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情殇

相敏璋想起了那天。

酒壮色胆那天。

许雅由反抗到抱着他，始终流着眼泪。他伤害了她。……

“许雅，对不起。对不起。”他心欲不忍。

“……不。您可以的。”……她抱紧他。

……他身体下滑。

他滚烫的嘴唇吻遍了她滚烫的每一寸肌肤；光滑，嫩白，紧张，发颤的肌肤。

他寻寻觅觅，犹似听到生命在呼唤，原始的呼唤，生命呼唤着生命；

他亢奋着，如获瑰宝，如痴如醉，……。

泪水早已湿润了她的面孔。

……他沦陷于丰盈，博爱，融融之欢情海洋中。

她感觉充实。

她微闭双眼，喃喃自语。

“您是我的第二次。也是我今生最后一次。……”

……光阴四载。

留在内疚记忆中永恒的却是许雅无声流泪的眼睛。

相敏璋认为自己伤害了她。

好似邂逅一场欢情中，他顺手牵羊，窃取了不属于他的东西。时时想起，悔恨自己。

“对不起。许雅。我伤害了你。”相敏璋如今真诚地道歉。

“没有。我不爱听。没有。我喜欢您。”许雅，轻轻地说道。

“许雅，我也喜欢你。假如我再年轻十岁，没有结婚，遇见了你，我会娶你为妻的。”相敏璋几欲涕零。他是发自内心深深处，想关爱她。呵护她。

“老师您是好人。在我心中我早已嫁给了你。”

“你是个好姑娘。”相敏璋心疼道。

“这世间好人和好人就应该结合。若能嫁给您，我会给您生好多好多的孩子。让好人多多地生长。……我恨坏人。”许雅扑闪着天真无邪，清澈见底的双眸，哽咽着。

“听人说，人的一生，在这个世界上有可能与四个有情人邂逅，组成家庭，以夫妻相称。茫茫人海，大千世界，地域差异，出身不同，人文的局限性，其余的三个有情人在夫妻之外，也可能有缘而无分，相遇而不可求，也可能寻寻觅觅，终生难遇。自从遇到您我也总在想，抚摸您的肌肤我心会颤，触觉您的眼神我会躲闪。您的每次到来，都是我日日夜夜企盼的惊喜。不枉我青春独恋。您为我独自默默做了那么多事，而且是人嫌弃不及，唯恐株连，生命攸关的人生大事。我意识到，您就是这个世界上我的那个四分之一的有情人，有缘无分的夫妻缘。您是我，您夫妻之外我的夫，我是您，夫妻之外您的妻。虽然，我和您相遇难求，有缘无分?。但是，在梦中，在我心里，我早已嫁给您了千次，万次。……老师，无论走到天涯海角您都不要忘记，这世间，有个我时时刻刻在为您祈福。”许雅深情，凄楚。

“老师您是好人。我爱您。男人对我而言。您永远是我生命中的唯一。不会再有了。我也不会再要了。”

……他们紧紧地，相拥而卧，生怕稍一释手，彼此再也见不到对方。

……

“海燕呢？你和她还有联系吗？她怎么样？”相敏璋问道。

“……海燕？您认识吗？”

“找不到你，在这里认识的。”

“海燕是个好人。联系不上了……她去世了。”

“去世了？她怎么可能？……”如晴天霹雳。相敏璋翻身坐起。

“车祸。”

“车祸？……”相敏璋脑间一片空白。

“可怜的海燕。”许雅两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可惜啊。海燕那么年轻，善良，有朝气。她不该呀……”相敏璋哀叹道。默默地倒下身子，偎依在许雅身旁，浑身似没了气力。

“知道吗？海燕是我最亲的姐妹。在我愁困潦倒，举目无亲时，她最有义气地帮助了我。素不相识，一往情深。”许雅的泪水也湿了相敏璋的脸颊。

“海燕是个好姑娘。她怎么？……”

