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难祎的汗浸透了衣服,他盯着画面,那人从容的操作,从药瓶里吸取了液体,再打入凌驰的输液器,而凌驰在床上毫无反应。
难祎预感要出事了,马上冲出办公室,直接朝病室狂奔,在凌驰病房门口看到小文趴在桌上也不省人事。
他定了定神,呼吸依旧急促且粗重,打开门之后,看到凌驰病床前并没有人。难祎不敢进去,可他担心凌驰有事。
他先按了报警器呼叫外援,随后蹭着墙边进了病室,猛地看到他靠着的那堵墙边,阴影里站着一个人。
正是风时云。
风时云此时没有了白天的憨傻,冷静的面庞让人认不出这就是平时那个憨憨的人。
“祎哥,你好聪明啊。”
难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他被砸倒在地上。
“既然让你看到了,就不能留你了。”风时云拿着手上的东西就招呼过来。
本来被突然砸了一下,难祎已经有些迷糊了,温热的液体顺着颊边流下来,糊了眼睛。他看不清风时云拿的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往旁边滚了一圈,堪堪躲过这又一次袭击。
听声音像是什么金属的东西碰撞在地面上,难祎头疼欲裂,报警器已经按下去,附近的人要三到五分钟才能赶到,他得拖下去等到增援来。
在难祎跑过来的时候,风时云就已经听到脚步声,知道自己暴露了。
不过他自认已经得手,现在只需要解决难祎就好。
风时云又冲过来抡圆了手里的武器,砸在了难祎的腿上,这下难祎行动更困难了,再有一下,肯定躲不过去。
风时云狞笑着,看着趴在地上不断后退的难祎,“祎哥,别挣扎了,今天你们俩都得死。”
难祎一直往后退,更准确的说,是往凌驰病床边退,他不知道风时云下的什么药,也不知道凌驰现在怎么样了。
“你到底是谁?”难祎呼吸急促,他现在得赶紧想办法去看一看凌驰。
“你不用知道,即便你马上要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做个明白鬼的。”风时云笑说。
风时云蹲在难祎身边,这时难祎才看清他手里拿着的是一个扳手。风时云没手下留情,朝着难祎的头又来了一下,打在难祎脸侧。
难祎一口血喷了出来。
难祎没力气了,风时云没留情,这几下都是冲着要难祎的命来打的。
风时云准备给难祎最后一击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嘈杂声,现在不跑就跑不掉了,他最后想给难祎补一下,难祎抬手挡下了攻击,没让风时云打在头上。
难祎此时已经没有力气,躺在地上不动了。
风时云没停留,马上逃出去,反正之前头上那几下也足够要难祎的命了。
难祎趴在地上,听到风时云跑开的脚步声,才缓缓的往凌驰床边怕,好不容易挪到床边,勉强站起身,一把拔掉他手上的输液器。
难祎用一条腿撑着自己,凌驰此时已经昏迷不醒。
他面色苍白,全身冷汗,一点血色都没有,有轻微抽搐,这是低血糖症状。风时云给凌驰注射了胰岛素?
他赶忙从旁边推车拿起葡萄糖,用注射器抽出来。
这时才有人赶过来,娟子也来了,难祎朝着众人喊,“人跑了,赶快去追,娟子你过来,给他静脉注射葡萄糖,快点!”
娟子毫不犹豫接过难祎手里的东西继续操作。
难祎又拿了一瓶葡萄糖,把盖子打开,灌了一大口,趴在凌驰嘴边渡给他。葡萄糖水混着难祎的血,带着花香滑进凌驰嘴里。
难祎给凌驰灌了大半瓶下去,娟子也在不停地静脉注射,即便难祎知道口服的效果没注射的好,可他不想干站着什么都不做。
凌驰脸色慢慢恢复,好在及时发现,胰岛素的药瓶子还在一边扔着,难祎想:如果这一晚上没人发现,那凌驰肯定死定了。
娟子凑过来对难祎说:“主任,你……你要不处理一下伤口?”
