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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雨季

904陈奶奶家,  陈奶奶的二孙女三孙女都没成年,他们家在第一批就有三个名额。

二子过去的时候,陈奶奶下意识就想把机会让给自己的儿子或者儿媳妇。

“我一个老家伙,  就不折腾这个了。”陈奶奶拉着二子的手,  “小同志,  我把我的名额让给我儿子,  或者我儿媳也行,  两孩子那么小,  身边得跟着爸爸妈妈呀。”

儿媳妇一愣,  很是感动:“妈,你说什么呢?这事就这么定了,别耽搁人家小同志工作,  现在就收拾东西。”

904那边就没有那么互相为家人着想了,两家的孩子恰好都没成年,  张丛山还没回来,  张不畏就打起两孩子的主意。

他一脸理所当然,  语气施舍地道:“老妹,我家球球才十二岁,凡事都离不开人,  我不在他身边不放心。你家小萝和小理都快成年了,我知道你烦我,这样,你把小萝和小理的名额让出来,正好你和孩子也不用分开,  以后你也不欠我的了。”

他老婆一听,  本来刚刚吵完架,  这会儿也立马附和:“是啊,  你和妹夫既然都不想跟我们住了,索性这次一起分开。”

张珍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抱着两个表情阴沉的孩子:“大哥你什么意思?你不放心孩子难道我放心吗?你居然连孩子的名额都想拿走!这些年从我家拿的东西还不够吗?我和丛山这段日子供你们吃喝这么久还不够吗?”

“说得好像我没去工作一样。”她嫂子很是不满。

“怎么?你还觉得吃亏?什么叫你家的东西?当年要不是你们……”

张不畏又开始翻旧账,张珍之前还忍他一点,今天是实在不能忍,两家人又开始吵起来,吵着吵着就开始动手,二子一脸无语地去劝架,结果连孩子都开始打架。

二子威严不足,大声喊了几声都没人听,刚把人分开,另外几个又继续打,把二子累出了一身汗也没能劝架成功。

张丛山带着菜回来,听到家里的动静,加快脚步回去,进屋正看到自己老婆被张不畏夫妻俩按着打。

看见丈夫回来,张珍哭喊道:“老公,我大哥说要把小理他们的名额拿走!”

她说完就被张不畏打了一巴掌:“这是你们欠我的!”

张丛山怒不可歇地丢掉菜篮子,大吼一声冲过来:“你欺负我们夫妻就算了,凭啥欺负我孩子!”

像是发泄一样,他打起来完全不要命,连二子都拉不住,生生把张不畏夫妻俩打了个鼻青脸肿。

九楼其他男人都去排队了,也只有902的祁江和苏清在家,二子是实在没办法了,赶紧去找祁江过来,好不容易才把人拉开。

张不畏夫妻俩骂骂咧咧地被二子抓着,张丛山也被死死祁江拉着,红着眼朝张不畏大吼:“滚!都给老子滚!从我家滚出去!”

张珍捂着脸大哭:“我欠你的还没还够吗?”

“是你们欠我的!”张不畏也红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两个老不死的死前叫你们进屋,还给你们留了一笔钱,要不你们怎么能买得起城里的房子?如果不是老不死的偏心,你们这些年怎么可能这么风光?我明明是他们儿子,却要住在乡下的破房子里!”

“你说什么?”张珍一顿,崩溃大哭,“不是你喝酒开车,爸妈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去了!他们叫我们进屋,是让我和丛山不要怨你,你从小不学好,爸妈死前都不放心你,非得求着丛山照顾你才咽气,你居然心思都放在钱上!”

“这些年我也算仁至义尽了,孩子的名额是不可能给你的,你也得给我搬出去!”张丛山不再挣扎,沉着脸看向张不畏,“我当初是欠了你,我答应过爸妈,不管怎样都给你一口饭吃,但这跟孩子没关系,你想动我孩子的东西,想都别想!今天我反悔了,就当我对不起爸妈,等我哪天死了再去向他们赔罪,但你今天必须滚出去!”

张不畏还要再吵,楼梯那边传来几道脚步声,二子认得出来,知道队友来催了,怒喝道:“够了,再给你们两分钟收拾东西。”

说完,他放开手和祁江一起出去。

“怎么回事?怎么还待在九楼?”两个背着包的士兵一脸疑惑,“出什么事了?”

