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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想必两人早就有情

几个人小厮扛起锄头一点一点扒着土,王潜在一旁插腰查看,目光倏地瞥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捏着锄头不干活的范礼,轻嗤一声,没太勉强他。

你一锄头,我一锄头,没几下,棺材的黑色木板已经清晰可见,舒信月眉毛微蹙,看着一整个棺材一点一点完整呈现在眼前,新下葬的木板仍然光洁如新,没有受到泥土的任何腐蚀。

“好了,掀盖吧。”几个小厮将锄头扔向了一边,缓缓推开沉重棺材盖,随着哐当一声落地,一股尸体味散发着腐臭味弥漫出来。

众人都忙不迭捂紧了鼻子,往后退了几步,有个喉咙浅的,哇地一声跑去树底下吐了起来。

王潜倒像是丝毫不受影响,漫步走进,居高临下仔细瞧着尸体,一个仵作正上前堪验着,尸体完全沉黑肿胀,瘦骨嶙峋躺在棺材里,尸身已经开始腐烂,看不清原本模样。

舒信月紧张地捏住了自己指节,呼吸逐渐急促,仵作用白布掩着口鼻,仔细地堪查着每一个地方,手指,脖子,脸,腹部,脚底。

最终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得出结论:“回大人,尸身的死亡原因是刀伤,腹部中刀五次,其中有一刀直对心脏,心脏被捅穿失血过多而亡,按照这个角度,确认不是自己所捅,而是外人右手握刀,刀尖一般向下。”

“遗书还有吗?”舒信月上前两步,忍着强烈的尸臭,惦着脚尖,锐利的视线在棺材里的每一处都扫了几遍。

“根本就没有什么遗书,根本就是范鹏拿来搪塞我的。”她蹙眉猜测道。

王潜眉头锁住,朝着小厮们挥了挥手,几人合力憋着气将棺材原样埋回,王潜则是带着舒信月径直回县衙去。

范礼一把扔掉锄头,跟在两人身后,竭力解释:“会不会是误会,信月姑娘,我叔父虽然不是什么品德高尚之人,却不会徇私舞弊,故意做假案吧。”

范礼挠着脑袋,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

舒信月心绪不宁,淡淡瞥了他一眼,没回话,反而是王潜轻笑一声:“范礼,你有多了解你叔父,就敢这样为他说话。”

“你能看到的,都是他想让你看到的。如今尸体摆在眼前,我们不妨回去亲自问问范鹏。”

范礼在王潜脸上瞧出了戏谑的神态,因此后半程路,他只好悻悻闭口不言。

甫一回到县衙,舒信月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直冲正堂而去,眉目俏皮灵动,薄怒涨红了耳根,正堂里的范鹏正悠闲地逗弄着笼子里的小鸟,吹着一段口哨。

猛不丁的,就插了一道清脆质问的声音。

“范县令,你还有心思喝茶逗鸟呢?我娘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鹏冷冷看了过来,见来人是舒信月,低着头不予理会,范茵茵巴巴地跳出来指责:“信月姑娘,这里是县衙,不是你的家,谁给你的胆子对着县令大呼小叫。”

说着,范茵茵的眉头紧皱,目光不屑地扫视着舒信月。

下一刻,她就被啪啪打脸。

“本官给的胆子,有问题?”王潜朗朗走了进来,剑眉星目,容颜清隽,姿态却是慵懒,凤眸危险地瞧着范鹏。

范鹏面对王潜,那是百分百的恭敬,屁股马上离开了椅子,马上迎了上来,老脸快速堆出笑容:“大人,哪需要你来忙啊?随便叫一个衙吏过来吩咐就好,何必累着自己。”

“呵,”王潜低笑讥诮而言:“小厮哪有范县令威风,怕是在你面前连话都不配说。”

“不敢不敢。”

“好了,本官来不是听你说这些无用的话,当日王氏的尸体是如何被发现,又是如何草草下葬?你一一道来。”

范鹏倒也不恼,反正这事与他毫无关系,他拱手行礼便站直身子娓娓道来:“上月月末,大约是下午申正三刻,接到百姓禀报,我派衙吏抬了尸体,发现尸体旁有一封信,便知道是遗书。”

“想来确实是自杀,当时桥洞下还有一小瓶毒药,王氏妇人握在手里,好多人百姓都看到了,我自然已自杀案处理了。”

“何错之有?”

