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宴会

派对开了一会儿，这场宴会的主人——杜桑先生就从大门走了进来。大家立刻围了上去，想要同他握手交谈。而他不断点头致意，和几位特殊的客人握手寒暄，互相问好。

格兰特和杜拉德得以远远地看了一眼，在人群中杜桑神态镇定，面部表情透露出军人的坚毅精神。他头戴三角帽，身着镶花边的深蓝色戎装，腰系红白双色带，佩一把短剑，大概想表达他对新生共和国的支持和热爱。

既然主人已经到来，随着乐队奏响应景的古典交响乐，大家开始各自落座。

由于这些政要和商界人士都竭力模仿宫廷贵族，那么他们的行为举止也都必须遵从严格的等级区别，只有特别重要的客人才能坐上主桌。主人坐在上首，越靠近主人则身份地位越高贵，最重要的是主人右手边第一位，也是这顿宴会的主要客人。

格兰特三人只是被邀请过来的一般客人，只能坐在大厅里设置的许多小圆桌旁。

等到大家都落座后，牧师带领大家做餐前祷告。这也是宴会开始的标志，做完祷告后，就会上第一道菜。不过格兰特惊讶地发现，这里的祷告居然也是照搬维特的版本，这些人到底是有多崇拜维特的贵族啊。

格兰特三人和另外四个不认识的人同坐一张桌子。他们的头顶是一盏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巨型水晶灯，围绕的圆桌中间还摆放了花卉和烛台。

随着侍从端上小菜和葡萄酒，大家互相举酒杯表敬意，看得出来很多人都不太适应这里，不过很快大家就熟络起来。

在交谈中格兰特了解到另外四人都是独立军中的陆军军官，一个中校、一个少校和两个中尉，他们兴致勃勃地谈着行军打仗的艺术和技巧，格兰特三人对这方面也很感兴趣。

军官们一致认为用于防御的最好阵型往往是受散兵、炮兵掩护，最好有骑兵，并在后方部署有纵队的横队。但轮到进攻时，情况就要复杂得多了。

中尉喜欢按照传统的方法，一般以纵队开始行进，近敌后再展开成横队。经典战役记录的相当一部分进攻无疑都成功完成了这一机动，但也有很多失败了。他也提到，即便是善战的罗亚尔人，也有很多次从纵队变为横队的行动在完成之前就遭到挫败或中止。

少校认为应该展开成横队居前、纵队居后的队形，即混合队形。在敌军抵抗较为顽强时，后方的纵队前进并展开成横队，以火力展开厮杀。倘若敌军已经在散兵、横队和炮兵的火力下显得较为散乱，他们就可以径直展开冲击。当敌军骑兵突然出现时，混合队形也能够迅速转换成方阵。

两个中尉更多的了解战场的实际情况，因此他们很支持散兵的大量运用。年龄较大的那位反复试图向大家解释散兵的作用。

“我认为散兵有两个目的，其一是与敌军的密集队形交战并零敲碎打他们，不断让敌军士兵目睹周边战友倒下，以此达到削弱敌军士气的效果，使其虚弱到在己方步兵密集队形发动攻击时陷入崩溃的地步。

其二是蓄意击杀敌军步兵的军官和军士，队列收拢人的行列会变得异常稀疏，完全不能阻止士兵离开队列逃之夭夭。一旦步兵连再也无法组织逃亡，且发觉自己正被冲击中的敌军威胁，那么它注定会崩溃。”

但两名校级军官都不太认同这样的观点，他们坚持认为如果双方以密集阵列交锋时，应当避免各人单独射击，尽量只进行齐射。

因为根据经验来看，

一次齐射倘若造成十名靠在一起的敌军士兵同时倒下，其威慑效果将远胜于导致五十名士兵在不同时间地点倒下的散乱射击。这也客观的指出了密集队形射击的优势——在短暂时间和狭小空间内造成杀伤，对敌军士气影响更为强烈。

拉维克和杜拉德倒也能加入他们的讨论，毕竟他们一个喜欢骑兵，一个对火炮有所研究。而祖瓦独立军的骑兵和炮兵部队已初具规模，官兵们也对这两种强大的作战力量很是期待。

但一直研读海军战术的格兰特可就尴尬了，当初维特军队为了报复祖瓦的叛乱，在逃跑时把停在塔斯马尼亚外海上的船只能开走就开走，-剩下的全部销毁，导致现在独立军手里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海军力量，军官们自然也就不太关注海军了。

别人是边吃边聊，格兰特则专注于消灭桌上的食物。吃完新鲜水果淋上蜂蜜和糖浆制成的美味甜点和各种奶酪馅饼，第二道主菜便是烤肉。

最常见的有烤鹿肉、野猪、山羊、乳兔，不同的肉类有不同的吃法，因此在每位客人身边都有一个服侍的男孩。他们负责记住和学会每种肉类的吃法，并在昏暗的烛光下为客人展示自己熟练的切割技巧。

在侍从开始提供咖啡和甜酒时，就代表用餐结束了。大家都站起身来，夜晚如此漫长，在这宫殿里还有许多乐子可找呢。

四名军官也向格兰特他们告了别。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吃饭时光顾着聊天吹牛，现在还没有搭上哪个高层人士，咋办？

还能咋办，拉维克提议主动出击，寻找那些有权势的人物搭话，直接让他们感受到我们渊博的知识和踔绝的才能。可是比起上层阶级间的人脉和利益交换，这种自我推荐的成功率实在渺茫。

正当他们争论的时候，一名军官走过来礼貌地问道：“打扰一下，请问先生们有没有时间参加一场牌局？”

这是有人看上他们了，拉维克赶紧答应下来，他们随即被带到一个小房间等待，心情也越发紧张。虽然不知道是哪位愿意和他们打牌，不过他们必须把握住这个展示自己才能的机会，争取把对方唬住。要是对方能直接给他们安排职位，岂不是离目标又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