难祎没理娟子,眼睛一直盯着凌驰,他的手一直抖的停不下来。
难祎把左与墨喊过来,给凌驰做了基本检查,除了过量胰岛素以外,凌驰体内没别的毒药成分。
难祎还不放心,坚持留在病房等凌驰醒来。
左与墨看着难祎满脸复杂,祎哥这是第几次受伤了,这凌驰是个扫把星吧。
讲真,左与墨对凌驰意见很大,难祎是他视为大哥的人,在研究院工作四年,难祎一直很照顾他,工作上生活上都很照顾,四年内左与墨没见过什么时候难祎像这段时间这么狼狈。
不光是受伤,还很疲累,祎哥已经肉眼可见的两颊塌陷,瘦了好多。
左与墨有怨言,可不敢说,整个团队因为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受伤的被打的,还有残疾了的,现在祎哥伤成这样,这么一个平常生活精致的贵公子,现在变成这副落魄的样子。和平年代还能遇到这样的事情,简直匪夷所思。
左与墨没理会难祎对他的无视,自顾自帮他处理伤口,头部有肿块,额头有伤口,鲜血顺着伤口拉出一片弯曲的红色,现在微微干涸头发都跟着黏在一起了。
脸颊也肿起来了,难祎张嘴都好疼,耳朵也流了血,腿上挨了一下,现在也明显的肿起来,皮下出血严重,渗出一大片,印出了凶器大概的外轮廓。
难祎知道此时的自己肯定很惨,可他顾不上,他只想等着凌驰醒过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能让凌驰出事。难祎强打着精神,不让自己失去意识,其实他已经很困很累了。
凌驰醒来就看到坐在床边的人,一身血污看着他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凌驰瞬间从床上坐起来,惊呼出声:“你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
难祎像是放心了,松懈下来,人就晕了过去。
凌驰叫着难祎的名字,难祎完全听不到,瘫软在凌驰病床边。
——
难祎陷入昏迷,头部外伤导致他一直昏睡没有醒来,为了方便照顾,左与墨把难祎安置在凌驰隔壁的病房,难祎有交代,之后凌驰的所有治疗都由左与墨来负责,谁都不允许插手。
左与墨不敢违抗,憋着心里的火两个病房来回跑。
凌驰身体没什么大碍,糖分补充好就恢复了,只是平日里轻松调笑的状态不复存在。
难祎就惨得多了,被人拿着扳手狠狠抽了几下,头部已经有淤血,谁也不知道难祎什么时候能醒,整个组里的气氛都很压抑。
司徒澈更是火冒三丈,他不敢再找凌驰理论甚至去打他,只能一直待在难祎的病房,他也没想到,难祎为了这个认识才几天的人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真的是出于医生的职责吗?
司徒澈心里很不甘心,明明是他先认识的难祎,可难祎却总不给自己好脸色,就因为自己是alpha吗,可凌驰也是alpha啊!
司徒澈从见到难祎时就被他吸引了,只可惜他觉得自己很正常,他不会和alpha谈恋爱,难祎俊秀的外表,过人的才能和天赋,都深深吸引司徒澈。
司徒澈始终没说服自己,突破性别偏见去追求难祎,为人又别扭,总喜欢在难祎面前刷存在感,难祎的研究成果并不是他窃取的,是当时高院让他发表的,没想到造成了这样的误会。
司徒澈很纠结,不肯低下他高贵的头,当凌驰出现后,他看着难祎和这个外来者日渐亲密,他坐不住了。
看着病床上的难祎,司徒澈很难受!
你要是个omega该多好啊!
没错,司徒澈之所以轻而易举就被凌驰激怒,是因为凌驰戳到了他的痛处,凌驰可以无视难祎的性别去追求,不管凌驰出于什么目的,可自己呢,就被这世俗观念裹挟的止步不前。
他很想修复和难祎的关系,可每次想做些事的时候,总是往事与愿违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