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得吉兆吴帝选宫女

羊祜见西门圭胸有城府，虔诚对西门圭拱拱手：“西门先生，圣人云，一言可以兴邦，一智可以教人。足下在李都督帐下多年，对荆州的军政民事了若指掌，可否入幕为羊叔子谋划平吴大业？”

西门圭心里一动问：“足下能做西门圭的引见之人？”

羊祜微笑说：“我的筹划，羊叔子必定言听计从，我说的话，等于就是羊叔子的钧旨。”

西门圭一见羊祜的幕僚师爷说出泼天价大话，心里的酸溜嫉妒就作了怪，带着明显不屑的语气说：“既然足下有此脸面，能否当下给我写封荐书，明日见了羊叔子，也好省去一些口舌？”

羊祜说声“这个容易”，就案上提笔写下几行字，掏出一个小匣，拿出随身小玉章揿了印，接着吹干墨渍，恭敬地递到西门圭手上说：“西门先生看看，这样写可否满意？”

羊祜在写推荐书的时候，西门圭已经给眼前的“幕僚师爷”下了个张狂的结论。

他把脸扭在一边，冷眼等着看他能写出什么张狂的荐书。当他懒懒接过荐书，只见荐书上写：“泰始五年三月癸未，兹延请西门圭先生以文案师爷襄赞荆州都督署衙。”落款处清清楚楚写着“尚书左仆射中军将军羊祜”。

西门圭看看手里的“荐书”，又看看正对他微笑的羊祜，俩三角小眼惊讶成一个斗鸡对眼儿，大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羊祜知道西门圭被吓着了，亲切地安慰说：“西门先生不必惊讶，方才未予言明，我就是羊叔子。”

“您就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大都督恕罪，恕罪……。”

西门圭扑通跪在地上，很响的磕着头。

按汉魏官场森严的等级制度，上司的官讳和字直接说出都是大不敬的罪过。西门圭如果只是磕头而不被羊祜打屁股，他可是摔跤捡个银坨子——运气到（倒）了。

西门圭真的运气到了，羊祜没等他磕响第二个头，就急忙拉起他说：“西门先生，你没有罪。您觉得这封“荐书”写得草率了，我可以重写。”

“不不不……。”羊祜的礼贤下士和平易近人让西门圭很感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羊祜把西门圭让到杌子上说：“西门先生不必这样，原都督署衙部属仆从，愿意留下的我都欢迎。像西门先生这样的智囊，我是真诚挽留啊。”

西门圭原本不相信羊祜会轻易留下李骞的部属仆从，想到李骞大人留下的二十万钱，就装着无心地试探了一句：“不知原署衙都尉刘武……”

“署衙很多人都说刘都尉有一身非凡武功，我已经留下刘都尉，往后我们和衷共济，效忠万岁，造福一方。”

“都督大人……您真是千古奇人，当世圣贤。”西门圭心情复杂的给羊祜行了一个长跪大礼。

七雄纷争并于秦，东汉社稷三国分。此两句简单大白话，道出了天下大乱黎民遭殃的历史。

忽略千百年间局部的战火不计，先略述春秋战国概要。按照正统史家分界，公元前七百七十年到公元前二百二十一年为春秋战国时代。春秋时期一百四十余国逐渐归并演化为齐、楚、燕、韩、赵、魏、秦七雄之间的战争。战国，战国，无国不战，无战不国。其间五百五十年的时间都如《易.坤》中卦辞所说“龙战于野，其血玄黄”。以二十年作为父子两代间隔时间计算，整整二十七代人不知太平盛世的滋味。

再说东汉汉灵帝昏庸导致天下大乱三国纷争，

从公元一百八十四年到公元二百六十三年，熊熊战火在华夏大地燃烧了七十九载。白刀砍来红刀去，炊烟稀少狼烟浓。魏国开国国主曹操在作战间隙写下《蒿里行》，一代枭雄真实的描摹了战乱情境：“……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与曹操同时代的建安七子之首的王粲，也在《七哀诗》中写下“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的诗句，印证了曹操“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诗句的写实性。

