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靠肩膀
也许是今夜的海风太舒服，又或许是吉他的声音太温柔，让人很有倾诉欲。
姜乔忍不住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像小孩子向家长诉说委屈一样。
“每年的5月31日晚九点，我都会进到另一个世界，持续24小时，24小时之后，我又会回到现实。”
姜乔的声音不大，轻飘飘的，季川拔动琴弦的手停下来了，往姜乔身边靠拢了一下，示意她有个依靠。
“在那里会发生很多事情，只有一件事不会变，你们应该都知道。那24小时发生的所有事情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开始远离我，讨厌我，指责我。每一个见过我的人都知道了我被侵犯过。
遇见你的那年是我第一次尝试反抗，我以为我会成功，但是根本没有用。像是西方神话里惩罚罪犯一样，我只能躺下任由他们动作。
那一天我本是想去海边散心，海水像是有一种强烈的吸引力一样，让我忍不住往里边走，直到你拉住我我才回过神。”
姜乔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平平淡淡得，没有一点起伏，却让元皓心疼得红了眼眶，好想把她抱进怀里。
最后做的，只是用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气氛凝滞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像是为这么多年的不公默哀。
过了一会儿，路旸缓和了情绪，笑嘻嘻地说：“姜小乔，那个世界在哪个地方被欺负的？哥几个去帮你欺负回去。”
姜乔也松了松紧绷的身体：“在南市儿童乐园旁边的小巷里。”
“得嘞，你旸哥为你撑腰！”
季川也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手背和胳膊上的青筋慢慢消散，收敛了悲哀的情绪，他抬头笑着看姜乔，“乔乔，给你唱首歌吧。”
“好。”
“whenshewasyounger,shewouldpretend
thatherbedroomwasacastle,shewasfairestintheland
andshegotolder,anditallchanged，
therewasnotimeformakebelieveandallthemagicslippedaway
untilthelightinhereyesitwasallbutgone
''causeallthedreaobewrong
sokeepyourheadupprincess''foreyourcrownfalls
knowthesevoicesinyourheadwillbeyourdownfall
iknowitgetssohardbutyoudon''tgotfartogo
yeah,keepyourheadupprincess,it''salongroad
andthepathleadsrighttowheretheywon''tgo
iknowithurtsrightnowbutiknowyou''llmakeithome。
……”
姜乔始终背对着他们，一曲终了，姜乔再也忍不住了，把头埋在膝盖之间，眼泪成串地往下落，又被海水带走，时不时有几声哽咽没憋住露出来，激得人心里发堵。
只不过几分钟，她就停止了哭泣，元皓递上来几张纸，姜乔擦了眼泪之后终于把身子扭回去了。
眼睛里面哭得红红的，眼眶下面和鼻尖也是红的，惹人怜爱。
元皓起身挨着她坐下，或许是因为明天就要走了，今天的他格外大胆了些，没有了平日的界限。
“姜乔，肩膀可以借给你靠一下。”
姜乔眼睛颤动了一下，没有被他们察觉，“哥，你为什么要学表演？”
她的声音倒不像平时一样冷清了，闷闷的，还有点哑。
季川拨动了一下琴弦，“音乐和舞蹈陪了我十几年，该学的都学完了，我想要尝试一些新的。最近我和老师编了首歌，还没录制，你们听听？”
路旸立马回答：“好啊好啊！”
歌曲的前奏很婉转，应该是首慢歌。
歌曲唱到一半的时候，姜乔轻轻把头靠在了元皓的肩膀上，元皓顺势往那边移了移身体，嘴角悄悄勾起。
季川拨弦的手一抖，又在下个音调整过来。
这首歌唱完姜乔就起身了，几人商量着回家。
他们都没选择坐车，路旸和季川结伴回家，元皓送姜乔回家。
“以后很长时间都不能送你回家了。”
姜乔低头踩影子：“嗯。”
“以后要多喝水。”
“好。”
“好好吃饭，把胃养好。”
“好。”
“我会时不时让厨师给你送汤，到时候让路旸带给你。”
“好。”
“要好好学习，可以偶尔跑神睡觉。”
“好。”
“受委屈了要告诉路旸和小川，也可以告诉我，我找人帮你解决。”
“好。”
元皓嘴张了张，把要记得想我改成了“可别把我忘了。”
“不会。”
