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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个月五十两黄金

去年的夏季,也是个暴雨倾盆的季节,一连半个月都是暴雨,街上的行人少之又少,下雨天的江南,青石板上积满了雨水。

刚从私塾授课回家的舒易匆匆收起了油纸伞,抖抖伞面上的如珠如玉的雨水,怀里紧紧抱着的书卷只沾湿了一点点边角,而他周身的衣服却已经湿了个透顶。

舒母巴巴地迎了出来,嗔道:“瞧你,护着宝贝书,自己都湿完了。”

舒易只是嘿嘿地笑,也不反驳。

舒信月往外看了一眼,端起屋内的姜汤递到爹爹手里,催促着他喝下去,一碗姜汤下肚,胃里的寒凉被去除,心里暖暖的。

舒易放下书卷,叹息着去洗浴,待到晚膳时间,舒易夹了一口菜,语气淡淡诉说。

“我后天要去隔壁县一趟,范县令指挥了个工作交给我,晚上帮我收拾收拾。”

“诶,下这么大的雨,他也要你去,会不会出事?”舒母有些不放心,给他盛了一碗汤,眉间皱起。

“就是啊,爹,最近几天雨势大,你一个人赶路,万一遭遇山洪怎么办?何况我就听说去隔壁县的大路附近就有滑坡的山体,太危险了。能不能不去?”舒信月仰着脸恳求道。

舒母也是劝说着,舒易却固执得很,摆手推脱:“不会的,我跟范兄多年的同窗情谊,他那是为了救济信任我,才嘱咐我去办,不要再劝了,我心意已决。”

舒易坚持己见,后日背着舒母给他准备的包裹一个人拿着油纸伞踏上路途,舒母连同舒信月远远看着他的背影,殊不知那竟然是最后一面。

暴雨天的路途格外难走,出了城后泥泞不堪的路迫使短短半个时辰的来回足足花费了两个时辰,泥巴沾满了裤子,鞋靴脏乱不堪。

正当他要踏进大道时,不知道为何脑海里又浮现出女儿那句话,一时的冲动,脚步一顿抄了小路,平安无事地来回。

再回来后已经是隔了两天的时光,

就在到达回城里的一里路时,哭天喊地的叫声引起了他的注意,走近一问原来大路遭遇了山洪,被埋了好几个人。

他当即心惊胆跳,浑身的热血冰凉下来,手指无意识地颤动,木着身子走到城口,就听见两个百姓大大咧咧地讨论着趣事。

“听说了吗?范县令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他的同窗舒易被山洪埋了,他亲自操办了葬礼,给了不少抚恤银子给舒家母女。”

“是啊,没想到县太爷也如此重情,应该是个好官。”

“……”两人慢悠悠地走远了。

这段话无疑给了舒易当头一棒,仅仅两三日,他就强行被范鹏安排了死人的名号,任谁脸色都不会好看。

他本想冲回县衙,与范鹏对峙一二,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心态,他混进了城里,才摸到了县衙边,范鹏刚好神清气爽地从外回来。

几个衙吏有心作捧,连忙上前拍马溜须:“老爷,如今大患已除,岂不是可以高枕无忧。”

“会说话,好好干。”范鹏笑呵呵地拍了拍衙吏的肩膀,大步跨进了县衙,脸上神情得意洋洋。

哪里有半分的难过神色,一旁偷看的舒易脸色大变,惊慌失措地离开了县衙。

他与范鹏本来是十多年的同窗,但舒易在科举考试这方面总是胜范鹏一筹,多次压了范鹏,可是在他科举那几日,他却无故生了病,病得死去活来,咳嗽连连不断,错过了大考。

此后便消极了一段时日,准备再考时,范鹏已经连升了好几位,成功打入了朝廷的权利中心,舒易连考多次,仍旧是名落孙山。

索性,回到华亭县,娶妻生子,当了个小小私塾先生,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范鹏在仕举上犯了错,一朝被打回原形,来到了华亭县当起来小小县令。

两位多年未见,又是同窗好友,经常把酒言欢,范鹏怎么会对他痛下杀手。

舒易失魂落魄地来到了家门口,听着墙内妻子和女儿的哭声,看着墙外挂满的白色丧幡,他心中苦闷颓唐,不想牵连到妻子儿女。

一年的时间内,他改头换面,穿梭在华亭县的大街小巷,有时候会偷偷在暗处看着妻子和女儿,偷偷抹眼泪。

讲到这,舒易的眼眶已经通红,现在他回来了,一如一年前一样坐在这个屋子里,妻子却再也回不来了。

他嗓音哽咽继续往下说道:“我听说你娘死后,你曾经上吊自杀过,我偷偷跑来看你,第二日见你安然无恙的卖包子才肯放心离去。”

