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碰壁
姜清辞没有想到，来相家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相谷灵。
说明来意后，一行人被老管家躬身引到正院，在路上他们就遇到了相谷灵。
这姑娘似乎对他们的到来毫不意外。
她冷哼一声，“你们也是白来一趟。”
见姜清辞他们不明所以。
相谷灵又双手绕在胸前，神色傲慢道：“昨日文会动静那么大，青阳城长眼的都知道你师父受伤，急需丹药治疗。”
虽然有两位大儒在身边相谷灵不太敢造次，但她还是看着姜清辞露出一抹嘲讽微笑，“你们得不到造化丹的。”
“为何？”姜清辞问。
相谷灵勾唇一笑，看向不远处凉亭中站着的一男一女。
刚下一场春雨，凉亭对着湖光潋滟，碧水新枝，确实是有情人幽会的好去处。
“因为季世子要用那造化丹给姬小姐医治身体。”
姬小姐？
姜清辞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果然看到了凉亭中那抹羸弱的月白色身影。
这女人怎么无处不在？
她身边还有一位锦衣公子，那公子肿着张大脸，还顶着满头的包。
不就是文会时嘲讽师父的那人吗？
拳头硬了！
狗男女！
剧情里是有那么一段姬妙音与一位有权有势的世子相逢的故事。
但那时的姬妙音并未受伤，文渊阁意气风发奇遇不断的她，在出来之后，偶遇一游历至此的王府世子。
从此又是一段男追女逃的浪漫爱情故事。
没想到剧情再次这么离谱的给对上了。
姜清辞懊恼，早知道昨日该一巴掌拍死她的。
“先去见见相家主再说吧。”方暖姝在没有看到法宝时，还算是个正常人，她拦住蠢蠢欲动的姜清辞道。
姜清辞点头。
她也不会真的动手。
凡事都讲究时机，时隔一天，如今变故众多，早已不是动手杀死女主的绝佳时候。
但是，姜清辞看着那抹月白，所有的前提是建立在师父可以苏醒的情况下……
倘若师父真的无力回天，她就算脱层皮也要这女人陪葬。
向家不愧是青阳城的豪门世家，屋内一切装饰，皆富丽堂皇。
几人并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踌躇不前，总之还是要当面见一下相家家主。
被老管家引到正厅后，姜清辞一时间有些睁不开眼。
并不是被座上老者身后的蛇形火焰闪的，而是住惯了青阳书院雅致小院的姜清辞，站在全是金雕玉器装饰的屋子中，突然感觉有点晃眼。
她咪起双眼，安静站在一边，将见面的寒暄以及来意交给青阳书院的两位大儒。
毕竟没有谁能比读书人更适合做这种口蜜腹剑谈判的事情了。
但相家主并没有寒暄太久。他先是看了小师弟一会儿，后直接了当道：“今年的造化丹不参加拍卖。”
“你们有再多仙石也无用。”
“哦？”两位大儒也有些意外：“为何有此变故？”
向家主沉默一会儿，先前见到两位大儒时，他脸上还颇有些怒意。
毕竟这俩人让他在文会上丢了大面子。
但现在，听到他们询问此事原因是，他的表情突然有些狂傲，连身后的蛇形火焰都嚣张的吐了吐信子，“我向家老祖欲冲击化神境，需一枚破障丹，以防心魔滋生，影响进阶。”
进阶化神？
秦周两位大儒脸色霎时一变，这句话带给他们的冲击实在太多了。
一则，原本他们二人才是这青阳城修为顶层的修士，那位相家老祖虽是元婴后期，但已百年未出世。
所有人都默认他已坐化。
因此，就算相家与官府勾连，他们青阳书院在这座城里也有绝对的话语权。
但如今倘若相家老祖进阶成功。
那青阳书院只能屈居于人下。
若是相家好相与便罢了。
但他们从来都是不讲道义的小人……
二则。
这破障丹难得，但巧的是青阳书院正好有一枚，是老院首的遗物。
这件事情小辈们不知道，但相家家主却是知道的。
所以他才早已在此等候，见他们来求药也丝毫不惊。
甚至连表面的寒暄都不要，直接了当提出要求。
为的就是让他们尽快将破障丹交出。
可是……
私心里他们真不想让那位老祖进阶成功。
但眼睁睁看沈兄弟枉死也不是大丈夫所为。
两人一同陷入了沉默。
姜清辞在旁边觉察到这怪异的气氛，便小声询问道：“破障丹有何作用？”
一清门并无太多书籍，所以她现在对修真界只有基本的常识，是以不了解那些太过稀有的东西。
“破障丹使人化解罪孽，有抵御心魔之效。”秦大儒解释。
突破心魔？这作用好熟悉啊。
但又听秦大儒道：“此丹珍贵无比，可破解化神以下一切心魔，是极品中的极品。”
“……”
这么厉害吗？
比起醒神草炒鸟蛋怎么样？
姜清辞思所着，练气期的大牛哥才吃了半盘醒神草炒鸟蛋，就破解了心魔。
元婴巅峰的相家老祖的话？
炒一盆？
不不不，还要化解罪孽。
或许可以考虑改良一下醒神草的做法。
比如说韭菜盒子？
韭菜水饺？
但她的思绪很快被打断，“我青阳书院恰巧有一枚。”
“！！！”
所以她不用考虑醒神草的改良做法了？