“三年前，海燕离开了‘中心’。她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十平米的小餐馆。生意还不错。一年收回成本还有结余。她们畅想着生意会一年比一年好。她们想干些事。来年的春天，她们给家乡邻近县的山区小学捐款两万。冬天又捐送了一车衣物和学习用品。她们努力地经营着自己的小餐馆，计划每年的春天和冬天去看望孩子们。去年的十一月份，她们又备了五台电脑，和孩子们过冬的衣物要送往山区。临行前，朋友家中有事不能前往，海燕独自一人开着她们的面包车上路了。在返回途中也许是疲劳，不慎坠入几十米深的山沟。”

“她怎么敢这样呢？独来独往。开长途车一定要有两个司机轮番休息换着开。她应该再等等和朋友一块儿去。”相敏璋怜惜地说道。

“她怕往后的日子有雨雪，路况不好。”

“那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不当一回事。可惜了，海燕。天妒红颜……”相敏璋如鲠在喉。

“海燕，哥哥嫂子，他们都是好人。为何年纪轻轻就要遭此不幸呢？老天爷简直是太不公！”

“唉，老天爷也有打盹，走眼的时候。”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许雅悲叹道。

“海燕忘不了自己苦难的童年。”“放羊娃”，在相敏璋脑海里从未销声匿迹。

“她想给她童年一样的孩子带一点儿温暖，希望。她离开家乡近十年，那里没有多大变化。”许雅默默地说道。

“海燕了不起。心肠好，大气。她是从山沟里飞出的金凤凰。一鸣惊人。她做到了自己，也帮助了别人。”

“海燕说过，她的第一桶金是在‘中心’捞的，她在‘中心’干了八年。……自从，海燕捐助山区孩子们的事情被人们知道后，餐馆的生意一天比一天更好。”

“人心都是肉长的。人心是人性的一杆秤。……海燕交男朋友了吗？”相敏璋问道。

“海燕交过一个男朋友。他父母嫌弃海燕的职业，还有她的家是山区农民。他们断了。后来，他也是出车祸死了，是和几个朋友给海燕家乡送捐赠物品，也是在那个路段遭遇了不幸。”

相敏璋的心猛地一下抽搐地疼。“他是爱海燕的。”他缓缓说道。

“是的。……海燕曾苦楚地给我说起过，她曾认为天长地久的人只是她一时曾经拥有；她曾想拥有的‘一夜情’人，才是她十八岁心中理想的天长地久。为了那个人，她明知不可为，而欲为之。没办法，她爱他。苦苦没有得到，她不后悔。……您是她曾经想拥有的一夜情人吗？”

“……是吗？”相敏璋若有所思。

“我想该是您吧。是女人都会喜欢您的。但我知道女人或许会拥有您一夜，但您不会当情人的。您是有底线的男人。……说良心话，此时此刻，您后悔不后悔当初没有和海燕，……。您内疚吗？心疼吗？”许雅不知是在褒他，还是在为海燕贬他。

相敏璋默默无语。只是痛苦地闭上双眼，耳鬓厮磨，搂紧了许雅。

在心灵深处，相敏璋不停地呼喊着：海燕，对不起！对不起！……一千个对不起！一万个对不起！……。

……

这一晚。他们说了很多。他们做了很多。

情幽幽。意绵绵。

藤缠树绕，如胶似漆；

……好像给与对方都有使不完的劲。爱不够的情。世界若无。唯有他和她，欲为合一。

……他有点儿肆虐，她有点儿疯狂。

有爱。有愤。有发泄。有释放。人与shou欲，兼而有之。……

一梦醒来。

已是早晨八点多钟。

偌大的双人床只有相敏璋一人躺着。

许雅呢？……

摸索枕边，放有一张信纸和一张银行卡。

老师：谢谢您！我会好好生活的。您为我的事花费太多。这里有张银行卡，密码：105105。等了一年还能见到您，我真的好幸福。谢谢您。老师。我已买单。您保重。我走了。我不会再回到这里了。不要再找我。

……

许雅。真的走了。

相敏璋茫然四顾，寂静，孤独的小屋。……

不为别的。银行卡他不能收。要还给许雅。

相敏璋又到“中心”几次。

均是“无可奉告”。

许雅又“失踪”了。

她又到哪里去了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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