“我买了你的包子,你却没有认出我来。”舒易苦笑。

舒信月眼眶发酸,身为原主的情绪不断波动,促使她掉下眼泪来,一大颗一大颗,落在碗里鲜红的番茄上,渗入热汤里。

后来的事情,舒信月大约也已经知晓了。看来是爹爹为了给王潜送纸条,被范鹏关入了牢里,却又因祸得福,见到了女儿。

两人在话家常的温馨又带有几分沉重的气氛里吃完一整碗温暖酸辣的番茄鸡蛋面,便各自安歇了。

昏黄的灯被吹灭,外面的打更人,敲着锣鼓,大声唤到:“夜半三更,小心火烛。”

咚…

舒信月伴着沉沉的思绪睡去,月亮透过窗缝洒在她的床前,像是黑暗中的一抹指引光亮。

第二日的县衙,

王潜早早洗漱完毕,指骨里夹着手下汇报的书信,泛黄的纸条衬的他指节白皙胜雪,他眸色微合,淡淡扫过信中内容,心中有数。

将纸条叠放进衣袖里,神色淡漠去往正堂。范鹏也难得起了个大早,毕竟王潜一日不走,他这心里就一日不踏实。

刚捏着个点心塞进嘴里,一道凉薄的声音远远传来。

“啧,范县令好兴致。”

“昨晚睡得可好?”

范鹏本就心里有鬼,被他猝不及防一吓,干涩的糕点卡在了嗓子口,他忙不迭拿起桌上的茶水大口大口喝起来,送下喉咙中的糕点。

“大人说笑了。托大人的福,高枕无忧。”

范鹏皮笑肉不笑,心里暗自吐槽,托你的福,这半个月,没睡过一天好觉。

王潜倒是嗤笑出声,眼神的寡淡显而易见:“范县令,舒易那事本官有了些新头绪,想跟你掰扯掰扯。”

“大人请讲。”范鹏语气恭敬,手指却下意识蜷缩起来。

“本官派去查探的人说,一年去确有其事,你曾派遣舒易去往隔壁县办事。是真是假?”

“是真。”

“好,”王潜手指轻轻扣着桌面:“那山洪可是你派人制造?”

“冤枉呐,冤枉。”范鹏捶胸顿足:“下官哪有这个本事,就算我想害人,也不能命令天老爷为我所用吧。”

“大人说这话,我真是冤枉死了。舒易是我十几年来的好友,这么多年的情谊,我怎么会害他,大人真是说笑。”

范礼也在旁为叔父说话:“是啊,大人,天灾**也是不可预料的。”

“……”

王潜也知道这个理儿,毕竟范鹏只是推算有山洪,才想谋害舒易,只要他咬死不认,律法也奈他不了。

这一番对话,只好作罢。

在临走前,王潜特意嘱咐道:“若无事,本官明日便会离开华亭县。”

范鹏眼前一亮,正想装模作样拍拍马屁,表达不舍,下一句话直接让他差点失去理智。

“但本官确实欣赏范县令的办事能力,所以也许会回来巡查,希望还能见到范县令以及你的同窗好友舒易。”

见他是假,想敲打他是真。

欣赏是假,保护舒易是真。

走都走了,还留个保命牌给舒易,这让范县令愈发看不懂了。

但终归没有把自己的项上人头给取走,范鹏已经谢天谢地了,再三保证,一定会好好对待老朋友,他死了,舒易也不可能死。

范鹏举着三根手指暗暗发着誓言,说着诸如此类的荒唐言论,王潜一句一句听完,淡淡应了声。

“说的对,就照这样办。”

待王潜一走,范鹏虚脱地滑下身子来,这下好了,不仅不能对舒易做些什么,反而还得保护他。

……

舒信月今天的小摊贩前,已经早早排满了长队,有爹爹在家中的帮忙,她今日做的吃食格外丰盛,种类繁多。

舒易本想一同来,帮忙分担。但舒信月硬是压着他在家里多多休息,在外苦了一年,舒信月心疼得不得了。

摊位上摆满了,薄薄的葱花油饼,香葱晶莹点缀在金黄的饼上,色泽鲜艳,口感软糯。笼子里满是花素锅贴,里面的馅料由白色的粉丝和软滑的豆腐组成,拌匀调制好的虾皮蘸料,一口咬下,鲜甜清爽又解腻。

更多是鲜肉荠菜烧麦,鲜汤肉包,全麦双菇包,黄金笋尖肉丁包,红糖锅盔等等。

再配上牛乳与鲜红杨梅制作而成的杨梅鲜奶露,加上新研发的西瓜莲子羹,两种饮子都是冰冰凉凉,特意买来了冰块放在里面冻着,色彩鲜艳的饮子一下子就哄抢而光。

青石板上的人们,一手拿着杯子装好的清凉饮子,一手大口啃着鲜美浸着汤汁的包子或者锅贴。

在人间烟火气里,舒信月的笑容越发清澈甜美,慢吞吞地数着钱,王潜凝了她好一会儿,抬脚不慌不忙地走了过去。

立在她的食摊前,薄唇轻启。

“做我的厨娘,一个月五十两……”

舒信月果断摇了摇头,五十两也太少了。

“黄金。”王潜吐字清晰。

正在摇头晃脑的舒信月一下子站直了身体,眼睛圆圆。

黄金诶,一辈子可能都赚不了这么多。

“现在就跟你走,别想抛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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