姜清辞欣喜抬头看向两位大儒，却见二人均有肉疼之色。
“为了沈兄，我们愿意拿出来交换。”
相家主闻言面色也缓和了不少，虽说世子爷也想要此丹。
但造化丹实在难得，若非圣上亲自出马，谁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弄得一枚。
季王府怕是也做不到……
所以如今倘若青阳书院愿意拿出来交换，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至于那位姬姑娘的伤，哪里需要如此珍贵的丹药。
也只有色迷心窍的世子爷，才会答应她这般过分的请求。
但两位大儒又道：“只是老院首遗物都在无忧师叔处，我们这边回去取。”
姜清辞总感觉事情不可能这么顺利。
因为贼老天总是多磋磨于她，就像如今她虽已开辟了新的修炼大道，但代价却是师父重伤难治，自此昏迷不醒。
说真的，她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果然，这种预感在他们跟正在鱼缸惬意游泳的无忧说完后——
成真了！
胖头鱼有些扭捏道：“破障丹？是那颗甜甜的丸子吗？”
两位大儒脸色一变：……甜甜的？
他们没吃过，他们也不知道破障丹是什么味道啊。
但无忧师叔说出这种话，是不是就代表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们就听到无忧奶声奶气道：“有段时间，你们太久没有喂鱼小虾米，鱼很饿，所以就把那甜甜的丹药吃掉了。”
他翻了个身子，露出银白鱼腹，可怜巴巴，语气里满满都是控诉。
两位大儒：……所以是他们的错？
姜清辞：“……”
她拎起鱼尾，盯着那双圆溜溜的鱼眼睛，“所以，那唯一的破障丹已经被你吃掉了？”
她声音有些咬牙切齿：“我果然还是想吃清蒸鱼。”
“你身体里应该还残存药效吧，不知烹饪之后给那相家主管不管用？”
无忧害怕地从她手里挣扎出来，两只鱼眼有些湿漉漉的。
女魔头怎么回事？
刚刚还叫他自己小宝贝儿，怎么转眼间又这么凶残对他了？
老院首说的对，还真是唯女子小人难养也。
但他是条好鱼，好鱼是不会跟一个女人计较的。
这样想着，怂怂的潜入水底最深处，再也不敢露头。
现下唯一的希望已经消失，不知道师父那边还能撑多久。
大牛哥此时还在厢房照看他，姜清辞想去再看一眼师父，但又怕见到他那副虚弱的模样。
更或者，她怕再次见到师父时，已经是生死两隔……
她双脚突然有些发软。
但止步不前是不可以的，她要动起来！
去研究新菜谱。
去寻找破障丹。
她强撑住虚弱的身体，刚要迈出脚去。
却被一只纤细玉手拦住。
“小师妹，你过于急躁了。”
温和语调自身侧传来。
是二师姐。
姜清辞眼眶有些泛红，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
以前的她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想起那天师父躺在他怀中的模样，从指尖溢出得那鲜红液体温热的触感。
她就冷静不下来。
“师妹。”方暖姝道：“不管怎么样，我们至少要先稳定住师父的伤势。”
“造化丹的事情，图图徐之。”
“而且你不觉得太安静了吗？”
方暖姝神色凝重，“新大道方开，九阶登天梯全修真界皆可见得。不论妖界魔界或者是人族，这群心思各异的人，恐怕都会前来探听你的消息。”
“但，时隔一日，为何你身边迟迟不见风声传来？”
姜清辞长呼一口气，沉默下来，师姐说的对。
青阳城如今，太安静了……
她要冷静下来，她记得昨日，孟龙还有二狗已经来到了青阳城。
但当时她着急师父的情况，并没有与他们多说话，两人还有其他想学习食道的人现下都在城西处。
那群人里面各色修行者众多，或许其中也有医修。
而且小厨房所剩调料米油，已经不多了……
就算她要研究新的醒神草做法，也要先找好佐料。
一旁的方暖姝见她终于冷静下来，欣慰笑道，“师父那里有我和小师弟照顾，未来科技也不是说着玩的。”
她抱了抱姜清辞，“去吧。”
师姐的怀抱很暖，姜清辞留恋了两息，再抬头，已是平时那般的样子。
“我先去城西看看。”她说。
第二次来到青阳城西北角，这里已不是原本荒凉的模样。
短短两天时间，已经干净整洁了很多。
张符等人看见她很是高兴。
立刻放下手里的伙，小跑着上前。
姜清辞惊讶，“张伯，您的腿疾好了？”
张符闻言大笑一声，“是啊，多亏了桑大夫，他把我们所有人的顽疾，都医治得差不多了。”
姜清辞望向不远处，果然看见一为正在磨药的清俊男子被一群人热情的围在中央。
他笑容干净，被这么多人围着又有些苦恼的样子。
在姜清辞看过去时，也刚巧看向她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