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旱季
傍晚, 祁江和苏清出门，一打开门就被外面的风沙糊了一脸。
苏清扶好自己的防风眼镜，感觉足够稳当便又去摸自己的面罩，见没有缝隙才松一口气：“江哥, 走吧。”
祁江嗯了一声, 和苏清一起飞下山，顺便问：“昨天喂了多少只变异动物？顺利吗？”
“还算顺利吧。”苏清指了一个方向, “果冻喂了一半, 按照彩虹色做了标记，越往后喂的果冻就越大。”
“一半？真是不少。”祁江有些惊讶地笑了, 刚想再说什么, 突然耳朵一动，他停下来看向上游的方向。
哒哒哒！
苏清也跟着停下来, 刚想问什么就听到一阵繁乱的脚步声。
他的目力比祁江好，抬头眺望的时候能够看到远处灰尘滚滚, 像是沙暴似的遮天蔽日，这么大的动静，不像是几十上百只变异动物就能弄出来的。
“奇怪，这是怎么了？”苏清不解，“怎么看起来很多变异动物往这边来的样子？”
祁江没办法从脚步声中听出数量, 只知道有很多, 拉着苏清往家里飞：“先回家，静观其变。”
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所以不敢出门。
滚滚烟尘和声音距离他们还很远，还需要一点时间才会到达附近, 苏清和祁江站在崖边皱着眉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都有些紧张。
“对了, 我得去找金金。”苏清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什么，有些心虚，“也不知道这孩子今天有没有饿着。”
昨天说好了晚上去给金金送吃的，结果最后却忘了，这会儿才想起来。
“变异动物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到，我们去看看吧。”祁江也突然意识到今天金金那边有点安静，平常都会无聊地在窝里叫，今天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两人一起飞过去，先是在外面喊了一声，没得到回应才疑惑地进到洞穴里面，只一眼就因为里面出现的一直淡金色巨蛋惊了一下。
“这是金金？”苏清张大嘴巴，“怎么突然变成蛋了？”
这颗蛋他可太熟悉了，花纹和金金以前的蛋壳一模一样，只是现在放大了好多倍而已。
祁江绕着蛋走了一圈，挑开巨蛋底部还没吃完的海东青翅膀，他也因此看到一个被遮挡的鹰爪图案，微微挑眉：“应该是要孕育他的武器了，看这架势，或许还可能一举蜕变成妖兽。”
现在孩子不在，苏清终于敢说出一直隐藏在心里的话：“说来奇怪，家里也没短金金和山山的吃喝，这两孩子变异的时间也不算太晚，金金甚至还没出生就在变异，但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别的战宠都有武器，就他们没有。”
当然，作为家长，苏清怕孩子心里有负担，不会当着他们的面问，但心里也是疑惑的。
“山山的变异方向和你挺像的，金金也从小待在你身边，变异会不会都比较特殊？”祁江突然有一个猜测，“当初我的龙角也是你胸口处的绿光催生出来的，或许山山和金金也得了好处，只是没有我明显。”
甭管他之后是不是真的要长角，但当时祁江的确是得了好处，这是无法忽视的一个事实。
“你是说，种子也在潜移默化地改善我周围的事物？”苏清顺着他的话继续猜测，在祁江点头后又皱起眉，有些不安，“那我不是成唐僧肉了？”
“所以你要找办法控制住种子才行。”祁江不太放心地道，“说起这事，以前我一直觉得那是木灵力，但看你那天晚上的变异，绿光给我的感觉比木灵力活跃，应该是书上所说的生命力才是。你的心脏需要种子保护，最好不要再让种子的能量扩散了。”
可苏清自己压根没有木灵根，他也没在自己体内感受得到祁江说过的木灵力，生命力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他更是不知道怎么找。
“我们现在远离人群，这事也不必担心。”祁江拍了拍他的手，“先放宽心。”
这事给苏清敲响了警钟，之后他要做的事情又多了一件，那就是想办法控制种子的能量。
“搬出来还真是个明智之举。”苏清十分庆幸当初的自己没有犹豫。
