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画饼

北岸某处，宇智波族地。

作为忍界赫赫有名的大族，其大概的坐落地点有心人都知道。可知道归知道，能不能进去又是另外一个问题。

听闻他们是从北方的雷之国迁徙而来，为了寻求更好的居住地。火之国位于腹地，土地肥沃，然就成了他们最好的选择。

但任何资源丰富的地方往往都是争夺发生得最激烈之处。

为了保证自身安全，定居火之国的忍族都十分擅长隐蔽，亦或者擅长侦察。而宇智波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穿过一条难以分辨的小路，面前的景色豁然开朗。

十六夜惊叹的从下方望上去，在树木山石的掩映之下，一栋栋房屋依山而立。

漂亮！

这是她对宇智波族地的第一印象。

自从来到这战国，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从自身到周遭景观都和谐美观的房屋设计。

怎么说呢？爱与美的战士，宇智波？

“到了。”宇智波火浦指着前方的绳梯说道。“你得自己爬上去，证明有和宇智波直接打交道的实力。”

十六夜拉了拉竹筒做的绳梯，挺结实的。于是点点头，同意了火浦的要求。

一个圈子有一个圈子的规矩。别看忍者地位不高，长期被排斥下来，他们还挺封闭的。

火浦没用绳梯，踩着旁边的山壁垂直的跑了上去。他要提前通知族长有人来访，把观察到的结果提供给泉奈大人做判断。这里上不着下不着地，也不怕这人跑了。向下看了眼，绳梯摇摇晃晃的，一个人影挂在上面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往上爬。

崖壁上的风很大，饶是十六夜抓紧了绳梯，依然被风吹得东倒西歪。下脚的时候要非常小心，充当脚踏的竹筒日晒雨淋的，光滑的搁不住脚。间接筛除了一大批不受欢迎的拜访者。

黑心眼儿的兔子眼们，见他们一面比见大名还难。

十六夜咬紧牙，运起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一点查克拉，一鼓作气爬到半山腰的平台上。

火浦不愧是精英中的精英，此时已经通知到位，领着人久候多时了。

他伸出一只手，将挂在最后一步喘气的十六夜提了上来，搀扶着站好，小声提醒道：“这位就是你要见的负责人了。希望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不然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十六夜扶着膝盖喘匀了气儿才直起身来，抬头一看，立刻端出营业性微笑。

“骗人是肯定没骗人的，的确有笔大买卖。不过适不适合，还需要买卖双方一致认可。这样才能放心合作，不是吗？”

合作？首先得要有同忍者合作的实力。

宇智波泉奈扶着腰刀，偏向火浦那边的脸稍稍转正了一点。

烈烈长风把他脑后的小辫子吹得噼啪乱舞，很是吸引人的视线。十六夜也不例外的被分散了注意力。

续着及腰长的辫子，当真不会在战斗中被敌忍扯吗？想象了一下打到一半，千手扉间扯他辫子，他抓千手扉间肩膀白毛。

啧。脑补出来的画面有点辣眼睛啊。

泉奈不知对方脑子在想什么，自顾自的歪着头评估了一番，方才笑道：“算是吧。你已经证明了你的胆量，现在可以说是什么任务了吧。”

十六夜看了看他身后精致的木屋，叹了口气。真是高傲啊！正是因为这个臭脾气，所以他们才不受人欢迎吧。

“有没有兴趣以股东的身份经营一座赌场啊？”

泉奈握紧了刀柄，刀柄上缠着的草绳传来刺挠的触觉。他沉声回应：“寺庙神社不经营田地，忍者不从事实务。这是古来已有的惯例。你是哪个贵族派来的说客，不用再刺探。宇智波一族依靠任务就能生存下去，绝不会像武士一样向贵族宣誓效忠。”

他话说得很死，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面对探子说客，这一套说辞既表了忠心，又将自身从贵族倾轧中摘了出去，可谓水滴不漏，毫无破绽。

但十六夜不是说客，也不是掮客，她只代表她自己。古来就有的惯例关她什么事。

“但人总要吃饭，谁也不是天天餐风饮露就能活下去。听闻宇智波一族接受大名邀请搬到火之国，不就是因为火之国的粮食比雷之国多吗？”

欻！

泉奈拔刀出鞘，面色阴冷的把刀刃架在来人的脖颈上。

“你是哪里的间谍？”

