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4章 赚钱的营生(下)

卯时时分，卢瑟唤来李三郎，只见他身后跟着一个年纪相彷的青年，就问了一句，“这是谁？”

“七少爷，这是我本家的兄弟，原本是猎户，由于最近都打不到野味，就想着来找个活干干。”张三郎介绍着那个国字脸憨厚的汉子，“咳，还愣着干什么？快见过七少爷啊！”

“小的张九郎见过七少爷！”憨厚男子张九郎抱拳恭敬道。

“猎户啊？”卢瑟脑子里跳过很多内容，忽然他的脸上多了笑意，“张九郎，我以后就叫你九郎，亲切点。你们平时打到的猎物都怎么处理？”

突然被问起，张九郎有些拘谨，看了眼张三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着我干什么？七少爷问话，照实说就行！”张三郎呵斥道。

“泉州府有皮货店收猎物的皮毛，我们会将皮毛卖给他们，然后将肉块卖给药材铺，至于剩下的下水都会带回去。”张九郎说着又看向张三郎，生怕自己回答的不对付，惹来卢家七少爷嫌弃。

“现在是猎物不好打还是卖不到几个钱？你别看他，直接告诉我！”卢瑟摆了摆手道。

“确实是卖不上好价钱，大家伙觉得累死累活最后就换那点小钱，真不如给有钱人家做工来的省力。”张九郎还算实诚。

“这样，你回去跟你们那里的猎户说，泉州卢家收购野味，野兔、野猪这种常见的，狍子獐子都可以，不过最好是野猪，实在抓不到野猪家猪也可以，我只要猪皮。收购价格按照皮货店最高价来算。绝对不会让你们吃亏就是了！”卢瑟阻止张三郎上面提醒，拉着张九郎道，“听我的，今天就回去，把我的要求带回去，收购价格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当然刚开始收购量不会太多，我要做点尝试。”

张九郎自然是大为感激，朝着卢瑟磕了个头，径直离去了。

“七少爷，您突然收野味，我们以后难道还要卖野味吗？”张三郎不解道，“这泉州府大大小小的酒肆可是不少，野味我们没有经验，怕赔了！”

“这件事情你负责盯一下，我有用。”卢瑟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叫你过来是让你带着几个人搬一袋黄豆过来，再来点绿豆，洗干净，挑出坏豆和虫咬豆，泡一个时辰，回头磨豆浆，这个会不会？”

“放心吧，七少爷，这个每家每户都做过。”豆浆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张三郎一口答应。

张九郎的事情是一个意外，卢瑟自从知道回不去后，也就任命了，但是天生喜欢做菜的他，对于宋朝资源贵乏很不满意，他想要尝试很多东西，但是原材料不是找不到就是很难获取，在知道李九郎是猎户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可以收点野味来熬制食用明胶。

食用明胶是利用猪、牛、羊等动物的骨和皮的胶原．通过变性降解加工而成，说白了就是我们在吃牛窝骨羊腿骨的时候，时间煮久了会有黏黏的东西流出来，这种就是骨胶原蛋白，还有猪蹄鸭掌这种胶原蛋白也是熬制食用明胶用的。

但是在宋朝这个特殊的时期，耕地用牛是不能随意宰杀的，平常老百姓别说是杀牛，一辈子都吃不到几次牛肉，至于羊也只有北方西北居多，南方价格太高，唯独只有猪皮最为靠谱。

距离辰时临近的时候，浸泡在臭卤水中的板豆腐都已经入味，卢瑟令小厮们将一口比昨日还要大上好几圈的油锅抬到大门前的桌桉上面，一应工具昨晚找了泉州府的工匠赶制出来一批，包括炸豆腐用的加粗加长木快四副，口眼细小刚好能够过滤油的竹篓子两个，陶制酱碟若干堆在一旁伸手可以取到的地方，供顾客使用的竹快全部替换成了竹签子，这也是借鉴了重庆串串的配置。

除了原先就有的姜末、朱萸酱、蜂蜜芥末酱、韭菜末外，卢瑟还让人将自己昨晚特制的甜酱拿了出来，还有蒜末等，一排放置在店面另一侧供顾客选用。

“哎哟，终于开门了！我是壹号！我是壹号！”一名身穿绸衫矮胖中年人高举手里的木牌嚷嚷道，“昨天来晚了，没买到，今天怎么都要好好尝尝了！哎哎哎，我要三份，不，五份吧，两份堂吃，三份带走！多放点卤汁，对对对，那个红红的黄黄的酱也要多给点！”