外面的脚步声越发近了，苏清本来想把金金带回家，但他搬不动，祁江出手想搬，又被蛋壳上突然出现的一道红光打了一下手。
是带着火灵力的红光，而不是带着金金本身金灵力的金光。
思及以前金金就是用苏清的羽毛孵化的，祁江很肯定他得到了好处，或许以后会多出火系能力也说不定。
祁江把一把龙角刀拿出来，往洞口砍上一刀留下刀气，先帮金金圈好地盘。
苏清想起以前金金很喜欢他的羽毛，便把空间里他以前换出来的绒毛拿出来想放到蛋下面，还没蹲下来就被祁江抓住了手。
“怎么了？”
“你一根都没给过我。”祁江十分不满他的偏心，“不能放，这些都是我的。”
“可金金喜欢。”
“我也喜欢。”祁江坚决不给放，“先攒着，左右我们每天都会掉毛，攒够了我们就自己做窝。”
苏清眼睛一亮，似乎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用翅膀做窝这个事情太亲密了，本能告诉苏清，这是伴侣才会做的事情，所以他没有反对，怀着一种期盼的心情把绒毛重新收好。
他的绒毛其实也没多少，两人虽说每天都会掉毛，但要攒到能做窝的地步估计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这么一想，苏清就有些失望，悄悄回头瞄一眼自己的翅膀，眼睛微微发亮。
羽毛那么多，拔几根不要紧的吧？
祁江并不知道苏清此时的危险想法，如果他知道，绝对不会提什么做窝的事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慢慢变暗，滚滚灰尘来到无雪山脉之下。
苏清远远地看着这数千头变异动物，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是要来无雪山脉还是要借道？”
祁江看向悬崖底部因为大地震而变得更大的湖泊，微微摇头：“应该不是借道。”
话音刚落，苏清便发出一道音波，啼叫声响彻整个无雪山脉，似在诉说他的不满。
唳！
祁江刚想说敌人数量太多，先挑两个出头鸟威慑兽群，结果话还没说出口，旁边的苏清就直接出声警告了，刚得不行。
山脉外围的变异动物脚步一顿，但很快又继续循着水汽往主峰这边跑，祁江见状，也不等什么出头鸟，立马跟着苏清表态。
吼！
浑厚的怒吼声传来，变异动物再一顿，可以看到它们眼里的恐惧，但没有一只变异动物再停下来，全都争先恐后地想要去湖泊边占一个位置。
很快，安静的无雪山脉就变得跟菜市场一样嘈杂，无数变异动物为了抢一个好位置而在湖边大打出手，为数不多的几头妖兽倒是不用抢，而是各自盘踞一方，在水边标记自己的位置。
各种标记的气味被风带到上方，苏清瞪大眼睛：“江哥，这些变异动物太过分了吧？这也太脏了。”
家里还能待吗？
祁江面色发沉，拿出龙角刀：“走，下去占地盘。”
苏清快速扫视一圈湖边，轻轻点头，和祁江一起飞下去，人还没到，火焰细箭就已在两座山之外射杀了一头妖兽。
刚占好自己的地盘，还没来得及宣示主权的妖兽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轰的一声倒在地上，苏清突然站在尸体上面，表情阴沉地发出一道音波宣誓自己的主权。
唳！
嘭！
祁江随之而至，踹飞一头妖兽，龙角刀直接斩首，音波也随之发出。
吼！
湖边的变异动物惊恐地低下头，以一个臣服的姿态往后退，渐渐让开了一大片区域，把悬崖底下的那一面，也就是湖泊三分之一的地方让出来。
剩下的地方刚好可以挤下这些变异动物，距离无雪山脉远的后来者还没到，再让地方就不够用了，所以变异动物没有再后退，而是朝着祁江二人低吼，似乎在说：这是底线。
它们让开之后，附近的空气都好了许多，苏清和祁江对视一眼，清楚他们没办法对付这么多变异动物。
单对单他们谁都不惧，这里最强的妖兽都是新生妖兽，连在丰外山都排不上号，勉勉强强算是第四阶梯，更别说和他们打。
但变异动物数量太多，如果真逼急了它们，一拥而上，说不定他们的新家就不用要了。
人能跑，家跑不了，金金也还在蜕变关键期。
苏清心里不满，心里很想把这些变异动物赶出自己的领地，但理智告诉他，这不现实。
祁江也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再逼迫下去指不定会出事。
