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君子约定
“我父母的仇，不会假手于人。”
托尼·斯塔克深呼吸，情绪管理，可还是控制不住的讽刺道：
“就连尼克·弗瑞都知道，劝阻我停止做这件事情有极大的难度。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反过来替他做说客？
我在你眼中，真的有那么伟大？”
“啧！”
寇准觉得此刻的自己，说话的语气一定显得讪讪的。
“那个，误判，误判。”
“这么说，是我的语气和表情管理不到位，所以让你误会了？还真是对不起。”
“没，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自以为是，对不起。”
面对托尼·斯塔克的乘胜追击，寇准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他连忙转移话题，“托尼，你到底要怎么做？”
“怎么做？”
这句话的意思是第几次出现了？
闻言，托尼·斯塔克慢慢的收回自己的攻击性，一边咀嚼着这番话，一边像是下定了决心，面色稍黯，道：
“话题还是要先回到弗瑞身上。
他，他在向我开口之前，明确知道，他只有不到一半的成功几率——这是建立在他对我这个人的性格等各方面，俱都十分了解的基础上所得出的概率。
当然，如果还要加上你的干扰项，他成功的概率只会更低。
但他仍然决定行动。
所以，这件事本身带给我的触动，其背后的原因细思起来，要远远的强过他对我说的一些话……”
说到这时，托尼·斯塔克顿了一下，耸了耸肩，“你知道的，他的口才不算出众，即便是在说服我的任务上都很难完成……”
听到这，寇准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托尼·斯塔克恍若未见，口中仍呢喃道：“有仇报仇，本来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我的另一个身份却是钢铁侠……”
‘是的，你是可以牺牲自我来成全世人的伟大英雄。’
寇准默然不语，只在心里补了一句。
“另外，我还面临着由你带来的棘手问题。”
托尼·斯塔克忽然抬头道。
“我？”
寇准诧异的看着他。
“除了你还有谁？”
托尼·斯塔克眼神复杂：“你是不是对现在的局面早有预料，甚至打算在我不方便动手的时候，主动替我解决问题？”
“没有。”
寇准立刻否认道。
“弗瑞可指挥不动你，同时，又像你说的那样，基于你身份的特殊性，某人恨不能你每天都去找九头蛇的麻烦。”
托尼·斯塔克一副言之有物、证据确凿的口吻，“在这种情况下，即便九头蛇耐受力惊人，在你的屠戮下又能支撑多久？
你们之间正式开战，只是迟早的事情罢了，到时候，在战场上你还能刻意留手不成？把冬兵留待以后，专门为我留着？”
“呃……”
面对托尼·斯塔克的“犀利”观点，寇准顿时哭笑不得。
“你这想的也太远了吧？”
“远吗？”
托尼·斯塔克反问：“当我选择按捺下复仇的冲动，这场战争的导火索是不是就被我掐灭了？
在弗瑞准备好以前，这场战争要隐于地下多久才会爆发，谁知道？你知道？”
说完，不等寇准开口，托尼·斯塔克又道：“我差点忘了，你确实知道，那么，你告诉我，是多久以后爆发？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是半年？还是一年？
甚至是还要再过几年？
你现在告诉，还远吗？”
“托尼，你冷静点。”
寇准见其情绪波动激烈，连忙安抚。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代价很大，我现在也明白，为什么你一开始会说：‘我的复仇，绝不假手于人。’。
正是因为这些顾虑深重的事情像一座山脉一样压在你的身上，让你喘不过气来，这些我都我明白。”
他诚恳的道：“我向你保证，关于你复仇这件完整的事件上，我绝对没有要代劳的意思。
而你的顾虑，虽然合乎逻辑，但未尝不能规避。
所以，如果你还担心，我甚至可以跟你约定……”
“可以了。”
托尼·斯塔克突然道：“你并不欠我什么，相比约定这种束缚，我更介意你现在说出来的保证。
我相信，至少在这一刻，你是真心希望并且愿意这么做的，而不是迫于某种压力改变了思想，进而用约定的形式来证明自己。”
“托尼……”
寇准看着他，叹道：“你真的不必这样。”
“呵呵。”
托尼·斯塔克笑了笑，“你有你的诉求，我有我的诉求。
按道理来说，我们这样的人，在互相知道根底之后，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是，我一直在利用你。”
话说到这个份子上，寇准也不准备隐瞒，他坦诚相告：“人的视野，是由信息差来决定的。
我知道一部分事情，而你不知道，这就注定了我可以利用你，而你却不能反过来利用我。
这是单方面的索取，是一种不健康的病态关系，它破坏了人与人之间那种平衡状态，所以，天平的一端迟早要垂落下去。”
说到这，寇准站了起来。
惋惜道：“其实，我也想过，这一天早晚会来，只不过……”
“只不过没想到来的这么慢？”
托尼·斯塔克亦站起来。
“慢？”
寇准意外的看着他一眼。
“嗯哼。”
托尼·斯塔克的神态较之先前相比，放松了少许。
这道听上去有些轻佻的嗓音，仿佛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和态度。
“如果我是你记忆中那个伟大的人，与其相匹配的人格魅力、智慧和情商，共情能力乃至于方方面面，不是应该更早就发现，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又何至于等到今天，才发生这样一场对话？
而那样的我，已经存在了，而且，他竟然没有选择与你决裂或是为敌，也没有选择，跟你做一个相互认识，但哪怕是多说一句话也会嫌弃的恶劣关系。”
说到这里，托尼·斯塔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重新开口道：
“这说明，在你身上，必然有目前的我暂时还没有看到的优秀品质，是被伟大的我能够认可的人性闪耀着光辉的地方。
所以，我觉得，今天我们这番交谈，是给我们彼此都多一次重新认识的机会，是重新开始。
那么，你好，我是托尼·斯塔克，你可以叫我托尼，也可以叫我钢铁侠。”
“惭愧。”
与其主动伸出的手握在一起。
“我是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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