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外界之事

采竹在外面又和宋婶聊了好一会儿才回屋，同样是初来乍到，李修阁也想不到她都能别人聊些啥。不过他此时确实被宋婶说的有些心动，问采竹：“要不咱们办个私塾吧？”

说来也奇，这个世界的文字和前世大同小异，穿越过来的李修阁一看就会一学就懂；采竹也是从小跟在小姐身边学道，说文解字自然不在话下。以二人的水平，办个私塾倒也不算难事。

“可是二郎。”采竹想了想道：“宋婶告诉我，要办私塾，就一定要在两条路子里选一条。”

“一是考功名的路子。离这儿最近的花城每三年都会办一次‘花城大考’，考中的学子不仅能免去徭役，花城还会给他们安排一个闲职，任由他们经商或是为官。宋婶家的大儿子走的就是这条路子。”

“二是求道的路子。其实等同你我招收弟子，传他们道法......”

“这条就不必考虑了，咱们的道法一传出去，怕是全天下都会知道小姐容叔他们的行踪。”李修阁摸着下巴，仔细思考，“采竹，‘花城大考’都考些什么？”

“《天外经》、《大城图》、养花术、制陶法、布告行文、武技......还有算术！”采竹扒着手指，“其他还有几样，不过太过偏门，宋婶也没提。”

“这些都要考？”李修阁一阵头疼。不提那两本从没听过的书，养花制陶，他算是一窍不通。

“这倒不必，只需考过两门即可。但一般私塾为了稳妥，都会教授学生三门甚至更多。”

“镇上的私塾教了哪几门？”

“宋婶没提，不过她大儿子考过的是《大城书》与养花术。”

李修阁不再问了，而是沉思一阵，拿出纸笔开始写字。

“......需《天外经》、《大城图》各三十本；需木刀十件；需白纸一年用量，笔墨各二十人份；需算盘......算盘不必，可教他们心算。”

“采竹。”李修阁拿起写好的字条，吹了吹，“此处离‘花城’有多远？”

“出了西门，还有一百二十里，二郎要去？”

“对，但还需靠你的《进退念》与《行路诀》。咱们现在就去采购器具材料，速去速回。”

“好！”

两人说走就走。出门时已是早上，但带着东西回来时还未到正午——花城乃是大城，有至少三位“上四品”镇守，二人也没想着硬闯进去；但好在周围村镇时常有学子到花城求学，久而久之，城里那些卖书的、卖笔墨纸砚的、卖武技器具的就都搬到了城门外。虽然价格贵了点，但胜在修阁采竹两人买的量大，算下来还便宜不少。

将“藏”在袖子中的家伙什全都丢进客房里，采竹扑通一下瘫在床上，嘴里嚷道：“你就是把我当苦力！”

“能者多劳，谁让你田大小姐飞的快呢？”李修阁笑笑，递给采竹一大壶水。

咕噜、咕噜、咕噜，一整袋皮囊里的水转眼见了底。喝完水的采竹还是一动不想动，没办法，李修阁只好自己整理。忙到最后，他瞥见桌上正好剩下了两本书。

“《天外经》、《大城图》。”李修阁拿了两册书翻看起来。

书很厚，但没什么晦涩难懂的东西。《天外经》讲的其实就是这块天外大陆的历史与近千年的局势，对于一座城市的管理者而言，是本相当接地气的书；就算只是识字的普通人，也当作茶余饭后消遣的读物。

《大城图》就更直观了，

它详细记载了七十二座大城以及一些重要村镇的景貌、风土人情与当地名胜，并附有图片。翻到后面，李修阁还看到了一张“各地行尸出没年表”。

“行尸......《天外经》里似乎介绍过。”李修阁翻回《天外经》，同样翻到最后几页，看到上面的介绍：

人死，魂消为尸，过三载，化为行尸，可攀岩走壁，不惧刀兵，是为行尸“一境”。此后每过百年，行尸未灭，则再增一境。

“失去神魂的身体......三年后化作行尸......每一百年提升一境......”李修阁读着“行尸”的介绍，莫名想到了晚村里的“光人”，他们都是失去神魂者所化，只不过外界的行尸只能攀岩走壁，晚村的光人却有更多奇妙的神异。

“果然是个玄妙的世界啊。”李修阁感叹，他再次打开《大城图》，翻到“各地行尸出没年表”，在索引中找到了“云来镇”。

“云来小镇，位于大陆之东，花城东北方。守镇者有八境一人，六境五人。每三十年遇‘行尸大潮’一次，平日则少有动乱。另载：云来镇每十载会有‘祥云’奇观，见之可诸邪退避，百恶不侵。”

“三十年......”李修阁这才发现一个大问题，他还不知道外界的年份该怎么计量！

“采竹！宋婶和你说过今年是哪一年吗？”

“好像......是‘天心八百七十七年’？”

天心历877年，李修阁默默记下了这个知识点，随后又问：“那宋婶提到过‘行尸’吗？”

“提到过呀！”采竹突然来劲了，-一跃起身，跑到李修阁面前，讲得绘声绘色：“宋婶还亲身经历过，说是当时天上的云都是黑压压的，地面还一直在晃荡，感觉城墙差点就要倒下来！不过好在，镇长和镇上的其他六位大修行者出城厮杀了五天五夜，杀的浑身是血，倒在城外，还是被街坊们齐心抬回来的！”

“六位？”李修阁皱皱眉，又翻了一遍《大城图》，上面清晰记载着：

“云来小镇，位于大陆之东，花城东北方。守镇者有八境一人，六境五人。”

是离开了，还是战死了？书上没说，采竹也不记得宋婶提没提过。

“宋婶既然经历过，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李修阁又问。

“我想想......宋婶说过，她大儿子那年还没出生......算起来，应该是二十七年前了。”

“就还剩三年？”李修阁一惊，随即镇定下来。

怕什么，这回有他和采竹两个九境在呢。

“三年什么？”采竹眨眨眼睛，随后看到了桌上摊开的《大城图》。

“每三十年遇‘行尸大潮’一次......”读到这，采竹有些紧张地问道：“二郎，咱们两个守得住吗？”

“自然守得住，就算没有咱们都守住了，咱们一来，岂不更是锦上添花？”李修阁起身，揽住采竹的肩膀。

二人就这么站了一会儿，气氛有些奇怪。半晌，采竹突然踢了李修阁一脚：“我馋了！”

“咱们去镇上吃，吃最贵的酒楼！”李修阁大手一挥，豪气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