他找到最近的两块大石头，分别搬到边界处，在上面留下几道刀气警告这些变异动物：最好别越雷池一步。
做完这一切，祁江看向苏清：“走吧。”
苏清拉弓往边界处射出两箭，随后转身跟祁江飞回家中，站在悬崖上往金金所在的山峰射去一箭。
他控制着自己的力道，所以火焰细箭没有穿过山壁，而是留在金金家门口，也将他的气息留下来用作警告。
有他们二人的气息，应该没哪个不长眼的变异动物会去打扰金金，但苏清还是不能放心，所以一直在家里守着，时不时看向金金洞穴的方向，以免真有哪个不怕死的妖兽去偷家。
此时他已经冷静下来：“江哥，你说是不是上游的湖干了？”
“嗯。”祁江觉得应该是这样，伸出手拧了一下眉心，“希望里面没有潜伏期的生病动物吧。”
“我去看看我打标记的那些变异动物还在不在。”苏清想了想还是得出门，“顺便去瞧瞧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实在是不明白，就一天时间而已，这些变异动物难道都商量好了不成？怎么就突然跑他家里来了？
家里还是要有人守着，祁江虽说想跟着苏清，但也知道轻重，只能点头道：“那你小心点。”
“嗯，你在家也小心点。”
说着，苏清便拿着猎光弓飞出去，路过山下湖泊时，眼里寒光熠熠，冷哼一声继续往外飞。
他绕着附近飞了一圈，这才发现原来这些迁徙大军分了两股，一股是往无雪山脉的变异动物，数量很少，一股是往下游去变异动物，数量极多。
浩浩荡荡的迁徙大军往下游跑去，因为有无雪山脉挡路，所以这些迁徙大军没有选无雪山脉那边的路，而是选择了另一个道路更平坦的方向，也就是从无雪山脉附近的草原往下游迁徙。
附近还有几个中小型湖泊，里面的水几乎见底，只剩下少数几头变异动物还在留守，其他的都加入迁徙大军了。
现在唯一没动的就是大型湖泊的变异动物。
变异动物到底比以前的野生动物要精明，占据大型以下湖泊的变异动物并没有等到水全都干了再去找新的水源，而是准备先下手为强。
也就是说，它们要去占据超大型湖泊。
下游的超大型湖泊就那么一个，就在基地附近，或许更远处还有，但大部分变异动物肯定会留在基地附近。
那里将会成为一个新的战场。
苏清眼神微闪，看着比无雪山脉那边多上近百倍的变异动物，再看向更远处的滚滚灰尘。
离无雪山脉近的变异动物就有那么多，上游会更多。
他最终还是没去上游，而是转头往回飞，准备去送信。
祁江看着他路过头顶，好奇地跟上去：“苏苏，怎么又回来……那边还有迁徙的动物？那么多？”
他终于发现另一个方向的迁徙大军，皱起眉：“到底怎么回事？上游出事了？”
苏清把刚才的发现都说了：“小湖泊的水快干了，它们要先去占据超大型湖泊，基地那边危险了。”
白天不能出门，为了在晚上到达目的地，这些变异动物跑得很快。
它们早就出发了一段时间，无雪山脉距离基地也就三百公里地，专注风系和速度的先头部队说不定就快到了。
祁江没有耽搁太多时间，问清楚之后便飞回家中等苏清的消息。
如苏清所想，这些变异动物的目标的确就是下游的基地。
这也告诉苏清一个讯息，变异动物都是欺软怕硬的，只有拳头够大，它们才不敢欺负你。
苏清比先头部队先到丰城基地，刷地突破飞行巡逻队的防线，头也不回地喊：“我是苏清，有要事找韩师长！”
他的声音传到内城之中，还在看账本的韩师长打开窗：“苏顾问，这边！”
苏清没有飞下去，而是语速极快地道：“韩师长，上游的中小型湖泊都快干了，超过六成变异动物往下游搬迁，它们要占据二十公里外的超大型湖泊，你们注意警戒！”
“什么？”韩师长脸色大变，“怎么这么突然？”
“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峡谷海岸和基地来往多次，它们早就知道基地在哪里，如今水位越降越快，他们不是没有灵智的野生动物，不会坐以待毙。”苏清表情严肃，“先头部队快到了，你快组织人手防御吧，还有不少变异动物陆陆续续要进无雪山脉，我先回家防御了！”
顿了顿，苏清又回头：“对了，上游瘟疫扩散，变异动物里面可能有一些正处于潜伏期，它们也很怕瘟疫，可以拿这个做点文章。”
他说完就急急忙忙飞走了，飞到半路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他忘了给韩师长露点关于银色果冻的口风，但他也不想再回头，干脆就不回去说了。