战争的残酷无情，直接导致人口锐减城镇湮灭。魏蜀吴全方位的战争，直到魏元帝景元三年（263），蜀国的皇帝刘阿斗成了魏国的俘虏，三国演义成了魏、吴对峙。两年之后，晋武帝代魏初登基，方形成了晋朝吴国全面息兵，相互通使的暂安局面。

却说吴都建业（今NJ市），经过孙氏小朝廷五十多年的经营，已形成虎踞龙盘金碧辉煌的帝都。吴末帝建衡元年三月某夜，在新建的景和宫的象牙龙床上，吴末帝孙皓临幸姚妃之后，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性梦。他梦见自己赤条条一丝不挂御风上天，在凌霄宝殿被玉皇大帝封为龙象帝君。王母娘娘在夸奖他英武刚健，堪为天上人间第一猛男后，当即赐配十二个仙女作为龙象帝君的嫔妃。

孙皓是魏元帝咸熙元年登基的，六年的帝龄，使他形成了夜梦必解的习惯。第二天孙皓早早散朝，命人将紫金山护国寺元端方丈请来为他解梦。元端方丈和他的护国寺一样年轻，斑斓的袈裟，富态的仪容，都昭显了佛禅大智慧的存在。

元端和尚静女般地坐在锦蒲毯上听完孙皓述说的梦境，合掌对他念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说：“恭喜万岁，这是个大大吉兆。”

孙皓心里清楚，自己昨晚临睡喝了几盏鹿茸酒，才有了那番龙马精神。他期望是个大大吉兆，也不轻易相信就是大大吉兆，于是就很虔诚很内行地问：“元端大师，朕已经位至九五之尊，如何梦见被封为‘龙象帝君’还是大大吉兆？以佛禅大智慧，‘龙象’二字当做何解？”

元端又念一声“南无阿弥陀佛”微微一笑说：“万岁不妄言，不轻信，不存疑，已得佛门真谛。敢问万岁，您以前听说过‘龙象’一词否？”

孙皓认真想了一想答：“朕只听说过‘龙阳君’，从未听说‘龙象帝君’。”

“善哉善哉，这就是了。‘龙象’一词，正是我佛家专门用语，-比喻佛门的威力和自在，也是大德僧的敬称。用世俗的话说，‘龙象’就是真龙之象，德力威力，天下唯一。故而吾师千山和尚有诗曰：已与龙象随跬步，囊括乾坤衣袖中。”

孙皓一听，浑身十万毛孔都是通泰舒坦。他反复咀嚼了“已与龙象随跬步，囊括乾坤衣袖中”后问元端：“朕再问元端大师，依此吉兆，我东吴可轻易灭晋，一统华夏否？”

“阿弥陀佛。”元端念过佛号合掌说：“天机不可说破，说破不是天机。万岁已经受玉帝封为龙象帝君，威力自在超过历代皇帝，随心所欲，何用他人置喙多舌？”

孙皓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威严喊声“来人。”，近侍太监曹瑾闻声进来躬身说：“老奴在。”

“赏元端大师黄金百两。”

自元端和尚在景和宫给孙皓解梦之后三天，吴国全境的县令先后接到为万岁选妃的圣旨。圣旨规定了各县选妃名额和时间，半个月内大县选八十，中县选六十，小县选四十。二千石以上臣子还接到另外一道圣旨：“自大吴建衡元年三月起，今后凡是二千石以上大臣，家有十五岁以上黄花少女，每年必须经采花使者选看，不经过选看者，不得擅行出嫁。”

孙皓这两道圣旨有两个关键处：其一，凡是吴国境内的美女都是孙皓皇帝的，只有他挑剩下了，别的男性才能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其二，从今往后，吴国一年一度的二千石以上官宦人家选美形成了制度。这足以说明吴帝孙皓对官宦人家的美女情有独钟，唯恐有露网美女流入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