“一言难尽,你们先带其他人上去,902那家不用叫,我去十楼通知别人。”

两个士兵去敲901的门,二子快步离开,祁江回到家里拿出钥匙,陈奶奶的声音就从903那边传来:“小祁,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祁江手一顿,回头问道:“陈奶奶,有什么事?”

“我刚才听见你说小苏不走了,要等你是吗?”陈奶奶怕来不及,语速比平时慢吞吞的模样快很多,但说出来的话就变得有些不清楚,“小苏要是不走,能不能跟我家大丫换个位置?”

祁江从听得清楚的字眼里分辨出陈奶奶的一丝,眼神微闪。

按照现在的情况,陈奶奶的两个孙子三个孙女中,两个双胞胎小孙女还有楼上的小孙子都会跟她一起走,还剩下成年的大孙子和大孙女。

903中,陈奶奶的大孙子已经成年,这段时间也快速成长起来,已然可以独当一面,目前每天都跟着父亲和叔叔去排队买菜,顺便认识一些长辈,看样子家里是准备让他当家了。

楼上的1003中,陈奶奶的大孙女虽然还在读高中,但她小时候生了一场病,读书晚了一年,现在已经成年,所以是不能一起走的。

大孙子不用担心,大孙女却身子骨弱一些,看陈奶奶的样子,想必剩下两个孩子中,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大孙女了。

外面一堆虫子,祁江没有考虑多久,没有吊陈奶奶的胃口,很快就答应了:“好,我现在到楼上跟二子同志说一声。”

既然苏清不走,那正好跟那孩子换个顺序,让陈奶奶家能多走一个年纪小的孩子,也算卖他们一个人情。

祁江往楼上走,二子正好通知到1003,他立马说了这件事,屋里的众人面面相觑,陈奶奶的二儿媳还有些不敢置信:“小祁,这是真的?你没骗我们?”

“周姐,这种事我没必要开玩笑,陈奶奶已经跟我商量好了,我家苏清就跟你家大丫换个位置。”说完,他看向二子,“同志,您看可以吗?”

按照原先的计划,九楼和十楼的撤离顺序也没差太多,加上刚才祁江帮了个忙,二子便点头改了下名单:“可以,但不能再改了。”

两个孩子都能离开,周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激动得不能自已:“小祁,这件事情就谢谢你了,周姐和你陆哥欠你和小苏一个人情,以后我们夫妻俩一定还!”

大丫也怯怯地看向祁江:“麻烦祁叔叔帮我谢谢苏哥哥。”

祁江:……祁叔叔?苏哥哥?

因为两个明显不同辈分的称呼,祁江回到家的时候还很郁闷:“我长得那么老吗?我不就比你大两岁吗?为什么辈分都不一样了?”

苏清今年25,祁江也才27,三十都没到,大丫今年刚成年,叫他叔叔无可厚非,可凭什么叫苏清哥哥?

不就差两岁吗?!他脸上也没有皱纹什么的啊,就那么老?

而且,他们是一对,他是叔叔,苏清怎么能是哥哥呢?这不乱套了吗?

苏清看着正在怀疑人生的祁江轻笑出声:“只是个称呼而已。”

“这不是称呼的问题,这是辈分的问题。”祁江皱眉看着面容精致的苏清,仔细研究他年轻有活力的穿衣风格,再拿出镜子看自己。

因为他从小就要跟家里的亲戚和父母斗智斗勇,成年后进入家里的公司,商场上的老狐狸也经常欺负他年轻,所以他的服饰都是偏向成熟稳重的风格,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显得老了一辈?

“要不以后我也多穿你这个风格的衣服好了,不会显老。”祁江很难接受在外人看来他和苏清不是一辈人这个事情。

他们是一对,看起来不是一个辈份不就是在说他们不般配?

祁江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的衣服你也穿不下,怎么换?”苏清失笑,“你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祁江沉默以对,并没有再说什么,但等苏清开始打坐的时候,他就悄悄地睁开眼睛,小心回到房间里打开衣柜找衣服。

找了许久,他都没找到一件合适的衣服,想起他刚搬来那会儿,为了更好的靠近苏清,所以都戴上了眼镜,可以说,他能长时间维持温和的气质,大半功劳都在眼镜上。

不过,他并不是很喜欢眼镜架在鼻梁上的感觉。

祁江还在犹豫之中,苏清带着一丝痛苦的声音突然从客厅里传来:“江哥……我后背有点痛。”

祁江再也没心思去想辈分的问题,急急忙忙跑出去,苏清苍白着脸蜷缩在地上,一只手放到背上摸着一块东西:“江哥,我好疼,我好像长,长了个东西。”

“我看看。”祁江小心地把他抱到怀里,掀开他的衣服,见他的脊椎突出来一块很尖的东西,瞳孔猛地一缩。

苏清疼得直哆嗦,脸都皱成了一团,感觉后背像是被人用锥子钻孔一样,他不停地吸气:“江,江哥,怎么样?”