先头部队是一群鸟兽和一些变异马，苏清和它们擦肩而过，路过家中和祁江对视一眼，明白家里安然无恙又继续飞去上游。
路上迁徙的动物越来越多，等苏清来到昨晚他喂果冻的地方就发现这里已经空了。
这里能搬走的变异动物都搬走了，它标记的那些变异动物也有好多都不见了。
好在，他最终还是在水边找到了几头虚弱的变异动物，背上有他昨晚留下来的标记，并且都是红色，说明这几头动物吃的果冻都是最小块的。
它们虽然虚弱，但身上的病气弱了许多，可能再吃几次药就能痊愈。
或许是真的意识到苏清扔下去的那点果冻有用，几头变异动物看见他都哀求地叫了起来，但苏清手里早已没了果冻，所以也没在这边停留太久。
他一路往上，看到上游许多变异动物都开始动身，除了他之前所看到的两股前往无雪山脉和下游的迁徙大军，还有最小的一股迁徙队伍正在陆陆续续前往丰外山。
苏清可以感觉到，这些变异动物都是妖兽。
也就是说，以后丰外山会更加危险。
他没心思去探索丰外山，而是在迁徙队伍里找他标记的动物。
里面的动物太多，烟尘滚滚的，苏清也很难分辨哪些动物身上有标记，他一直跟随最小的那股迁徙队伍飞到丰外山，又从丰外山跟着迁徙大军飞到无雪山脉，找到的标记动物都没超过两个手。
而且这些动物都是吃了最小快的果冻那一批，其他的都不见踪影了。
苏清又重新找了一次，实在是没找到标记了其他颜色的动物，只能先飞回家。
路过崖底湖泊的时候，他顺便又瞧了几眼下方的变异动物，可以看到现在湖边的动物数量又多了一点，有些先到的甚至都已经开始在山里找地方做窝了。
无雪山脉被它们霍霍得一片狼藉，几乎每个地方都有变异动物，好在主峰这边，山腰以上都没有变异动物过来，苏清总算是能在喧闹中寻得一份清静。
回到家中，祁江并不在家，苏清下意识担心地往金金洞穴看去，正好看到祁江从那边飞回来。
“江哥，金金那边是遇到问题了吗？”苏清快步走上前，表情担忧。
“没有，是我为了以防万一，留了一把刀在山顶，免得有什么问题我们来不及过去。”祁江也是怕遇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变异动物，真出问题就来不及了。
闻言，苏清也放下心来，和祁江说了他刚才出去的事情。
“大部分都不见了？”祁江皱眉，“是不是痊愈了？还是病大好了所以就跟着大部队走了？”
“可能是后者吧。”苏清也不敢确定，有些不放心地看着丰城盆地的方向，“现在我们也不好出门太久，果冻的事情要怎么办？”
“现在家里一堆事情，也不方便出门，还是让基地那边自己试吧，我们提供果冻就行。”祁江也没心思去慢慢来了。
“他们也有水系变异人，其中鱼类变异人也有不少。”苏清怕被偷家，也不放心金金，不太想在这个时候出门，“我们干脆把山山带回来得了，要是山山生病了，咱们再去海里。”
“海底幽深，一般人受不住那种压力，也受不住那种寂静的环境。”祁江摇头，不是很看好基地那边的变异人，“我们是变异方向适合海洋，拿果冻的事情估计还得我们来做。”
“先让他们自己试试吧，总不能什么都我们来干，家里一堆变异动物，哪有时间。”苏清叹气。
“那我明天先去海底多拿一点果冻上来，留一点出来我们自己研究，剩下的就给基地那边。”祁江自然是依他。
苏清捻了捻指尖：“你去跟韩师长聊吧，我怕我又吃亏，就不去了，你回来的时候记得把山山带回来就行。”
“行。”
此事间了，苏清见山下还是那么吵，心里叹气。
时候晚了，他们也不能出门，白天也睡够了，苏清干脆就去厨房里折腾吃的。
约莫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外面的风突然平静下来，山下的变异动物齐齐低吼，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惧怕。
“怎么回事？”祁江不解，看苏清在尝味道便擦了擦手，怕待会儿回来又要换衣服，他干脆穿上全封闭雨衣，“我出去看看。”
“是沙尘暴要来了。”苏清声音紧张，他感觉到了远处的沙暴在靠近，“你快去把龙角刀拿回来，还有金金的洞穴也封好，小心点。”
“沙暴？”祁江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出门去办这件事情。
山下，所有变异动物都在抓紧时间打造自己的庇护所，还有一些则是赶往各个山坳处准备躲避沙暴。
呼呼呼~
