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再收到艾斯的消息的时候，是在报纸上。
灰原哀看着报纸上艾斯将在七天后于马林梵多处刑的消息，明知道按白胡子的性格这肯定意味着一场大战，但是仍然有一种奇异的尘埃落定感。
持续了太久的不祥预感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出事了”，而是“终于知道出什么事”。她把报纸放到一边，走到实验室角落，被各种实验器材覆盖的角落有一个隐秘的小柜子，她输入密码打开了柜子，拿出了里面的两个药瓶。
手因为握着瓶子太过用力，贴在玻璃壁上的皮肤泛白，如果说之前她研究的活性药剂只能让她赏金飙升，那么她手里的药则是已经在妄图使用人力去窥探神的领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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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足够聪明，哪怕新的世界花费了太多的时间去学习新的基础知识，但是这个她本身已经开发成功的药剂，复刻的难度更多的在于找到替代的原材料，和完善不稳定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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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既是上帝也是恶魔。因为我们要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人复生。
她曾经研究的主要内容就是如何使用药剂做到逆转时间，而很显然，她做的还不错。
灰原哀手里紧紧攥着那两个药瓶，站在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单独去找了一趟白胡子。
白胡子刚和马尔高安排好镀膜的事宜，看到她过来也表示想和她单独谈谈。
“你考虑暂时离开莫比迪克号吗？不过活性药剂可能后续会挂在马尔高名下。”
灰原哀摇了摇头，虽然已经知道结果但是还是问了一句：“马林梵多是海军总部的位置，您确定一定要开战吗？”
白胡子还是一如往常一样，看上去乐观而又自信。
“你们每个人都是我的孩子，如果出了问题就抛弃孩子，那我怎么配得上你们喊的一声‘老爹’？”
灰原哀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直直看向白胡子。
“我当初是吃了一份可以药剂变成了时间倒退了十年，而现在我已经把它做出来了。”
白胡子一下子反应过来灰原哀透露的内容有多不可置信，他眉头一皱：“你是说，你开发了一份可以让身体倒退的药剂？”
灰原哀点点头：“比起药剂，更像是毒药，”她停顿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药剂会改变体内的基因组，身体会倒退会十年前的样子，但是并不是时光倒流，身体素质倒退，但是对于身体来说也是透支，就假如说一个能活40岁的人，在30岁的时候吃了这个药，那么回到20岁的时候，剩余的寿命只会低于10年。”
“倒退的只是临时的身体质量，仍然无法改变寿命，而且在吃药期间，身体是暂停成长的。”
她总结了一下作用，随机看向白胡子：“您还在这里，我目前就不会离开，这份药能让您的身体暂时回到曾经状态更好的时刻，但是相对的，对您的身体负荷会更大。”
她这份药剂做出来不止一两天了，本来是不打算拿出来，只是考虑做出来用来继续研究解药，但是在这种时候，却成为了一份足以改变战况的希望。
“虽然您的身体状态好了很多，但是对于您的身体来说，开始大战之后随时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白胡子没有开口，只是沉沉的看着她。
“我研究出了一份临时的解药，对于我来说，到时候恢复身份，可以吸引部分注意力，等药效过去我恢复到小孩子的样子之后，不论结局是什么，仍然有逃脱的机会。我不想做最坏的打算，但是一旦开战，必然是最坏的结果。”
白胡子叹了口气，问她：“你是考虑好了吗？”
灰原哀也很难形容她的心情，这场战争无法避免，她在到这里之后的这三年并不是没有见识过海军的能力，但是因为白胡子船上能人极多，并没有彻底陷入死战过，但是她也曾经也是在组织呆过的地方，同样是站在政府的对面，组织的实力在她看来已经算是深不可测的情况下，也根本不会明面上站在官方的对立立场上。她很难想象这场战争的结局会怎么的收场，但是正常来看，海军抓到艾斯之后并没有任何和白胡子谈判的想法，白胡子对家人的保护又众所周知，只能证明海军在抓到艾斯的时候就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战争，自古以来都是血腥和惨剧的代名词，但是她在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任何逃避的心理，艾斯在她看来虽然莽撞，但是并不致死，连她这个和他接触并不算很多的人，都没办法接受他就这么死去，更何况哪些和他并肩作战过的朋友，以及白胡子这位父亲。