祁江怕吓到苏清,尽量让自己声音平静:“突出来一块。”

他的平静成功安抚住苏清,只单纯地问:“那怎么办?我以后背上会长骨头吗?”

祁江被他问住了,不知道要怎么办,不敢乱碰,也不敢把衣服放下来,只紧紧抱着苏清,避开了他的后背没敢碰到一点。

他想起苏清曾经说过,他脊椎处和心脏处都在酝酿一股新的力量,如今这两处凸起的尖刺应该就是变异所致。

他恨不得帮苏清承受这份痛苦,但这是苏清变异的过程,没有任何人能够代劳,他所能做的只是陪着苏清,尽量让他好受一点。

过了一会儿,一阵疼意袭来,苏清握紧手抿紧唇,却还是泄出一丝痛苦的呻吟。

祁江把苏清抱得更紧,低头见自己拉着衣服,怕不小心没注意到哪里,衣服碰到那块地方会让苏清更疼,干脆用力把衣服撕开。

衣服被撕成一块碎布,要掉不掉地挂在苏清的肩膀上,苏清疼得枕在祁江肩膀上,用力紧握的手将指甲嵌进肉里,他的指甲不长,却生生把掌心戳得破皮。

祁江把他的手展开和自己交握:“抓着我,觉得疼就咬我,别忍着。”

苏清颤抖着身体,痛苦地闭上眼睛轻轻摇头,手不可控制地握紧祁江的手,力气越来越大,祁江甚至都感觉到手有点痛。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苏清背上突然又多了一处凸起,就距离刚才差不多一个拳头的地方。

祁江无措地看着这像是骨刺一样的东西慢慢顶起苏清的肉,听着苏清的痛呼,只能不停地安慰他:“不疼了不疼了。”

这次的刺痛维持的时间短一点,在疼意散去的那一刻,苏清急喘了几口气,力气也跟着散去,眼前一黑便软倒在祁江怀里。

他们的手依旧交握,祁江小心地把自己被抓得出现了几道紫色指痕的手和苏清的分开,放到苏清的背后,想看看这两个尖刺到底是什么东西,将要碰到时又猛地一缩,生怕又给苏清带来痛苦。

苏清的翅膀没什么精神地耷拉着,祁江心疼不已,疼惜地亲了几口苏清的侧脸,小心避开那两处尖刺,将他抱到床上休息。

他身上出了一层汗,祁江端了一盆温水进来,用毛巾小心地擦拭他的手脚和后背,虽然特意避开了脊椎,擦到旁边的时候,苏清的身体还是下意识颤了一下。

“不疼了,不疼了。”祁江感觉自己的安慰显得苍白无比,却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帮到苏清。

