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 被抓包的聚会（3）
俞童到达喜相逢娱乐会所时，已经晚上十点多。
喜相逢所在的区域聚集着各种休闲娱乐场所，是沧坊市有名的销金窟之一，此时霓虹闪烁，人群川流不息，正是这里最热闹的时候。
在来的路上，江皓宇已经跟她说了大概情况。
沧坊市警局今晚突击检查全市的各娱乐场所，江皓宇带领的刑侦队负责一块区域，在查到喜相逢的时候，发现有几个一看就还是学生的年轻人被扣留在会所里，于是去查问。被喜相逢扣留的几个人果然是沧坊市某高中的高三学生，他们几个今晚在会所玩了几个小时，但临到结账的时候却都说没带钱，他们还声称是有一个朋友说好要请客的，但他们等了很久，那个朋友一直没来。
会所的负责人就让他们打电话叫家里人来帮他们结账，但几个人谁也不愿意打电话回去，所以双方就僵持住了。
但这也不是江皓宇叫俞童过来的原因，是这群学生提到的另一个没来的朋友，疑似失踪了——从下午放学至今，已经过去近6个小时，一直联系不上他。
“那个没来的学生叫钱松，跟那几个学生是同一个学校的，不过不同班，现在都是高三的学生。”江皓宇指指旁边挤在一个长沙发上坐着的四个人说。
“联系过钱松的监护人吗？他们知不知道钱松的去向？”俞童看了一眼旁边的四个学生，两男两女，其中的两个人表情举止很拘束，一看就是好学生的类型。另外两个，男生略带点痞气，女生也有小太妹的气质。
他们这个聚会的组合有点......特别。
明明看上去不像是能聚在一起玩的，偏偏一起出现在喜相逢这种娱乐场所里。
“联系过钱松的父母，他们说钱松今晚跟朋友有约，没在家，还没跟他们说钱松联系不上的事。”看俞童打量那四个学生，江皓宇补充了一句，“对他们四个做了酒精测试，几个人都喝了酒。”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配合问话的喜相逢的负责人忙出来说：“警官，我们这里可是合法经营场所，他们出示的身份证上都满十八周岁了，这才给他们开了酒。”
谁知道他们吃完喝完居然没有钱结账，现在还把警察招来了......早知道这样的话，他宁愿损失那些钱不要了！现在警察来了，今晚的生意也别想做了，他郁闷地想吐血。
“俞队、江队，201包厢查完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石超从会所2楼下来说。
201包厢就是钱松预定的那间，他约的四个同学在里面玩了一晚上，但他自己却一直没有出现。
俞童走到那四个人面前，问他们：“你们给钱松打过几次电话？一直都没有打通吗？”
其他三个人都望向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俞童看一眼手上的问话记录，他应该叫钱晓峰。
“大概打了十几通电话给他，刚开始还有等待的铃音，就是一直没有人接，后来再打就提示关机了。”钱晓峰扶扶眼镜框，语气略带些紧张地回答。
“你们平时经常跟他一处玩吗？他还有没有其他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平时没有时间玩，偶尔放假的话会约一起出来。他其他的朋友......”四个人互相看看，摇摇头，他们不清楚钱松是否有其他关系好的朋友。
“你们都是几点到这里的？”
“我是大概五点半到的，他们三个到的比我早点，差不多四点半就到了。”还是钱晓峰回答的。
“你们聚会经常来这里吗？”俞童又问。
看刚才会所的负责人的态度，不像跟他们很熟稔的样子，不然也不会因为他们偶尔一次付不出钱就扣留他们了。
“不常来，偶尔才来一次......暑假里一直在上补习班，这次是因为刚开学，所以钱松约我们出来聚一聚。”
刚才江皓宇让人又试着打了一次钱松的电话，但依然提示关机。
“警察姐姐，能不通知我们的家长吗？”挨着钱晓峰坐着的长发姑娘，朱丽娜，举了举手，跟俞童商量，“我出来的时候跟家里说在同学家做作业......”
俞童......
就算是看起来乖乖女的孩子也不代表她不会撒谎。
“是啊，是啊，要是被我爸知道我来这里，就惨了！”挨着朱丽娜另一侧坐的一个男生，曹波，也开口央求。
剩下最边上的一个黄色短发女孩子倒是一直没开口，她一直在低头玩自己那双涂得花花绿绿的手指甲，似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是，旁边有手机铃声想起，石超拿过来一个透明袋子，里面装着四支手机，铃声就是从其中一部手机传来的。
“是我的手机响了。”钱晓峰站起来说。
俞童示意他过来接电话。手机接通后，就听钱晓峰说：“......妈，我还在同学家，可能晚点回去，你不要等我了......嗯，我知道。”然后他挂了电话。
看样子，这几个孩子在这里聚会喝酒都是瞒着家里的。
按照刚才钱晓峰说的，今天学校是下午4点钟放学的，然后他们四个人分别在下午4点半、5点半陆续到达喜相逢会所，晚上9点多的他们准备离开，但因为没钱付账被会所扣留......
这中间近4个小时的时间，他们一直在喝酒打牌，等钱松......
喜相逢的消费水平不低，几个学生如果只是想喝酒打牌，来这里是不是有点奢侈？
俞童往旁边走了几步，压低声音问江皓宇：“包厢里有监控吗？”
“没有，已经看过了，会所的包厢里都没设监控。”
俞童想了下，决定再去楼上他们订的包厢去看一看。
石超引着俞童上了二楼。
江皓宇留意到，当俞童刚才说要再去二楼看一看的时候，那几个孩子互相之间快速地对视了一眼，但很快又分开......
江皓宇也抬脚往二楼走去。
俞童进了201包厢，首先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她疑惑地看着石超。
“他们说是朱丽娜的香水不小心洒了，我们也在垃圾桶里找到了空的香水瓶子。”石超说。
俞童点点头，开始在包厢里四处走动。
这个包厢空间挺大，跟一般的ktv包间的格局差不多，可以唱歌，可以玩游戏，打牌，一侧靠墙的半弧形的长沙发和沙发前的桌子几乎占了近半的空间。
她半低下身仔细打量茶几式样的桌子，桌面是由两块深色玻璃拼接而成的，上面有散落的纸牌，几个空酒瓶子和杯子，桌面上还有溅出来的液体，玻璃面的缝隙衔接处有灰尘，大概是打扫的人没擦干净......俞童这样想着，不由地伸手指沾了一下那些灰尘。
是烟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