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月夜论政

女眷去了内院，柳清源和石青锋在前院书房说话。

石青锋见人都退下了，语含歉意道：“清源莫怪哥哥。”柳清源看着石青锋道：“兄长何来此说？”石青锋忙道：“那日登门只要你参加此次恩科，却未向你多说半句，实在对不住源弟。”柳清源轻声道：“我知兄长有自己难处。”石青锋愈加愧疚道：“多谢源弟体谅。上次鲁国公过世，要不是你来信提醒，我难免会有粘连，哪能像今日这般轻松。”柳清源爽朗道：“你我两家是姻亲，本为一体，何需见外。这样好的院子，舅兄都不曾犹豫片刻说着便送了。我不也是理所当然地接了，你我之间无须客气。”石青锋感慨道：“不是为兄矫情，实是内心万分感激清源。如我被免职，家中恐会生事，源弟为我省去一大麻烦。”柳清源笑道：“兄长也助我良多，若说起来天都亮了。”石青锋闻言爽快道：“那为兄不提了。你可知那天谁使我通知你的？”柳清源平静地道：“想必应是宫里贵人，具体哪位也无关紧要了。”石青锋听了点点头道：“我也不知是哪位贵人，至今想不明白为何迫你今年下场科考。”柳清源凝重地道：“我也想不明白，但感觉自己卷入了一个局中。已然身不由己，只能随波逐流，伺机而动争取早日脱身。”石青锋见柳清凝重的表情，不安地道：“局？什么局？”柳清源沉声道：“身后局。”石青锋不解道：“身后局？怎么回事？”柳清源看了看石青锋道：“兄长前些时日在这和我说过的那番话还记得吗？现在只是延续。我把饮宴被处罚的人员做了统计分析发现，此次受罚人员众多，处罚方式多样，只为掩盖一个事实。”石青锋听完被惊到了，都没注意到统计分析这词的怪异，追问道：“是何事实？”柳清源语气坚定地道：“实现功勋世家主事人更迭，为得是让新生代替代功高望重的老人。”石青锋想了想，震惊道：“原来如此，真是如此！”

石青锋真的被惊住了，一言不发坐在那里。过了良久，石青锋又问道：“那你家二房又是怎么回事？”柳清源闻言有所犹豫道：“开始我以为是冲着爵位去的。后见受罚的人家没有被剥夺爵位的，知道方向偏了，但二房被罚肯定和爵位继承有关。二哥至今无子，能过继袭爵位的只能是二伯家的。三哥是嫡子，明仁、明礼也是嫡出，最是明正言顺。上次你提醒了我，说明仁弃文习武并和勋贵世家多有来往，无疑是在为袭爵做准备。现如今三哥被免职，世袭职务定由其子接任。但明礼同时被申饬名声遭重创，二房自请明礼承职的路子也断了，明仁只能承袭父职。现如今看来，三哥这支和侯爵应是无缘了。但要说是冲爵位来的，五哥虽是庶出，但尚有三子可过继袭爵，只是名望差些罢了。”石青锋听了深深为柳清源的缜密逻辑所折服。忽然心中一动道：“会不会宫里有意你三房袭侯爵？”柳清源听了一愣，随即否定道：“且不说府里有爵位，就算将来我有多子，但那至少是几年后的事，远水解不了近渴，谁会谋这样长远？”石青锋心想也是，但两人都无头绪，一时又陷入沉思中。

此时皇宫内，也在进行着一场对话。官家批完奏折，放下御笔，伸了一个懒腰，问道：“今日可有什么事情？”暗影处仍传出上次那人声音，“并无大事，倒是柳清源出府去了别院，安国公携家眷也去了。”“哦，柳家小子竟出关了？”“前段时间柳清源一直用功苦读，据闻晚间练字到凌晨，对此次科考甚是上心。”“你说柳小子知道怎么回事吗？”“柳清源像是有心的，想必已知是贵人的意思。”“既已知晓还这样用功，这小子还是知道上进的。算是个好孩子，便宜石家了。”这时殿外响起请见声：“陛下，太医院前来求见请圣人安。”官家道：“不必了还是按原样吧。”外面恢复了平静。官家想到了什么说道：“长生观的丹药可有进展？”“道长们正在全力赶制。”“督促其再快一些。朕按照他们的提议进行了封禅，诚意既已上达天神，这延寿丹药也该炼成了。朕又未奢求长生不老，只是希望多活些年，能看着太子再长大些而已。这都如此难吗？”“官家定是福寿齐天的。”“福寿齐天？朕只是为祖宗基业，为太子计，祈求能多活些时日罢了。”

石青锋带着夫人、孩子离开了，柳清源也同时回了府里。清嫣和五姑娘留在了明园，想必二姐姐和小丫头会十分开心。柳清源想着十几天后的科考，不知命运之舟会漂向何方，一时茫然。这时一只柔荑握住柳清源的手，没有语言安慰，但柳清源心却安定了下来。柳清源看着怀中的轻烟语含柔情道：“不是让你留在明园好好放松下吗？”轻烟轻声道：“你在哪里我在哪里。”搂着轻烟的手轻轻伸进贴身衣内，摩挲着光滑如蛋白的嫩肤感叹道：“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