换了一盆水,祁江帮苏清擦干净脸,又心疼地看着他破皮的掌心,见破皮的地方不严重才松一口气。

给苏清的掌心擦了药,祁江帮他贴上创可贴便也躺到床上,怕苏清睡着平躺下来压到尖刺,祁江小心地将人抱到怀里,一手将被子小心地盖到身上。

中途,篮子里的幼鸟醒来,饿得朝苏清直叫,祁江怕苏清被吵到,快速用刀剁了一块肉放到碟子里,再把碟子放到篮子里,随后就提着出去放到如今空着的次卧之中。

他现在没空搭理这只鸟,很快就回去继续抱着苏清睡觉。

物资船之前就已经离开,陈奶奶的二儿子陆二哥在把孩子送上船后,便和老婆提着一袋子东西下来想要说声谢谢,但敲了好一会儿门都没人开,这里虫子又多得很,他们只能先回去。

时至中午,物资船载着新一批物资回到这边,依旧是先派物资,然后再按照顺序把老人孩子接走。

天碧园的老人其实不算很多,但孩子不少,张队长他们一趟能带20个人,看起来似乎挺多,实际上只是两三层楼的人数。

像是九楼这边,901有两个孩子,903有一个老人两个孩子,904有三个孩子,这一层楼就有八个人,10楼上面也比9楼多一个,加起来就十七个了。

现在第二轮也才轮到11楼的老人孩子,剩下的人算上顶楼那些,估摸着得走六趟有余。

之前派粮点一天能勉强来四趟,离开前已经是大晚上,但后来雨越下越大,从9号开始,也就是顶楼打架之后的第二天,物资船在一天时间也只够来回三次。

按照这速度,把老人孩子全都转移走差不多得花两天多的时间。

很快,第二轮的人也上船了,因为要用篮子吊下去,所以家属们都是扶着老人孩子进篮子,等人到了船上之后,又纷纷跑到虫子较少的十一楼走廊,围在小窗边上目送亲人离开。

物资船的速度很快,雨幕遮住了众人的视野,大家站了好一会儿才陆陆续续回家。

苏清是将近傍晚的时候醒来的,祁江第一时间发现:“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不疼了。”苏清没什么力气地摇头,轻咳两声,“就是感觉没什么力气,还有点饿。”

“那你拿点东西出来吃,我去给你摆桌子。”

苏清摇头,虚弱地趴在枕头上:“没力气,我想喝粥,这个不用,咳咳!不用怎么嚼。”

他空间里没有粥,祁江便让他再休息一会儿,立马去生火煮粥,放了水和米之后,他又把厨房里的肉另起一锅放到水里煮熟,然后拿出来一点点地撕成肉丝。

苏清喜欢吃玉米,所以以前他生病的时候,祁江就会给他做玉米粥,这样苏清的胃口就会好很多。

今天也是如此,玉米是之前苏清放在厨房里的,祁江就一点点把玉米粒掰到碗里,仔细把玉米须挑走,再把玉米切得更小,和肉一起放到粥里煮。

苏清也爱吃青菜,他胃口不好的时候不怎么爱吃肉,但蔬菜尤其是青叶菜却能吃不少,祁江感觉粥的能量不太够,又弄了一盘白灼菜心。

厨房里放着两条腌制好的鱼,本来是因为许久没吃鱼,准备明天早上吃的,这会儿正好用上。

鱼腌制时放的料不多,味道不会咸,祁江拿来做清蒸鱼,之所以做这个还是因为足够清淡,适合苏清的口味。

两道菜做好之后,玉米的香味传到房间里,趴在床上睡觉的苏清慢慢睁开眼睛,肚子叫了一声。

祁江听到声音,把菜端到餐桌上,随后擦了擦手进房里把苏清扶起来,手里还拿着一件衣服。

虽然之前苏清说了不疼,但那会儿他们没碰到尖刺,祁江担心只是没碰到才不疼,就小心地把手放到他的背上,十分轻地碰了碰其中一根尖刺:“会疼吗?”

“不疼。”苏清摇头,有些惊喜,之前疼得要死,现在碰到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情况总算不是太遭。

祁江稍稍放下心:“那我先帮你换衣服,换了咱们再去吃饭。”

苏清没什么力气,大部分重量都压在祁江身上,在祁江的帮助下换掉身上这件破布衣服后感觉有点不太舒服,微微蹙眉:“衣服好像有点小。”

“是被撑小的。”祁江担忧地看着他背后将近有七八公分长的尖刺,“要不我给你剪两个洞?”

他特意拿的比较大的衣服,但没想到还是小。

最后,祁江拿着剪刀小心地剪了两个洞才把苏清扶出去,两人慢吞吞地走到餐桌前,苏清看着桌上的菜,感觉没什么胃口,转而看向还在灶上煮着的粥。

他闻到玉米的香味了。

“粥还没好,青菜我做得比较清淡,里面还加了一小把玉米,菜叶子上有玉米的香味,你尝尝看。”祁江夹了一粒玉米放到他嘴边,笑着哄,“我喂你,等吃完咱们就喝玉米粥。”

