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风系
姜文清选择的五行测试顺序是有讲究的，依次为水、火、木、土、风。水系在五行中最为柔和，化灵的痛苦仅高于木系，将它放在第一个是起着缓和的作用，让玉曦对接下来最为猛烈的火系有个心理准备。
火系放在水系之后，与穆玉曦体内残留的水系灵力中和，抵消了一部分痛苦，不过饶是如此，火系的化灵过程仍旧十分艰难，预计要消耗她绝大部分体力。
在这之后，便是“生机之木”。木系灵力被誉为生命力最强的灵力，有着强大的再生能力。化灵时将木系灵力注入体内能很大程度上缓解身体被火系造成的损伤，结束时抽离的痛苦也最小。
土系的化灵则最为奇怪，当土系灵力离开身体时，玉曦感到身上痒痒的仿佛蚂蚁爬过，虽不疼痛却十分难以忍受！她费了好大力气才堪堪忍住，没有将自己挠得鲜血淋漓，只是衣衫又被汗湿了几分。
姜文清见状不禁有些佩服。要知道土系的化灵十分诡谲，承受住了火系却受不住土系的大有人在，以至于土系灵修的人数在一定程度上受了影响。
顾天风看着玉曦受苦，身体都紧张得有些僵硬了。他虽在《川海录》看到了关于化灵的记载，但书中所写远没有实际情况这般折磨人，他也就没当回事。
其实一般人的化灵会分好几天来完成，中间留下充足的时间让测试者修养身体，若是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十几天测一系或者干脆不测火、土两系都是很常见的情况。像玉曦这样连着测的实在少见。
顾天风同意连测是因为低估了化灵的危险。
而宁妤霞却是为了给玉曦一次试炼，如果她真是预言中的那个人，必定能够挺过去。就算不是，有这么几尊大佛在旁看着，也无性命之忧，最多不过灵基受损。而一个普通的公主根本不需要修炼，也就不需要什么灵基。
皇帝见母亲都同意了，自然不会反对。
至于穆玉曦，她没有反对是想要证明自己！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自己的灵根，想要证明师父没有说谎，还想证明自己够资格成为玄仙的弟子！
何况师父都同意了，这说不定就是入门测试呢？
如今已过了两个时辰，化灵已测完四项，俱是天灵根，玉曦的右手、小腹、左胸腔和右肩皆有不同程度的负伤，除了顾天风在后悔，在场其他人俱是喜大于忧。
终于到了这最后一项。
姜文清凝聚起风系灵力，温和的灵力将穆玉曦包裹起来，她身处其中，忽然有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风系柔和得有些过了头，如丝如缕的灵力亲昵地在她身周拂过，体内也未感到不适，只觉得凉风习习，吹得她燥热的身体无比舒爽。
只是，灵基在何处呢？
她完全感觉不到漩涡，体内的灵力只是缓缓地流动着罢了。
姜文清观察了好一会，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作为输送灵力的一方，他感觉得到风灵力对玉曦的亲近之意比前四系更甚，但是他也没找到灵基所在，灵力在她体内只是无规律地流动着罢了。按理说亲和度高说明灵根资质好，没有漩涡又证明没有灵基。两者完全矛盾，真是怪事！
这样僵持了好一会，穆玉曦的暗伤都被抚得缓和了不少，但漩涡还是没有出现。眼看顾天风快要失去耐心，姜文清才终于放弃了，开始收回灵力。
谁知此时变故突生！
那柔和的风灵力一受到吸引，便像水入油锅一般翻腾起来，似在激烈地抗争着，直将穆玉曦的身体搅得天翻地覆！皮肤瞬间呈现出不自然的红色，隐隐竟要变形扭曲！
姜文清急忙终止了吸引，额上不禁冒出冷汗来。
宁妤霞见状一边急道，“老头子！你先不要收回灵力！”一边赶紧站起身来走到两人身旁仔细端详。
顾天风早变故刚生之时久瞬移到了二人近前。他已经发现问题所在，心疼徒弟之余，也不禁有些同情起姜文清来。
宁妤霞敛眉细细观察着。
顾天风也不打算等她看出个所以然来，主动解释道，“玉曦这是灵根过强，若是强行收回灵力，必会遭到反噬。”
姜文清分出神来问道，“可我并未看到灵基所在啊？”
天风看着那渐渐褪去潮红的皮肤道，“这皮肤就是最后一个灵基。”
玉曦听罢，沉默不语。
“竟有这种事？”宁妤霞沉吟片刻，“不过皮肤也是身体的一部分，这种情况虽然见所未见，倒也并非不可能……”
姜文清有些恍然道，“难怪没有气旋，若是灵基在皮肤上，那她体内自然如同台风眼一般平静！”然而明白了这点，也仍旧没办法解决问题。
“顾大师！现在如何是好啊？”
“叫我顾公子。”大师这个称呼太显老了。
顾天风略带同情地看着姜文清，“这灵力我看是收不回来了，你便给了她吧。”
“啊？这……”姜文清开始慌了。
宁妤霞拍了拍这位老友的肩膀，“给她吧，反正你也不是主修风系，影响不大。”
穆玉曦闭着眼听着众人的谈论声，面上不觉有些羞赧，吸取为自己化灵的长辈的灵力，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惜她此时不能开口，否则断然不会同意。
最终，姜文清还是将灵力留在了玉曦体内，眼看自己高阶灵帝的修为隐隐又要掉下去，他肉痛不已。
穆玉曦正欲站起来，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忽然出现在她眼前，她抬头一看，正好对上顾天风带着关心和歉意的脸。
“姜天师，”她看向姜文清，“我不是故意的，实在对不住……”
顾天风打断了她，也对姜文清道，“姜天师的恩情，顾某记在心里。日后若是有用得上的地方，顾某一定倾力相助。”
穆玉曦略有些诧异，这是她自己欠下的，即便顾天风是她师父，也不必如此急着把债揽上身。
姜文清颇有些受宠若惊，“公子言重了！这本就是姜某分内之事，何况此事只是意外，公子和七公主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玉曦还想再说什么，殿外侍从却突然禀道，“圣女大人，何大人求见，说是有极重要的事情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