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化灵

天牢那边忙活的时候，姜文清正在天师院查案子。

这段时间刑部收到不少贵女失踪案，原本区区失踪案件并不需要刑部插手，只是这些贵女的人家都颇有权有势，又是十分疼惜女儿的人家，于是便寻着关系求到了刑部。

这些案子倒也不是什么疑难案件，唯一奇怪的是案件中的失踪人员都在家属报官半日后无事而归，并且回来后都忘记了失踪期间发生的事。

此事处处透着诡异，刑部既查不出她们去了哪里，又猜不透凶手究竟意欲何为，于是便猜想恐怕是什么邪门灵术所为，索性将案子转交给了专司修炼的天师院。

姜文清看着手中的案卷，深深叹了口气。这天师院真是没法儿待了！六大长老中只有平元秋还愿意听他调遣，其余五个全是心高气傲的主儿，早年他修为未损之时还勉强支使得动，如今他不过一介灵帝，那些灵尊长老们早已不将他放在眼里。底下的人又资历太浅，看不出这案件中的门门道道，又怕办不好得罪那些贵人。区区一个失踪案竟然像烫手山芋似的丢给了他堂堂天师亲自查办。

姜文清心想，那些长老也都是人精啊，知道天师不好当，都没人想篡他的位。

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姜文清的心思，他理了理胡须，才道，“进来吧。”

一袭白衣的苏瑾走了进来，对姜文清一揖，“师父，圣女派人来传话，让您进宫一趟。”

姜文清仔细想了想，觉得最近好像没什么可以禀报的，不禁疑惑道，“可有说是何事？”

“说是为了七公主的化灵仪式。”

姜文清又习惯性的捋了捋胡须，天水珠那边还没消息呢，怎么这么猴急。虽说如此，但宁妤霞的要求他从不敢耽搁，运起神息决，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就来到了大殿上。

当他看到穆玉曦手中拿着的那颗天水珠后，惊得差点把自己的胡须揪下来。

“天……天水珠！？”怎么回事？难道他派出去的暗卫也不把他放在眼里，直接越级上报了？

宁妤霞轻咳一声，提醒他不要太丢脸，“这是顾公子寻来的，如今已送给了曦儿。”一旁的顾天风脸带笑意，点了点头。

姜文清被那扎眼的笑容刺激得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顾公子这几日不是一直在京城吗？”

宁妤霞提醒道，“顾公子是空间系玄仙，自然来去如风。你不必多问，这确实是天水珠无疑，现在就帮曦儿化灵吧。”

顾天风看着姜文清仍旧迷迷糊糊的样子，有些怀疑他还能不能做好仪式，“姜天师快些回神吧，我徒儿的事还要仰仗阁下了。”

姜文清这又是一惊，但此刻不是询问的好机会，他只得将疑惑压下，定了定神。

宁妤霞看了眼顾天风，就见他脸上笑意已散，正有些怀疑地看着姜文清，她于是解释道，“姜天师虽修为不及灵尊，但却是五系灵根，若曦儿按你所说是五系天灵根，那京城内最适合为她化灵的人非天师莫属。”

玉尊界以风、木、水、火、土这五系灵力为尊，统称为五行。此外也有诸如雷系、光系等系别，但因为修炼所需的灵力难寻，修炼起来难度太高，因而地位远不如五行。一般人化灵时也只会检测五行的相性。

而检测的方法需要一位修士将五行灵力分别注入测试者体内，以灵基对各系灵力的吸收强度来判断。

顾天风听罢，稍微理解了一些，遂不再质疑，只是肃容等着仪式开始。

一旁皇帝告诉天师今日要连测，让他把握好分寸。姜文清已经恢复平静，走到穆玉曦身前。玉曦早已乖巧地盘腿坐在事先准备的软垫上，看姜文清走来，颇有礼貌地道，“麻烦姜天师了。”

姜文清和善一笑，“七公主客气了。化灵会有些疼痛，公主一会儿可要忍着点。”

穆玉曦点了点头，闭上眼睛。

姜文清双手凝起水系灵力，将穆玉曦包裹其中，这次与祈福时不同，他的灵力不只围绕在她体外，更是透过皮肤渗入她的身体并缓缓蔓延开来。这股水灵力带着清凉之感，让玉曦觉得身体微微发凉，只有右手处感到一阵灼热，仿佛有一张大口正贪婪地吞噬着灵力。

灵力逐渐往玉曦的右手腕处涌去，形成了一个极速流转的巨大漩涡。那漩涡的中心毫无疑问就是拥有水系灵根的灵基所在。玉曦如今没有灵核和灵脉，此处凝聚的灵力只是徒劳地转着圈圈。不过看那漩涡的大小和势头，确是天灵根无疑！

确定之后，姜文清将灵力缓缓收回，那股涌向右手腕处的灵力突然又受到了另一股牵引力，两股力量在玉曦体内斗法，让她不禁疼得皱起了眉。原本纳入的灵力不断被抽走，对她而言无异于割肉放血，浑身上下疼痛不已，右手腕处更是灼烧得血液都像要沸腾一般。

而此时，她手中原本黯淡无光的天水珠忽然有了感应，绽放出珍珠般柔和的光芒，玉曦感到一股温柔的力量在治愈她的身体，身心说不出的舒畅。

等到灵力尽数抽出，玉曦已经满身大汗，脸色有些发白，右手更是无力地垂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看起来十分可怕，但实际上天水珠已经将她的内伤治愈了七七八八，她此刻只是有些体力不支。

旁观的几人都有些紧张，但此时没人敢开口打断。

穆玉曦垂着眼休息了片刻，她微微喘着气，心里直感叹。《川海录》上的记载果然没错，她如今十二岁，在皇宫养了这两年身体十分健康，尚且有些受不住，若是年纪小些的指不定会痛晕过去。玉曦微微动了动右手，还是灼痛不已。这一处疼得最厉害，她能猜到此处必是灵基所在，看来书中说的十二岁前化灵有损灵基的事恐怕也是真的。

休息片刻后，玉曦除了右手外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还好灵基的位置不会重叠，右手腕不用再次受苦。她缓了一会便对天师点头示意，准备好承受第二次化灵。

化灵一共五系，这样的痛苦还有四次！玉曦默默咬紧了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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