远处风沙滚滚，祁江听到了沙暴靠近的声音，快速用几块大石头堵住金金的洞穴，然后带上自己的龙角刀往家里飞。
家里的大门被他快速关上，祁江开始检查家里的门窗，检查到一半的时候，沙暴未到，外面风沙又起。
狂风怒吼，小块的石头被风卷起打在门窗上面，苏清庆幸他们早就把窗户换成了灵水晶，不会像玻璃那样一打就碎。
哐当哐当！
砰砰砰！
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各种杂物砸在门窗和走廊上。
前院倒是还好，院子里都被他们铺上了石板，东西也全都拿回来，杂物都是从其他地方吹来的，他们的家够高，两分钟后声音就停了。
后院的围墙情况比前院要糟糕得多，整个东面坡的石头像是子弹一样砸在围墙上，留下坑坑洼洼的一片。
苏清往灶膛里放了几根新木头，走到窗户前往外看外面遮天蔽日，完全看不到边际的黄沙。
祁江一边脱掉雨衣一边走进来：“门窗都关紧了，通风口我也加固好了。”
“沙暴快到了。”苏清往外面指，知道祁江看不到，便描述给他听，“好几个沙暴，一个接着一个，彼此之间只剩下一点小空隙。”
“一线生机？”祁江眼神一闪。
“应该是吧，爷爷说，天道总喜欢这么做，就像我的病一样，总有一线生机。”苏清笑着摇头。
话音刚落，沙暴已至，瞬间就将整个无雪山脉笼罩在其中，前院的一块石板被掀飞砸在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苏清眼皮子一跳，往后退了几步，祁江伸出手将苏清拉到自己身后，声音沉稳：“别怕。”
哐当哐当！
恐怖的风力将他们嵌在地里的石板掀飞，砰砰砰地打在走廊里，防盗门立马被砸得凸出来一块，其他石板随之而来，防盗门又凸出了好几块，清晰地印着各个角度的石板，跟画画似的。
石板角弄出来的三角形，石板正面弄出来的正方形，什么样角度的凸起都有
平整的防盗门看起来跟纸糊似的，立马就破了个口子，看得苏清心惊肉跳。
风顺着破开的口子吹进来，客厅里的小摆件哐当哐当地摇晃着，前两天刚因为地震摔了一次的它们，今天又要遭殃了。
“门坏了。”祁江低骂一声，赶紧拿着木板和工具准备去堵门。
苏清也赶紧跑去关上其他房间的门，以免风从客厅吹进去，里面的东西会弄脏。
他们之前为了通风，东南西北各个方向都开了门，而且为了采光还弄了不少窗户。
窗户没有用玻璃，现在倒是不打紧，之前他们为了风格统一，不再用捡回来的窗户，而是用石头、木头以及土晶石做窗户，虽说材料听起来不靠谱，实际上这些都是后来新世界的产物，比防盗门要坚固多了。
也有不少石板打在窗户上，但都没有哪个地方像防盗门这样一下子就破了，两者对比实在是太惨烈，甚至让苏清怀疑这防盗门是用纸做的。
正门这边被门板打击，情况是最糟糕的，之前沙暴来临前情况比较糟糕后院这会儿反倒是没出太大的问题，
祁江和苏清都没有想过防盗门会这么脆弱，他们之前也没有做新的木门，只能拿着木板去堵门。
叮叮叮！
一块块坚固的木板被钉在门框上，外面的石板也被重新掀起又打在防盗门上，防盗门肉眼可见地变得越来越薄，仅仅两轮就被达成了一块破铁板，狂风顺着几个破口子吹进来，但都被祁江给优先堵上了。
突然，外面早已被打成了一块破铁板防盗门刷拉一下被吹飞，缺口突然变大，狂风混合着沙土从下方膝盖高的大缺口吹进来，客厅里的家具哐当哐当地被吹翻，各种杯子水壶等东西也全都摔在地上。
堵门的难度瞬间变成地狱难度，祁江心里暗骂这门真不靠谱，手上动作却不慢，一次性拿了好几块木板把缺口给堵严实了，转身坐到沙堆里用背部抵住，将锤子交给苏清：“苏苏，快钉木板！”
苏清动手的时候才知道这木板有多难钉，就连墙壁也是那么坚硬，他咬牙用尽全力锤了好几下都没办法把钉子钉进去，最后只能拿出猎光弓弓控制力道射了几箭，然后才把钉子敲进去。
半小时后，正门终于被堵上，上半部分的木板看起来十分整齐，下半部分却显得有些凌乱，但都没有留任何一个缺口，客厅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客厅里堆了一小堆沙土，空气十分浑浊，家具全都倒在地上，跟垃圾堆一样狼藉。
饶是如此，两人也没时间收拾，又马不停蹄地去堵其他大门。
与此同时，恐怖的沙暴也来到了丰城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