她看着白胡子点点头，示意自己做好了准备，白胡子接过了她手里递给他的那瓶药剂，问她需要提前多久吃下。
明明知道这个药剂拿出来的结果，但是灰原哀还是一阵难过。她少有的露出了几分小姑娘的不舍，倚靠着白胡子的腿边坐下。
“提前一天吃下，您放心，我会研究出真正逆转时光的药……”
“只要是人，终究会有死去的一天，你无需因此和天作对，”白胡子看着面前这个在他脚边蜷成一团的小姑娘，手掌在她的头顶抚下，“哪怕没有你的药剂，我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去救艾斯，而你的药剂，将会为我们带来绝对的胜利。”
十年前的自己……他回忆了一下，那时候的自己不惧任何挑战，哪怕是在马林梵多闹事也丝毫不在意。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我自然是要好好活着，不仅是为了艾斯，还有你。”
如果他真的身体回到了十年前的样子，那么导致他成为这样的人一定会被众人所忌惮，与此同时也会带来极高的赏金，他清楚的知道这样的角色一旦被发现，如果没有人护着，按灰原哀现在的能力，只会被政府强行征召带走。
灰原哀没有作声，她能做的太少了，目前能想到的只有这些，但是由于自身的实力太过弱小，根本无法判断对战局能有多少改变。
白胡子看出了她的焦虑，拎着她的衣服领把她托到臂弯：“要不要考虑靠着我睡一会儿？别想太多，有我在。”
她一愣，随即红霞自脖子一路弥漫上了脸颊，见她有挣扎的意思，白胡子把她放下去。
“我没事，那老爹我先回去休息了，这几天我去再做几只活性药剂。”
白胡子也知道安慰她没有用，还不如让她做一些她能做到的事情让她调节心情，挥手让她早点休息。
灰原哀回到房间锁上门，背抵着门板滑下，瘫坐在地上。她去找白胡子提aptx4869的事情风险相当的大，涉及到时间和重返青春的药剂不论是否有更换世界都是属于逆天而行的产物，而这些产物，如果是要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最好是烂在她自己的肚子里。
但是什么也不做就等着这场战争开始，甚至一开始白胡子做的准备就是让她不参与进去，这种被特殊照顾的状态她虽然心里欢喜但是还是无法接受，哪怕她做不到前线杀敌，她也能做好她所能做到的，比如当一个合格的船医。
她看着手上还剩下的另一个药瓶，里面装着曾经那个世界由老白干作为灵感，复制出来的临时解药，她在实验室有测试过，大概能保证48个小时的状态，恢复小孩子的体型之后可能会有两三个小时的虚弱，哪怕船医不用怎么露面，一旦战争持续的时间较长，那么她可能也得配合活性药剂一起维持成人的体型。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白胡子那副胸有成竹的镇定模样确实很让人安心，她总觉得心里的焦虑缓解了一些。她冲了一杯牛奶，喝完躺在床上，打算先睡一觉。她不打算去问准备从什么路线去救艾斯，在这方面她毫无头绪，只能把手头的事情做好，用充足的休息来保持精力，同时多做几只活性药剂来保持人员续航，包括各种战争可能需要的抗生素止血药之类的也得多准备些，时间太紧，她一时也想不到更多。
第二天给她送饭的是马尔高，他看到灰原哀的时候沉默了一下：“听老爹说你打算留在船上？”
灰原哀点点头。
“谢谢。”
灰原哀把目光从手里的试管转向马尔高，马尔高自从接到消息之后也是忙的脚不沾地，平日里的嬉皮笑脸再也没出现，她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做什么。
“不止我，我想船上的大家都和老爹一起共进退，更何况大家都不想失去兄弟吧。”
马尔高扯着嘴角拉出一个笑容：“是啊，大家都选择了一起去救下艾斯。”
灰原哀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宽心，我们会赢的。”
马尔高点头，反手也在灰原哀头顶拍了拍：“会赢的。”
灰原哀对他在这种时候没忍住还是皮了一下十分无语，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马尔高确实对于调整情绪有奇效，她翻了个白眼的同时松了口气，“好了，我要继续研究了，你先出去。”
“记得吃饭。”马尔高指了指餐盘，看灰原哀点头才转头出去继续准备安排船上的武器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