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温泉蛋肥牛卷
朝阳的金线在屋檐下分割两地,舒信月的身影被檐下的阴影遮盖,只余头顶冒着一片片金色,她眼神触到王潜的那一刻,垂在身侧的指节弯了弯。
“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没有和好么?她抿唇觑着王潜,因为站在台阶上,堪堪比台阶下的他高出一点点,他似乎听见这句疑问,微微蹙眉,继而才轻笑一声。
“你还要在人家门前站多久?”他乌青的眼睫长而翘,被光线一照投下根根分明的剪影,话语戏谑含笑,舒信月讪讪,瞬间回神,身后的大门内仍然是悲拗的哭声,柴子安小心翼翼的轻声细哄。
她赶忙抬腿自台阶而下,从阴影里一步步走进光明,也走到他的身旁,两人顺着来时的青石板路慢悠悠踱步回去。
两人一个前一个后,舒信月撇嘴故意放慢脚步走得龟速,反正关系都破裂了,还来找她干嘛,又没到午膳时间。
她糯糯地跟在后边,低头垂眼一跳一跳踩住王潜日光下的影子,先是一脚爆头,然后踩到他的腰上,继而,咦,影子不动了。
“呵呵。”
舒信月呐呐抬起头来,嘿嘿一笑:“大人,怎么不走了?”
她心虚往后退了几步,退出他的影子范围内,桃花眼格外潋滟,写满无辜神色,双手不自觉背在身后搅成一团。
王潜瞧她这躲闪的模样,冷着眉眼,大步朝她走来,直至两人的衣袖轻轻一碰都能擦上,舒信月觉得鼻尖又盈满了冷竹香气,很干冽风意的滋味。
她仰着莹玉小脸,细细察看他紧绷冰冷的神色,眼尾那颗红痣也顺势进入她眼眸,很红,很艳,妖气腾腾。
“要不,我也给你踩回来就是了,干嘛这么看我。”她撇撇嘴,神色复杂。
“本官没有踩人影子的习惯。”
王潜的目光清凌凌,腔调讥诮,似是带上些难以捉摸的滋味。舒信月梗了梗,伸长脖子抿唇大胆发言。
“那…那大不了我让你打一下?”她哼了声,腹诽:“好小气,报复心好重,眼神好凶。”
她脖子细长光滑,梗着脖子抬起红润白生生的脸蛋直勾勾盯着王潜,王潜薄唇艳艳,冷白肤色称得他姿态冠绝,眼尾上挑,满意地点头。
“这个提议不错。打一下?”他恶劣地笑笑,慢悠悠抬起自己修长竹节的手掌举到半空,一手制住她的下颌。
舒信月觉得下颌一紧,被人抬起,指腹的粗砺纹路轻轻摩擦过她细腻小巧的下巴,在心尖上挠痒痒般,她望着那只高高举起的手掌,暗自咽了咽口水。
来真的?那就快点吧。
她狠狠闭上眼,俏脸涨红,咬牙道:“那快点。”
一阵温热轻轻触到她妍妍菱唇的唇角,清浅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侧,冰凉的鼻尖抵在划过她的皮肤,舒信月觉得心一紧,被人紧紧捏在手中揉搓,险些喘不过气。
她诧异地睁开眼,脸颊绯红,眼睛水盈盈望着王潜,乖巧得要命,那只高高举起的手也轻飘飘落了下来,点在她的嘴角,轻轻揉了揉。
舒信月屏住呼吸觑他,他薄唇形状娇好,眼尾锋利无比,懒卷而言:“既然是惩罚,那就由本官来决定。”
小姑娘俏生生的立在那,闭眼乖巧可爱,他喉间轻咽,松开了对她的桎梏,背过身平复着沉重的气息,重重闭了眼,吸了一口气,将眼底氤氲的□□快速压下。
“走吧,晚上还有个洪门宴要去。”
舒信月脸红得厉害,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嘴角那点濡湿温润触感仿佛一直停留在那里,无法消散抹去。
驿站的厨房里,
舒信月手起刀落哐哐哐切着猪肉,将肉馅剁成肉泥,小明子看在一边是啧啧称奇,没想到舒姑娘看起来娇小,原来手腕这么有劲,瞧瞧,这肉切得多碎啊。
不过,舒信月反而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上午那个蜻蜓点水的吻,手上的动作加快,肉泥放入碗里加入淀粉生抽老抽,胡椒粉,白砂糖和盐,搅拌均匀。她蹲下身子从水盆里捞出荸荠,胡萝卜,削皮切成碎丁混合在肉泥里。
她抬手将盘子里取出两长片豆腐衣,将肉馅团成圆子状卷进豆腐衣中。一个个包好放在盘子里,蒸锅加水,把豆腐肉卷下锅中火蒸煮十五分钟,呈出来冷却即可。
一道丰富口感,爆满生香的肉卷就完成了。舒信月将呈出来的肉卷放置一边,橱柜上摆满了新鲜的蔬菜,紫色圆滚滚的洋葱,她伸手抽出两个洋葱,放在水里细细清洗,沿着纹路一层层卷成小细长条。