远远地看见了城中村的影子，姜乔突然问了句：“你相信有神吗？”
“我不知道，如果有的话，我希望它可以帮你结束没这一切苦难。”
“那就希望会有吧。”
元皓把她送到楼下，“你上楼吧，我也要走了。”
“好，一路平安，注意身体。”
“会的。”
姜乔深深看了他一眼，就上楼了，元皓看着楼梯间的灯光亮起又暗掉，看着姜乔房间的灯打开，看见姜乔趴在窗口向他挥手，他也抬手告别，然后上了一直跟在后面的车。
姜乔看着车消失在这一片破败的小楼，心口好像空了一块，不影响生命，但是足够让人耿耿于怀。
第二天早上姜乔天不亮就醒了，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手机发来了消息提示音，是元皓发的：
yh：我要登机了
姜乔：好。
姜乔趴在窗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看到有飞机从天上滑过，她在心里默念了一句：一路平安。
打开许久没看的微博，打算和读者请个假，以后要专心学业了，不能保证更新。
无意间暼到私信，看到了季川的名字。
【大大，你也关注了季川啊，他好帅啊啊啊啊！！！看起来还是高中生，又帅又有才华，谁不爱！他的朋友们也好帅好美，我好馋呜呜呜】
姜乔送了一口气，又点开季川的微博，他的粉丝涨了很多，以前不露脸唱歌和跳舞的视频也被赞美和舔屏。
这时候互联网视频才刚刚火起来，他算是第一批受益者，有了不少粉丝，姜乔由衷地为他高兴。
晚上的时候三人在季川家吃了个饭，大多数时间都是他俩说话，姜乔一直很沉默。
聊到明天要不要去送季川的时候，路旸一直给姜乔使眼色，暗示她不要去，姜乔识趣地拒绝了季川的请求，季川虽然有点遗憾，但是也没说什么。
吃饭的时候元皓发来了消息：
yh：下飞机了，打算先休息一下再去看那位叔叔。
下边还跟了个短视频，那边天还很黑，不知道是晚上还是凌晨，如果按照时差推算的话，应该是凌晨。
姜乔：好，你好好休息，我们在吃饭。
给给元皓录了个小视频：先照了桌上的菜，又录了路旸央求季川今晚住他家，不自觉地也被路旸逗笑了。
刚才没什么感觉，现在觉得还挺搞笑的。
yh：少吃点辣。
姜乔愣了一下，又看了一遍视频才发现拍到了自己的盘子，里边都是像红油一样的汤汁，其实那些是茄汁虾仁的汤，可能是灯光问题，拍出来很像辣椒油，她也没解释，只是回了一句：知道了。
yh：我到住的地方了，先收拾收拾补个觉，你们慢慢吃，吃完让他俩送你。
姜乔：好。
路旸闹腾完季川，看了眼手机，发现三分钟前元皓给他发了条消息：
yh：一会儿送姜乔回家。
季川也看到了：“皓哥到了？”
“嗯，刚刚就到了。”
路旸咋咋呼呼：“那他没告诉我们！小爷我要谴责他！”
路旸边说边打字，姜乔赶紧阻止了他：“你别发消息了，他睡觉了，不要吵醒他了。”
路旸又用谴责的目光看着姜乔：“姜小乔，你变了，你只向着他，他也变了，兄弟情还是淡了。”
姜乔无辜地看着他，眼底都是笑意。
季川也笑了：“终于笑了，一晚上都不说话，还心不在焉得，有元皓的消息了，开心了？”
姜乔不好意思地笑笑，举起水杯，“哥，祝你前程似锦！”
季川和路旸也举杯和她碰了一下：“我们都是啊！”
“哥，我今天看微博，你的粉丝涨了好多，你是不是就火了？”
“哪有那么简单，我不过是乘了这阵东风而已，还是得有好的作品和持续的输出，但这总归是一个好的开始。”
路旸搂住季川的肩膀，明明只喝了一瓶汽水，却像喝了一瓶酒一样：“小川，你放心，哥哥以后罩你，你想唱歌，我给你搭舞台，你想拍戏，我给你投资剧组，我给你找好的经纪人团队，我们路家的人，可不能在外边受了委屈！”
季川轻笑一声：“好！”
“一会儿我给你拍个视频，这次机会咱们抓住，靠实力先赚点曝光度，艺考和高考还能再宣传一波学霸。”
“哥，对我这么有信心？”
路旸睨了他一眼：“你不行？”
“当然行了！”
路旸哼哼一声：“小样。”
姜乔边听他们聊天，边翻看以前和元皓的聊天记录，心里暖暖的，很踏实。
周一早上到了教室，姜乔看到身旁的座位空落落的，水杯也是空的，还是有点失落，但是这股失落很快被繁重的学业挤走。
大课间的时候姜乔回头一看，发现路旸趴桌子上睡觉，怪不得今天后边这么安静。姜乔在上课铃响前一分钟把他叫醒。
路旸打着哈欠问她：“上课了吗？”
“马上上课，你怎么这么困？”
“昨天我不放心季小川，就在机构外边找了个最近的小宾馆住。本少爷长这么大都没睡过这么破的地方，被单也不干净，地毯也不干净，隔音效果也不好，枕头床垫都不舒服，床单还有点潮，难受死了。我一大早确认了小川没事，就让司机来接我，回家洗个澡换了衣服才过来，”
上课铃响的时候手机里的聊天界面闪了一下，是元皓发的消息。
姜乔偷偷看了一眼，然后笑容消失了。
yh：肯尼叔叔病得比想象中严重，半个月后还要做手术，我们可能要晚一点才回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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