夜过去,温柔根本睡不着,整个愁石斋在这一夜就她和王小石,心中的担忧让她难受。
所以天亮之后温柔就忍不住,就算被风今朝用划夜鞭抽出来她都要去找她。
如朝府里的人都认得温柔,平时她来侍从侍女们都以礼相待,但今日居然将她拦于门外。
“别的都不想说,你就告诉我朝朝在哪?”硬入大门的温柔打断管事的话,直截了当的问。
“郡主,郡主在房间内。”管事的回答。
“好,那我去找她。”温柔得到目的地之后不顾阻拦直接往里走。
管事的一听赶紧拦住温柔的路,弯腰行上一礼才道:“郡主交代过,这几日一律不见客不论是谁,还请温大小姐不要为难小的。”
“朝朝到底如何,你们可有去瞧过?”温柔问,若是没事那她可以先不见。
“自昨日郡主搬了一些东西回来后就一直待在房内未曾出门,只交代任何人都不能打扰,也不见客。”管事的答复温柔。
“她说不打扰就真的不去看她吗?走开。”温柔气不打一处来,就没见过这么听话的,推开她之后就直冲风今朝的院子去。
府里的人都曾见识过温柔的脾气,不过她说的也确实是实话,不再阻拦而是喊了几个人备好吃食和洗漱跟在后面。
风今朝的院子安安静静的,风吹动着院中的树,沙沙声轻得很,却又听得一清二楚。
“朝朝!朝朝!”刚踏入院门温柔就开始喊,可直到房门口都没有开门的动静。
温柔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声响,原本以为锁住了门,准备撞开时发现它只是关起来,房间内没点烛火,窗也没开一扇,所以整个房内都是黯淡的。
“朝朝?朝朝?朝朝!你怎么躺地上啊?朝朝,你怎么了?别吓我啊!”温柔踏入房间,因为还未适应房间内的无光,缓了一会才看到躺在房间地板中央的风今朝,急促的扑过去,她就这么睁着眼睛无神地躺在那,原本天气还冷着,地板也凉得很,她的身上却烫得不行,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更烫。
“朝朝?朝朝,你怎么了?来人请大夫啊!请大夫!”温柔看着这样的风今朝连触碰她的手都不敢使太大的力,生怕自己会把她弄碎一般,只能先朝屋外喊。
“是!”外面传来方才那管事的声音。
风今朝此刻就犹如绽放在地上的一株彼岸花,赤玄衣摆就着躺下的姿势绽开在地面上,躺姿不随意,反而是端重,双手叠放在腹部上,发髻未束就这般散着,眼中的无神让她整个下来让人觉着脆弱不堪。
温柔不敢动她,只能陪着她躺地上,侧身将手附在她的手上却发现她的手里拽着一块玉牌,她认得这个,听闻是风今朝当初在得封号时赏的,不过她也没有提起,只是问:“朝朝,怎么躺地上了?”
“我无事,就是想清醒一下,想躺一下休息一下。”风今朝轻声回应,不过她没有动作,仍保持原来的动作。
“那我们去床上躺着吧?好吗?”温柔柔声问。
“床上太过于暖和,会犯困的,地板上虽然凉但是能让人清醒。”风今朝淡淡的说,可眼角却滑落两滴泪。
“没关系,我们先去床上睡一觉好吗?你现在身上很烫,我们不清醒了好吗?我们只做今朝,不做如朝好吗?”温柔紧紧的捂着她的手,眼泪慢慢从她的眼角滑落,心疼她此刻的模样。
“真的吗?我可以不接吗?”温柔的话让风今朝眼中有了神,抓着她的手问的激动,可是半会又松开。
“其实是心凉,躺在这就是不愿让心独自凉罢了。”
缓缓风今朝松开了抓着温柔的手,或许根本没有那么多所谓的接不接,能不接吗?不能,就像有些心是捂不热的,或是他其实可以为他人自动发热,去捂他自己喜欢的人。
“朝朝,你累了,好好休息吧,我在这陪你。”温柔知道她所说的话指的是两件事两个人,她坐起来,盘着腿让风今朝的头枕着自己,摸着她的额头,想安抚她好好休息。
风今朝确实累了,一夜未合眼,其实最累的还是心,其实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如朝郡主的位接下来,代价是什么。
风今朝已经熬得有些发红的眼睛缓缓合上,温柔就改摸着她的发丝,真是两极伤,白愁飞一夜未归,朝朝又心伤成这样。
待到风今朝彻底睡熟了,温柔才敢喊人和她一起把风今朝弄到床上去躺着,大夫过来就诊过了,夜里天凉再强的身子这般心力交瘁的躺在地上也得有损,开了几副伤寒药按时喝上两三天便能好。
为了能让风今朝睡个好觉,温柔让人点了安神的香,希望她能休息长一点时间也能睡的安稳。
温柔知道这小小的伤寒不碍事,只是她不知道风今朝这两天是否见了谁,才会变得如此反常,将已经压心底多年未崛起的心病再次爆发出来。
风今朝还未醒,也不知道方应看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带着人捎了一些滋养身子的药膳材来,说是来探望,但被拦在门外。
风今朝还病着,因先前她就说过不轻易见外客,况且前些日就嘱咐过若是方应看来的话就更不能入府了。
方应看耍起心思来,不是他们能接得住的,无奈他们只能把温柔请出来,毕竟此刻能与他抗上一抗的就只有她了。
“你来做什么?”温柔刚到门口就见到方应看身着常服,随身还把玩这一把扇子,姿态还是往常的痞性。
“听闻朝朝病了,我带了些滋补身子的药材,给她养养身子。”方应看见是温柔来了,扬起笑容踏上石阶向她靠近,然后朝府门拱手一礼。
“这些东西还请你拿回去,朝朝说过不轻易见外客,更何况她现在没有精力应付你,赶紧走吧。”温柔连看都不看他拿来的东西,他那些算计她还是清楚一二的,现在风今朝根本没有无心应付他,所以她将他拒之门外。
原本以为方应看会迎难而退,没想到他虽然不进府瞧人但是却要把药材留下。
“这般,我将东西放置于此处,我不进去,可好?”方应看退一步问。
“这若还不行,那我就只能在这府外搬张椅子候着了,等如朝何时能好,或者等着她来见我?等我自然能等,就是这影响我想到时候整个京城的人都能知道我守着如朝府的事了吧。”还未等温柔拒绝,方应看直接用名声来堵住她。
他说的这些话温柔知道他肯定能做到,只是那样对朝朝的名声必定不好,她只能答应,总比他要进去好多了。
不过东西也就只搬到进门后的廊庭下安置,到底怎么处理温柔还是打算等风今朝好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