苏清咳了一声,想要自己吃又实在是没力气,便靠在祁江怀里,就着他的手一点点把桌上的菜吃完了。

这的确都适合他的口味,他本来就爱吃菜,里面还放了玉米,他就更喜欢了。

鱼肉也蒸的正好,口感很嫩,一点也不老,所以吃到嘴里的时候,苏清几乎都不用怎么嚼就能咽下去。

果然像祁江说的那样,吃完菜之后玉米粥就好了,祁江把柴火退出来灭掉,盛了一碗粥慢慢地喂苏清吃完,粥比较烫,每一次他都吹凉了才让苏清吃。

粥里的肉丝很细,煮得久了又软又烂,玉米粒也被他切小了,吃起来颗粒感没有整颗玉米粒那么强,不需要怎么嚼,正好替苏清省了一些力气。

吃完一顿饭,补充了足够的能量,苏清的力气慢慢回来,伸出手碰了碰后背,眉头舒展:“真的不疼了。”

见他有了精神,祁江才问今天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打坐中突然就疼了一下。”苏清摇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一点预兆都没有。”

之前翅膀变异,至少他还会做个噩梦呢,这次却是很突然。

他当时运行心法还差点岔了道,好险一开始不怎么疼,所以才能反应过来。

“是不是能量积攒够了?”祁江感觉变异和能量积攒应该有点关系。

“或许真有可能,也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疼。”苏清又摸了一下背后的尖刺,有些忧心忡忡,“早知道我还不如今天去避难所。”

本来他以为留下来能帮祁江的忙,结果现在却又成了个拖累。

“你去避难所我也不放心。”祁江倒是庆幸他留了下来,不然像今天这样,疼到晕过去,避难所那边还有谁能照顾他?

哪怕有医护人员,也不可能一直看着,还不如他来照顾。

两人的心态奇妙地交换过来,祁江想扶苏清回房间里歇息,但苏清不像刚才那样虚弱,加上也不困,就没有回去,而是拿了个小凳子坐在阳台,把锅碗瓢盆洗刷一遍。

因为手上贴了创可贴,所以一开始祁江还不怎么想让他洗,苏清戴上橡胶手套之后他才闭嘴。

在这期间,祁江坐在餐桌前吃晚饭,吃完出去洗碗的时候随意扫一眼外面,发现一艘物资船隐隐约约在雨幕中出现,距离这里差不多一公里左右,就在一栋楼后面。

那边不是张队长他们来的方向,所以只能是其他派粮点的物资船,祁江便只看一眼就又低下头洗碗。

苏清在旁边生火热水准备洗澡,大概半小时后锅里的水热了,他小心地伸手放在盖子上摸了一下,见锅盖温度挺烫就停了火。

“我去洗澡。”苏清拿过一旁的桶舀水进去。

祁江应声,等他进去洗澡就去客厅里把几个热水壶拿过来盛水,装完之后听到一阵引擎声在快速接近,下意识往外面看去。

“嗯?那艘物资船怎么还在那里?”

都那么久了,如果之前是刚到,那物资船上的东西也该搬完了,这会儿应该正在派发物资,物资船也会吊到楼上以免被风吹走。

如果是要离开或者路过,那就更不可能还在那里了。

祁江感觉不太对劲,仔细看进雨里,但大雨把他的视线遮挡得太厉害,他根本看不清那边的情况。

张队长他们的船很快就到达楼下,大家开始往楼上搬物资,祁江站在窗前朝张队长挥了挥手。

在雨里不方便,张队长只举起手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他知道了,等他上去再说。

苏清拿着衣服出来,见祁江皱着眉,好奇地问:“怎么了?”

“你来得正好。”祁江指向东南方向,“你看那栋楼后面的物资船,待在那快一小时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一小时?”那么久?

苏清放下盆,顺着祁江的手看向那边,他看得比较清楚,只见一栋办公楼后的水面上漂浮着一艘橙色的物资船,上面空无一人,但防雨布高高隆起。

“物资还在,人不见了。”苏清表情凝重,“雨太大了,现在已经淹了一半,估计再过不久就沉了。”

“我已经让张队长待会儿过来了。”

苏清点头,再仔细看,过了五分多钟又发现了一点其他的东西:“不对劲。”

祁江立马问:“怎么了?”

“这船的编号是tf07,是泰富小区派粮点那边的船,怎么飘到我们这边了?”

泰富小区?那是城南靠近市中心的一个小区,距离他们这里大概有三十公里远。

两人都意识到出事了,苏清再仔细看,几分钟后一阵大风吹过,物资船剧烈晃荡了一下,水进得更多,船头翘起,苏清得以看清船内的物体,脸色骤变。

“上面有一只断手,真的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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