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巷
张符先是一愣，后目光凝滞在眼前的布衣小姑娘身上。
这姑娘不是来跟他要钱的？
他没顾上说话，赶忙从储物袋掏出一堆下品灵石，“姑娘，你刚刚走的太急了，钱还没找给你。”
那姑娘摆摆手，仿佛根本没把这堆下品灵石看在眼里，十分豪气的说：“下品灵石算什么，我要跟你做的是远超于此的大买卖。”
四千五百下品灵石不算什么？
夭寿，他在这里摆十天摊都不一定能赚得了这么多钱！
这姑娘居然没放在眼里。
看她虽然衣着简朴，言谈举止却大气，莫不是某大世家出来体验生活的小姐？
对，就是这样。要不怎么随手一块中品灵石还不用找零呢？
现在富家小姐要来跟他谈生意……
天道老爷，他张符终于要出人头地了！
“小姐您是要我跟您回去做掌柜吗？”他马上对姜清辞变了称呼，自顾自说了好些。
“其实掌柜我不一定能胜任，但让我去当伙计绝对没问题。不是我吹，就这巷子里，我画符称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
旁边摊位一空着左袖的青年听不下去了，“张大哥你就吹吧。”
他心里酸溜溜的，也有些眼热，凑过来对姜清辞说：“小姐，我也行啊，我什么都能干！”
“得了吧，你一条胳膊能做什么？”
“那你还只有一只腿能用呢，哈哈哈，咱们正好凑成个全活人，工钱一人一半怎么样？”
“也行。”这俩摊主貌似很熟，相互开起玩笑一点也不恼怒。
姜清辞此时正在小巷前面，她直起身子，举目向后看去，这个几乎见不到光的巷子里，密密麻麻扑满各种摊位。
他们不似世家店铺那样有着奢华精美的装饰，货物也没有那么琳琅满目。
摊主大都残疾，行动不便，安安静静的蹲在这里。
只一个人，守着一张灰扑扑的布，上面摆放了一些丹药或是符纸。
这些东西品阶不高，但他们也小心翼翼守着，甚至时不时用本就不多的仙气施展去尘诀扫去上面恼人的尘埃。
偶有穿着华贵之人路过，他们热情叫卖，但那人却连一丝余光都吝啬分给他们，表情厌恶。
仿佛，他们才应该是被去尘诀出去的灰烬。
这条巷子好暗啊，姜清辞想，感觉连光都不愿意照进来。
“大叔，我看你骨骼惊奇，要不要跟我学做饭啊？”她这次没弯腰，慢慢蹲下身子，依旧眉眼弯弯。
做饭？
张符看着眼前跟女儿一般大的姑娘，这个年岁的小女儿家都有一种近乎天然的纯真。
小姑娘跟他们一样蹲下身子，就这么仰视着他，跟他的乖女一样娇憨。
一阵风吹来，拂乱她的鬓角。
张符不知为何竟从她眼里看见了成年人才有的沧桑，仿佛看过人生百苦般，再眨眼却又消失不见。
“要学吗？”
她声音软糯，听起来像是撒娇。
不知为何，张符想答应她。
真是奇了怪了。
他明明不知道“做饭”是何物。
他明明不清楚她的身份。
“我学！”他还没出声，旁边吴小四就先应下了，“特娘的，只要不让我继续在这里守着日子等死，再要我条胳膊都行！”
“我也学！”张符也开口喊道。
姜清辞眯眯眼，笑得像狐狸，“那你们需要抛弃现在的仙道哦，修为也可能倒退一部分。”
这……
二人相互看了一下，吴小四是没什么，他孑孓一人，哪有顾虑。
可张符不一样，他还有一个女儿。
自从受伤后，妻子便抛下了他们。
女儿是五仙骨，虽然入不了大宗门，但在这青阳城也算偏上的资质了。
如今正是需要资源提升修为的时候，他要是连符都不能画了，如何给乖女赚仙石？
“我学！”娇俏女声突然从背后传来，“姑娘，我愿意学！”
"夏莲你怎么来了！胡说什么呢！"坡脚摊主突然站起来，动作太用力，导致重心不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那姑娘眼疾手快的扶助他。
姜清辞见这姑娘长相与那摊主相似，眉眼开朗，腰间挂了两把弯刀。
她又对姜清辞道：“姑娘，如果能赚仙石的话，我愿意学。”
坡脚摊主急忙制止，“瞎凑什么热闹，快回去练刀法！”
“可以啊。”姜清辞点头，这姑娘刀功一定不错。
“我跟书院谈了笔生意，每月给他们提供一万包瓜子，对方付我一块上品灵石。”她终于把来意说清，“但我自己做不出这么多，所以想雇人帮我。”
“我教你们做，你们直接上缴书院，如果有剩余也可以自己卖，但无论如何都要付一半利润给我。”她桃花眼微微眯起，语调带了几分严肃。
"一、一块上品仙石？"
其余三人震惊，张大嘴巴久久不能合上。
连那弯刀小姑娘都不顾形象的抽了抽哈喇子。
他们要努力多少年才能赚到一块上品仙石啊！
这姑娘果然是富婆吗？
“当然，这一块上品仙石要分我一半，剩下的你们自己平分。但相应的，风险我也说了，你们以后只能靠做饭谋生，再没法修习其他功法，你们愿意吗？”姜清辞继续道。
“愿意愿意愿意！”三人齐齐点头。
一半就是5000中品灵石，三人平分每人也能得到将近2000块。
这是他们在此处摆一年摊也不一定能赚到的！
这么好的事儿，简直跟天上掉馅饼一样。
“但是……”姜清辞顿了顿，“我想找的不止你们三人。”
张符一愣，急忙道：“姑娘，我们可以只拿一成，其他全给您。”
姜清辞摇头。
旁边两人也急了：“您哪里不满意，我们可以改！”
姜清辞：……她现在是渣女吗？这话怎么跟不想分手的男朋友说得如此之像。
她知道这三人误会了，他们误以为自己是在谈条件。
旋即，姜清辞目光平静的说，“我想让这里所有人帮我做成这件事。”
修士耳力极佳，想必早有人听到了三人对话。
“你们愿意吗？”姜清辞扭头看像四周。
所有人，皆站起身子。
他们可以吗？
他们真的有资格赚那么多仙石吗？
没有人开口存问，也没有人回答。
一时间，整条巷子寂静无声，紧接着。
“愿意！”众人高喝，响彻云霄。
惊的方才路过的那位体面老爷一个趔趄。
这群下等人真会作妖。
他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