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深夜的街道
“其实你要是允许我出去外面看看，我绝对不缠着你听故事。”
聂玉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门口，对门后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但白渊明令禁止她傍晚之后走进商用区域，就算想出门也只能走后门出去。
“我为什么只给你们讲这种历史类的故事？”
白渊颇为心累的长叹一声：“就是因为外面这群家伙，我要是给你们讲点不是历史的，他们有半分不满意就要搞事了。店里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就算是我，也不会想要在入夜之后进去。”
所以才会有帮忙看店的助手，入夜后店里不管发生什么，除非白渊不得不出面，否则都由助手解决，有什么临时急需的也让助手送来——同为异常的助手能够在深夜的诡谲中行动自如。
“即便如此，你讲故事的技巧也还挺好的。”
明明是历史课上听过的内容，从他嘴里讲出来的时候就特别要有意思些，而且还会掺进去不少独家情报，让聂玉向往不已。
她也知道白渊这些独家情报的来源就是店里那些东西，早在听说这个店的时候，她就已经受到“那里不太安全，一定要小心”的警告。
而亲眼所见之后，她才明白：一个能在家里放下这么多异常事物，甚至已经有一套管理流程的小杂货铺，绝对不可能简单。
但那又怎么样呢，她真的很好奇那些异常背后的故事！这不比劣质肥皂剧好看多了？！
她不止一次窥伺店内的世界，却止在白渊禁令前的最后一步。
还好白渊允许她从门缝里偷看那些家伙。让她不至于那么心痒难耐。
“多谢夸奖，该去睡觉了。别乱想——说的就是你，小家伙。”
白渊本想敲一下伊奥塔的脑门，但面对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孩，他总觉得有点别扭。最后抬起的手落到聂玉头上。
咣！咣！咣！
“干什么！”
聂玉低吼一声。白渊在她脑袋上猛敲三下让她脑仁嗡嗡的。
等等，三下？
......
“还好。不傻。”
三更半夜。白渊站在餐厅里，看着聂玉从房间里衣着整齐的走出来：“跟我来。”
“干什么。”
突然敲人三下，要不是自己出身东城熟知孙悟空的故事，谁知道这是暗号啊！
“你不是好奇外面的样子吗？我有事要办，正好带你去见见。”
令聂玉喜出望外的话语从白渊口中说出，可对方全副武装的模样又让聂玉有点瑟缩：“道理我是懂啦......别乱走跟紧你什么的......为什么穿成这样？”
穿着浅蓝连衣裙的她就好像要去郊游，白渊却一身战术装备，手里拎把铳枪就能去反恐了！
“不，你可以在店里乱走。我会让泽提斯给你带路，除非你一心求死，否则你不会出任何事。”
白渊把腰带重新扎紧。夏天这副打扮还是太热了。可他需要这身装备提供的功能。
药剂、道具。从能量药剂到绷带，从登山绳到短刀。白渊重新确认身上装备情况：“待会，我不在店里的时候，你帮我看着泽提斯，小心鹦鹉。然后，把这玩意拿好，我回来之前你都必须留在店里，累了就去柜台后面休息。”
嘱咐完毕，白渊拉开门，就有悠扬歌声飘进餐厅。泽提斯站在门口，神色不善，却又有股子沉稳可靠的感觉。
“鹦鹉刚才已经报过时了。
”
泽提斯捏着鹦鹉，入夜之后它就会维持着梆硬的姿态。唯有整点时分，它的家——那台挂钟，会发出它的聒噪声音。
“现在是凌晨半时。老板。”
任何受到委任的异常都会如此认真面对自己的工作，因为它此时已经是店主的代表——无论它做出什么，都是代表着店主的意思。就算是攻击店主，其他异常也会认为这是一次试炼......曾经有人这么做过的。
可怜的异常们被人类玩弄于股掌之间，让它此刻是那么忠诚，即便身为高傲的神话级事物。
“好的，之后你帮我照顾好她。我回来之前，万事小心。”
白渊只能选择信任这些东西。锻炼它们的信任这件事并非白渊所做，他只能取信自己的祖宗们。
而后，就好像送死一般，白渊快步走进店里，在聂玉不解的目光中跃进那面夜晚不许照的镜子——入夜之后，那面镜子在黑暗中竟然自己发亮，展现出一条眼熟的道路。
等等？那不就是外面的街道？
聂玉竖耳朵听，果然听见一个似乎无比遥远的脚步声。
他迅速远去了。
“白渊要去哪？”
聂玉向着身边的泽提斯提问。-可回头看去，她只感到胆寒。那刚刚还凶恶却显得可靠的异常，此时正窥视着自己的一切，打量自己的眼神就像看一只烤鸡。
“——店主会去他想去的地方，而我只是在帮他一个小忙......小姐，你似乎还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他如此对待。”
泽提斯面对聂玉的态度开始改变，在她察觉到之前，已经将二者划入几**等的地位：“想要去哪里逛逛？我可以为美丽的小姐带路。”
在黑暗中，泽提斯很难否定自己曾回忆月亮的模样，并因为她的纯洁无瑕产生肮脏邪念。
但当月光真正泼洒在眼前时，就连总是憎恶恼恨的泽提斯也禁不住感性起来，他气质骤然一变，仿佛一个忧郁的贵公子......即便他模样是十足的臃肿猥琐。
聂玉小小的后退了一步，旋即，一道悦耳琴声让她禁不住回头看去。
“看来今晚有东城的歌舞表演，要去看看吗？美丽的小姐，或许你会想要找人共舞一曲？”
——
入夜之后的街道十分安静，人们早已被迫习惯了在黄昏时就准备入睡，在黑暗彻底笼罩时把意识沉入空旷的梦里。
真实的夜空因而得以展现人们眼前，在巡逻的卫士眼中，无光的夜空是最好的景象——纯粹的黑暗意味着平静的睡梦，不受惊扰的夜晚将空旷宇宙展现在他们眼前，但饱受锻炼的夜影卫士们不会因此做出任何想象。
他们的大脑是那样坚定且空旷，只倒映着自己眼前灯光昏黄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