“遗书呢?为什么不让我见我母亲?”舒信月小脸气鼓鼓的,眼神执拗。

“这,”范鹏顿了顿,继续说:“我本来是有意交给你,可一旁有人说道,你父母都双亡了,我是为你考虑,免得你伤心之余,跟着你娘去了。”

“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带着大人冤枉我,倒打一耙。”范鹏嘀咕抱怨着,仿佛蒙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范礼在一旁看着,提着的心总归松了下来,上前打着圆场:“叔父,我们刚刚去查验了尸体,王氏是被人用利器刺破心脏死的,不是什么自杀,是当时办案的人搞错了。”

范鹏心里咯噔一声,老脸的笑意凝固下来。

“此事我一定会彻查,给大人一个交代。”范鹏毫不推拒,识时务地认下自己的错,答应两天后,交出结果,捉拿到杀人凶手。

舒信月跟王潜自然只能等待,两天内,范鹏是派出了一众县衙到处在王氏出事的地方以及舒信月居住的北巷来回穿梭盘问。

舒信月暂时按捺住心里的不舒服,终于等到了两天后。

她再次收拾好后,来到了公堂,王潜早就端坐在了上方,冷白色的肤色叫人一眼便瞧见他。

范鹏得意地抚摸着下巴,轻轻抬了抬下巴,对着舒信月开口:“杀人凶手就在这儿,你且听好了。”

堂前跪了两个生面孔,一男一女跪在堂前,舒信月并不认识他们,男的身着粗布麻衫,麻子脸,看上去腰大膀粗,女的穿了身粉色的衣裙,面相尖利刻薄。

男的是华亭县里有名的绣坊老板丰坚白,女的是他的妻子张春翠,丰坚白先结结巴巴地说出话来:“小的是绣坊的老板,经常收王氏的绣品,那天她来交绣品,我一时起了色心,坊内又无人,便想给银钱与她做交易,谁料王氏自个硬气,不愿。我也并未强迫她,都是我的妻子春翠妒火中烧拿起剪子戳中了王氏的胸口。”

“大人,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啊,都是她一手造成的,饶了我。”

丰坚白不断磕着头,旁边的春翠冷笑一声,才缓缓开口:“范县令,咱们律法写的有一条,通奸时,另一方有权利杀了奸夫□□,难道这也是犯法?”

“我看王氏孤儿寡母难以生活,特意以高价收她的绣品,结果她竟然恩将仇报,多次在交货时与我丈夫眉来眼去,想必两人早就有奸。我手刃奸夫□□,律法不能处罚于我。”

她一口官话说得利落,眉目间完全没有害怕的神色,尖利的脸上愈发显得刻薄。

舒信月实在是听不下去,狠狠驳斥:“胡说,分明是你们两口子把白的说的黑的,我娘一个妇道人家,卖点绣品为生,怎么会勾引你丈夫?再说,怕不是你丈夫强迫我娘,你故意拿着剪刀发泄自己的不满也未可知。”

“你有证据吗?人证,物证?”

春翠根本不屑地瞧了她一眼,冷哼开口,指定舒信月不会将她怎么样似的。神色仍然高傲的很。

范鹏无心插手,他只负责将人揪出来,其他的就与他无关,人是不是她杀的,也不重要。

他刚拿起茶杯送到嘴边,王潜清淡的嗓音徐徐响起:“范县令不审问,是等着本官替你分忧解难?”

范鹏差点一口水喷出来,赶忙擦了擦嘴边流出来的水渍,清清嗓子,沉声问道。

“春翠,你所言与你丈夫之言并不吻合,也无法洗脱你身上的罪名。”

春翠推了推身边的男人,蹙眉催促:“快说啊,官爷问你话呢。”

丰坚白被推的六神无主,脑子一片空白,讷讷点头:“对,春翠说的是属实。”

“属实?那为何你身上一点儿伤口都没有,她想砍奸夫□□,为何全冲着王氏一人去,是泄愤还是故意而为之?”

王潜的话语咄咄逼人,眉眼陡然凌厉起来,上扬的腔调证明了他内心存疑。

春翠呵呵一笑:“大人这话倒有些没道理,奸夫□□,又没规定必须砍哪个,我与丈夫好歹生活十载,自然是得砍外人,谁叫她勾引有妇之夫。”

“等等,不做数,丰坚白是当事人,他的证词前后不一,做不得数。”舒信月冷声打断春翠的嚣张气焰。

“嚯,谁说没有证人,我家绣坊之前有个丑陋的长工,他碰巧就撞见了,不过自打那一天后,他就消失了。”

“那长工脸上有个红色的大疮,经常蓬头垢面身上脏兮兮的。还希望范县令去将人找到,免得有人在背后乱嚼舌头。哼。”春翠高傲地抬起头,到时候那长工找到了,正好使点银子叫衙吏屈打成招。

该死的长工,竟然还妄想夺过剪刀刺向自己,真是个下贱的胚子,见着漂亮的妇人就走不动道,她老早就发现这长工总是悄咪咪地盯着王氏。

要她说,两人活该死了才好。

红色大疮?

范鹏心里咯噔一声,有些慌乱。上方正襟危坐的王潜神色也若有所思。

那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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