十六夜眼角下垂，泉奈配合的横过刀刃。开刃的一面垂直顶在洁白的皮肤上，只要轻轻一挥，大好头颅即可落下。

火浦紧张的拽紧拳头。他是现场最不希望出事的人。毕竟是自己带来的，万一真见血了，事后也逃不开惩罚。

都怪他！一时气势被压，鬼迷心窍的就信了这人的话！

十六夜叹了口气，缓缓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相信我，你不是第一个用刀指着我的人。以前想杀我的人不是后悔了，就是最终认同了我的请求。”

哦？这样都不害怕？明明是个有点查克拉的普通人罢了。这份胆色怎么说也应该算个主事人。

泉奈微微挑起一边的眉毛，开始有了点兴趣了。

还是那句话，但话没说全。想要和宇智波合作，光有胆气和实力可不够，必须要取得宇智波的信任。而他的信任，可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

“可以给我个阐述的机会吗？”

十六夜敏锐的捕捉到他的一丝松动，不惧反笑。大概是直面冲突的次数太多了，她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还有点享受在刀尖起舞的危险感。

“来之前，已经有浪忍在那里出没过。不排除后续有人来打秋风的可能。晚了就什么都没了，所以行动只能订在今明两天。”

她狡黠的将柱间赌钱的行为略作变动，换成了有一定威胁，但威胁不到宇智波的普通忍者。

这样既可以避免直接冲突，又能提高宇智波决策的紧迫感。在突然的压力之下，人会更倾向于最近一次的决议。

蝴蝶的提议不完全正确，但也不是不可行。只是执行人得换一个。她的人手不够，除却几个心腹安插在重要的位置上，涉及到谈判合作，只能亲身上阵。

按理说这样很不安全，特别对方还是忍界风闻不好的宇智波。前世的记忆只能做个参考，但为了确保计划万无一失，她必须亲眼确认。

宇智波在后世的木叶都是反骨仔的形象。那么在战国，他们真的如同泉奈话语里一样遵纪守法吗？

真要遵纪守法，他们也不会当忍者了。

宇智波泉奈在忽悠人。

了解到这一点，接下来的说服工作更好进行了。只需要一个理由，一个恰当的理由。

“那不是更好？照你所说，赌场实力强大，你得找外援帮忙。那就让浪忍替你除去明面上的威胁，等他们走了，剩下的自然就是你的。”

泉奈依然不为所动。

浪忍是什么样的人，十六夜早已接触过。那是一群鬣狗一般的食腐人类，专门挑老弱病残女下手。落到他们手里，生不如死，连最初的形状都可能保存不了。

十六夜要的是完整的功能健全的短册街，而不是一个捡垃圾的地方。

“寺庙不经营土地，是因为没必要，而不是他们没有。而忍者只靠任务生活，是因为只有这条路。维持一个族群的生活怎么能只靠一个途径？乡间的妇人都知道鸡蛋不能只放在一个篮子里。”

哼！

甩了个利落的刀花，泉奈收刀回鞘。刀背翻转顶着大拇指缓缓划入刀鞘之中。

他不会承认宇智波私下里也有其他产业，更不会认同把自己和无知妇人相提并论。

“不知您有没有了解过，寺庙的主持，神社的神官，都是由哪些人担任。也许野社之类只是寻常人等，但真正掌握了经书解释权，有资格向神明献礼的可都是当今贵族的旁系。”

“他们不用纳税，过去的时候自带资产，与官员关系良好。经年累月下来，再清廉的寺院都积攒下了不可小觑的财富。没有土地又如何，他们有钱啊。甚至还接受信民的供奉，让属于村民的土地挂靠在寺院的名下，然后雇佣失去土地的流民耕种。日复一日，有些寺院甚至能积攒出让贵族眼红的财富。大名们发动战争，都要寻求他们的支持。”

“然而这些和宇智波又有什么关系？”泉奈问道。

他发现这个女人对世道了解颇深，口才也不错，给出的论据正巧是他觉得不忿许久的现实。然而他不喜欢这种人。上一个试图说服他还没死的，是千手柱间。对于这类空口画大饼的人，他一向不太待见。

十六夜微微一笑。

“我的意思是，和尚可以做，忍者也可以做。我没有武力，但有合适的渠道。你有武力保证，但被规则约束。所以，要不要合作一下试试看？”

泉奈沉默良久，锐利的眼神向天际线望去。

“你如何保证？”

十六夜诚恳的摊开双手，露出喉咙，心口，胸腹等致命空档。

“用我的性命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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