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翌日。

程梓烨早早的就到了学堂，准备搞些小动作，将他和程梓文的座位换一换，离萧聃远一些。

可学堂却热闹的紧，讲堂下方的那片空地围满了人，人群中若隐若现的能看到木芸的身影。

他环视一周，看到了座位上的南芷琪，额前的两缕碎发滑落，安静的睡颜深深的印在程梓烨脑海里。

“公子，木芸姑娘在那里发东西，不得不说，这小玩意挺好玩的。”将曈手里拿着一个贝壳上面凿有些许的小洞，堵住不同的洞放在耳边会有不同的声音。“挺好听的，我给公子也拿了一个。”

他看得出神却被将曈给打破了。想了想又忍住了只是奉劝了他一句：“真是个木头。”便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时每个人都拿了一个小东西;有贝壳，有编出来的蝴蝶，有不同形状的石头……等零零散散的凑在一起。

程梓烨看了看他二姐姐手里拿个草绳编的蝴蝶，似曾相识，却又记不得在哪里见过这东西了。

转身正要问将曈，却看见将曈正在开心地听贝壳，一边耳朵一个。

心里恼怒，一把抓过来一个贝壳，也装模做样的听了起来，怎么说这也是经过南芷琪手的东西。

将曈不知所措，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程梓烨像是发现了新玩法的小孩一样，在将曈耳边吩咐了几声，便自顾自的笑了。

等到快上课时，萧聃才来，瞧见整个学堂都在玩一些乡野杂货，不由得看不起，正准备去找程梓烨时，看到程梓烨安心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左后方的南芷琪，瞬间生了气。

萧聃直上前，趁程梓烨不注意一手抢来了他手中带洞的贝壳，程梓烨这才起身：“萧聃，东西还给我！”

萧聃被他这一吼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烨哥哥？”

程梓烨最见不得人哭了，特别是女人，他们家这两个女人一哭，遭殃的都是他。

程梓烨手足无措：“好……好了，给你，你别哭了。”说完，就又坐下了。

等到晚上，程梓烨的心情着实好了不少，拿出来自己珍藏了一天的酒，便吃了起来。将曈火急火燎的回来看到他家公子正悠然地吃着酒，心里不由的疑惑。

程梓烨看到将曈空着手回来，问道：“事办的怎么样了？”

将曈看他家公子心情还不错便有些放松：“那些个人们都说‘这是个美人送的。’都不肯卖出。”

程梓烨放下酒瓶问：“你有没有说高价回收？”

将曈也很无奈说：“说了，只是他们都不愿。”

程梓烨这才慌了，连忙夺门而出。

程梓烨在街道上散步，不知不觉就到了南府门口，他透着门看进去，里面的小厮，婢女来来往往，透着他的心里到是有些许的冷清。

程梓烨上前问看门的小厮说：“我……”吱唔半天啥也没说出来，又退回了楼梯下方。

过不了一会儿他又上前去了，小厮盯着他看。

程梓烨张张嘴又退回去了。

又没过一会儿程梓烨又上去了，小厮眼神都变了，无语地盯着他。

程梓烨张张嘴到底将话说了出来：“请问南宰相是否在？”

小厮心里想：早说啊，至于这么难吗？嘴上回答他说：“不在。”

程梓烨这时说话也利索了：“不在？这个时间不在府中，难道在皇宫？”

小厮冷笑道：“今日，宰相府的千金生辰，自是出去庆祝。”

程梓烨：“哦。”显然有些失望。

那小厮瞧了一眼程梓烨，觉得惊奇，这年头还有来问人何事不在府。

南芷琪今日的生辰，一家子人去樊楼吃酒，这时候才回来。

他们的马车停在府门口，马夫下车放下踏凳，南宰相先下的车，瞧见自家门口多了个俊俏的郎君。

南宰相好心肠地问道：“公子，深夜来南府，有何贵干啊？”

程梓烨瞬间礼貌了起来，俯首作揖头也微低着说：“我听闻……今日是南姑娘的生辰，前来祝贺的。”

还没等南宰相回答，南芷琪拨开了马车上的帘子朝南宰相喊道：“爹爹，母亲尚且等着呢。”

南宰相这才看见自家娘子站在马车上，连忙上前扶上她说：“大娘子莫怪。”再晚一步怕是今天晚上就进不了屋了。

萧谂下了踏凳，熟练地拉上南宰相的耳朵边走边说：“一把年纪了，还没习惯，是不是要我…………”

南芷琪拨开马车前的帘子时，程梓烨连忙上前准备扶着她下来，南芷琪站在那里顿了一番，避开程梓烨的手，扶着马车架下来。

程梓烨收回落空了的手，捏了捏衣角，不知所错。

南芷琪先开了口：“谢谢你的祝贺。”

“不客气，不客气。”

南芷琪看了看他说：“夜色已晚，公子回去的时候小心些。”

这刚见着面就赶他走。

程梓烨笑着，跟个二傻子一样说：“不碍事，不碍事，生辰快乐。”

南芷琪做了个礼，径直回家。

程梓烨倒着走，目送她，一不小心撞上了马车的把手。

南芷琪听见动静回头瞧了一眼，只见程梓烨抱着一条腿乱跳，看到南芷琪在瞧他，连忙放下了受伤的腿，故作镇定。

南芷琪没理会，继续走着，但转回头的一瞬间，她笑了，笑他有些孩子气，跟个愣头青一样。

程梓烨乐的一整夜都没睡着。

学堂。

程梓烨伸头看着南芷琪写字，玩笑道：“芷琪妹妹，长的那么漂亮，怎这字就如此……”

南芷琪接口道：“不堪入目。”

说着放下了手里上好的狼毫笔，对程梓烨说：“就是写的不好，才要努力练习的。我也没见三公子字写的有多好，到在这里嘲笑起我来了。”

程梓烨：“我今后是要习武的，又不是作那些空有大道理的文章。若是只作文章就能抵御敌国，收腹边疆，那作文章又有何妨？”

南芷琪认同他，但是就是想于他拌嘴：“说的倒是不错，只是在边疆你要发布的示令字写的不好，叫不太识字的士兵认错了，那就不好说了。”

程梓烨乖乖闭上了嘴。

南芷琪又补充一句：“字写的不好，你可以试试好的纸墨，说不定就写好了。”

程梓烨听到的则是：你这字用好的纸墨也写不好，实在是浪费了。明里暗里挖苦他。

程梓烨灵机一动，顺手牵走了南芷琪的狼毫笔，说：“借妹妹吉言，这狼毫笔定能让我的字写好。”说着还拿起狼毫笔炫耀他的功绩。

南芷琪乜斜他一眼，要在往日她就起身把笔抢回来了，可是今日身体不适，不便张牙舞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