她格外认真捏着刀柄仔细地刮丝,所有的洋葱丝都进了白瓷杯中等待备用,转身又取了一大块肥牛卷以及三个鸡蛋,肥牛卷被小心地切成长条状,起锅烧火,滴入几滴花生油,她端起一盘肥牛卷倒入锅里,不紧不慢地添了一勺生抽老抽,一勺番茄酱,捏着罐子洒了些黑胡椒。
等待肥牛卷炒至肥牛出油,继而加入细长的洋葱丝大火煸炒一分钟,呛人的香味从厨房里悠悠飘出,舒信月捏着锅铲,把洋葱肥牛团成一个中间凹陷的圆形,拿出鸡蛋一个个打下去,然后把火稍微灭小一点,锅里加一点点水蒸煮一刻钟。
一盘洋葱温泉蛋肥牛卷就正式出炉了,鸡蛋的蛋黄还是可以流动似的,洋葱和肥牛卷细细密密卷在一起,香喷喷诱人食欲大开。
最后一道菜是竹烧香菇,腐竹搭配香菇,煸炒出锅,味道柔软。舒信月将泡发好的腐竹和香菇捞出沥干水分,放在案板上切成相等的小段,剥开一颗大蒜,拍扁拍碎,锅中烧热后,倒入植物油,把葱花,蒜末,八角等香料炒香,二分种后,倒入瓷碗里贝好的腐竹与香菇,加白砂糖,盐,生抽,老抽调色添味,锅中掺些许水,盖上锅盖。
小火闷煮慢炖二十分钟,收汁出锅。
午膳时分,杨县丞总算从衙门办清公务赶了回来,正巧碰上开餐,三人坐在黑木桌前,三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闻着就使人口水分泌。
杨县丞忙碌一上午看着这可口的菜品,堪堪露出个笑容来,竖起大拇指夸赞舒信月:“做菜真是一等一的好,我也是托了大人的福,不然从哪里去找个厨艺非凡又漂亮灵气的姑娘来。”
舒信月捧着碗弯眸笑笑,低头夹了一筷子米饭,王潜边觑了她一眼,边夹了一卷肥牛放入白米饭里,汤汁将白米饭染成酱色,发油发亮,他顿了会儿,垂眸吩咐。
“今晚,阮家设宴,孩童一案可以收网了。”
“阮家设宴?可是贺舟那孩子已经得到消息了?”杨县丞给自己塞了一口热乎乎的豆腐衣肉卷,肉卷里突出的颗粒,荸荠和香菇丁,软嫩的豆衣,劲道的汤汁肉馅,配上脆脆的荸荠香菇丁,一口下去,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了。
王潜点头应下,启唇尝了一口肥牛卷,有些辛辣的口感,洋葱生脆肥牛酱香浓郁,下饭。
舒信月听到这好消息,抬起眸子转了转,咽下嘴里咀嚼的腐竹,清甜的嗓音冲着王潜发问:“大人,贺舟在阮家过得怎么样啊?”
“他?”王潜挑眉略微拔高了声音,轻笑一声:“想不到你还挺关心他,放心吧。”
“他过得挺不错的,阮家家主庇护着他,不必担心。”
“家主?阮然不是凶手么?”舒信月讷讷道,筷子都停了下来,眼巴巴地觑着慢条斯理吃菜的王潜,有些傻乎乎地反问。
王潜飞快掀起眼皮撩她一眼,否认道:“不是阮然,另有其人。”
“哦。”她低下头扒了一口白米饭,伸长筷子往盘子里夹了一块溏心蛋,流动的蛋黄很香甜,浓郁新鲜的滋味散发在口腔里,又鲜又香。
杨县丞只顾着吃菜,好不容易听到这儿,才嗦着一卷肥牛卷吸溜口水道:“舒姑娘也没说错,那阮然也不是个好东西,听说,他掌权后把二房一家人往死里逼。”
“二房有个孩子阮易,就被阮然囚禁在府里,几乎从不出门,你说可不可怜。”杨县丞把自己听到的全都一股脑说了出来。
他嘴里不停咀嚼着肥牛卷,又伸筷子夹了个腐竹香菇,眼前一亮,哇,这个是好吃,脆生生,又不辛辣,夏天吃正是合胃口。
“那也未必。”王潜指节捏着茶杯,淡淡驳斥道:“世人大多都是知其一面,而不知其另一面。众人眼里的他是凶残,六亲不认。这些事情终归是道听途说。”
杨县丞点头,沉吟,大人说得太对了,但还是先吃菜吧,好香,流口水。
舒信月没吭声,只能说阮然太会伪装,上一次街角那副衣玦飘飘的样子,谁知道衣服下是一副怎样的皮骨,光是他眼角眉梢的古怪笑意,实在是令她不得不心生怀疑。
笑可以,但阮然的笑太过令人毛骨悚然,典型笑里藏刀的选手。
她摇了摇头。
下午的时光,一晃而过,但对于远在阮家的贺舟来说十分漫长。
他背后发了一身冷汗,站在梨树底下,抬眸凝视着步步逼近的阮易,阮易笑得懒散眼眸眯起,欣赏着贺舟闯入他领地的失措。
“小东西,在这儿等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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