这个胖子明显昨天做过功课了，知道消费满200文就可以入堂用餐，也许就是冲着那些免费试吃的凉拌菜来的。

“这位大叔，昨天开业大酬宾活动已经结束了，今天我们按照正常的价格买卖，你确定你真的要五份吗？”卢瑟学着大人的样子拱了拱手笑道，“光这五份可就要两贯钱了哟！”

“砰砰”两声，两贯钱被丢在了桌桉上，“咱别的没有，钱多的是，就是五份！那昨天试吃的小菜应该还有的吧？如果好吃的话，我也要带点回去的！”

一下子花了两贯钱买了五份炸豆腐，身后传来一阵阵不可思议的叫声，胖子得意的朝着后面拱拱手，那种虚荣的感觉，用后世时髦点的话来说，不要太赞啊！

“小六子，带着壹号贵宾入座！”站在门口的小六子早早地迎了过去，点头哈腰的样子也是卢瑟特地要求的，招待的好回头大大有赏，下人们再怎么说也不会跟钱过不去的。

胖商人的虚荣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埋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跟在小六子身后走进内堂，选了个最靠近窗口的位置坐下，盯着一碟碟垂涎欲滴的凉拌菜上桌，咽了口口水，这才拿起木快一道道品尝起来，嘴里不时发出“唔唔唔唔”的声音，这大大的刺激了外面那些手里拿号牌的顾客的攀比心。

拿着贰号至伍号牌的也是昨天进过堂内的熟客，今天卢琴特地命人收拾出了二楼，底楼要是坐满了不至于让人站着等候，用七弟的话来说，这些进了内堂的人除了身份的象征外还能做一点宣传。

“贰号贵宾两份炸豆腐堂吃，小六子伺候着！”卢瑟每每吆喝一声，小六子就兴奋的跑过去，低头哈腰的带着贵客进入内堂，几个不错的位置都已经被占了，还剩下位于中间的几张桌子了，后面排队的人都心焦，垫着脚张望好多次了，心里想着怎么还没轮到自己。

“各位贵客，今天小店除了炸臭豆腐和凉拌小菜外，还增加了豆浆和凉粉，有兴趣的可以尝试一下，豆浆不方便打包，建议堂吃！”卢瑟一边接过客人们递来的铜钱或碎银，一边卖力介绍道。

“豆浆啊？西城门处就有家卖了好几年豆浆的小店，这东西没什么稀奇的。”后面队伍中有个粗狂的声音嚷嚷起来，“我们就是来吃臭豆腐的！”

刘账房凑到卢瑟耳边低语几句，卢瑟探出头看过去，可不是昨天说不好吃的那个泼皮吗？

“哎哟喂，这不是昨天说不好吃的那位仁兄吗？怎么今天还劳您大驾又来排队了？”卢瑟带着刘账房走出门店来到那泼皮面前，“昨个儿的话您不会忘记了吧？既然不好吃，我们就没收您钱，您今天又跑来这是要打自己的脸吗？”

“怎么的？不好吃就不让人吃了？”泼皮耍无赖道。

“对啊，不好吃你还来吃啥？想吃也行，把昨天的那份钱先给结了再说今天的。”卢瑟冷笑道，“如果你觉着能够在我们这里耍横，想必你是来错地方了，对面可就是县衙！”

泼皮无奈，退出队伍，灰熘熘的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哎，大哥哥你过来看看，这位是不是昨天讥讽你的那位县学同窗？”卢瑟又在队伍最后方找到一个熟人，“为了不付钱，故意说不好吃逃单，今天巴巴地跑来排队，这才真的是有辱斯文呢！大哥哥，我觉得你应该羞于与此等人为伍！”

“好，说的好！”只见那陈永年站在店门口，手里拎着一块柒号木牌，大为赞扬道，“小娃子说的好，老夫最瞧不起这等道貌岸然之徒！”

“陈叔您又来了，天天吃这个可能会上火，要不要尝尝我们家新推出的凉粉，你这体型....”卢瑟虽然感激陈永年的支持，但是也确实担心他的身体，“你看看嘴角的火气，李四郎，今天别给陈叔弄臭豆腐了，多准备点凉拌菜和凉粉，还有豆浆，不要甜的，都那么胖了，吃多了糖不好，整咸口的。”

陈永年不以为意，虽然知道卢瑟是出于好心，但还是忘不了那个朝思暮想的味道，嚷嚷道，“怎么着？怕我付不起钱怎么的？给我来两...一份炸豆腐，怕了你了，就给我来一份堂吃，那个咸口的豆浆来上一份我尝尝，还有那个什么凉粉，怎么感觉你这里的东西都跟豆子脱不开关系了？”

卢瑟笑笑不说话，这是个大吃货，光是听那些名字就等猜到这些都来自豆类，绝对是个吃货。

【作者题外话】：【改下错别字和语句，增加体验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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