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8章 新年朝贺武斗

第二天的大相国寺格外的热闹，说到大相国寺，就要提一下万姓交易，这是北宋初期鼓励商业发展的产物，就好像是汴京城的CBD中心一般。

今天是新年朝贺的一天，大相国寺门前已经被戒严了，寺庙内的万姓交易并没有受到影响，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各种买卖，这里有大宋人，也有辽人和西夏人，更有回纥人和吐蕃人，就连平时不太容易见到的大理国的人、交趾人都能在这里遇到。

“官家，高丽使者昨夜居然来了，此刻已经安排在了使馆中，这次朝会比斗好像也派人参加了。”张婵悄无声息的来到赵恒身边汇报，“辽国使馆那边动静有点大，需要微臣去呵斥他们吗？”

“不用，让他们得意吧。”赵恒摆了摆手，“那个臭小子来了没有？”

“皇城司的人一早就在暗处护卫着了，这小子一大早就起来了，也不知道早点来这里，先是去了吕府，很快就出来又去了趟城外的炸鸡工坊，此刻好像往卢记小芦方向去了。”张婵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要不微臣现在就去把他拽过来！太不像话了，官家都已经早早的来了，他居然还拿乔了！”

“他要是老老实实的早早到了，朕倒是有点不认识他了！”赵恒嗤笑道，“三衙和殿前司的比试人选都定了吗？”

“名单昨天关闭宫门前就已经交到了官家您的书房里。”陈吉祥手里多了一份奏疏道，“一共八个人，都隶属于各禁军，其中有一人来自天武右军副指挥使。”

天武右军，赵恒想到了那个少年，赵允让。

“居然连他都对水军如此看好吗？还是单纯的看重卢小子？”赵恒这话一出口，张婵双眼微眯，打算下去好好查探一番，“你不用管了，宗室里有这样一个奇葩也是好事，总比到处钻营，蝇营狗苟来得强。此次，远航，你们皇城司需要组织一支精锐随卢小子一同去一趟，李婉怡担心这个阿弟，在朕的耳朵边滴咕好久了。”

原来是吹过床头风了，难怪。张婵和陈吉祥对视一眼，一副了然的样子。

“那个婴儿车需要多久可以看到实物？”赵恒又问道。

“车体已经确定，就是车轮还需要一点时间磨合。”张婵一直在盯着婴儿车的事情，那图纸上的车轮是组合的，是由四根打磨的木条拼接起来的，更像是公输班的工艺，那些工匠都在赞叹设计出此等图纸的人。

“让他们....罢了，多做一辆，回头送去卢府，就说是朕感念卢卿的付出。”赵恒这话自己都不信，总不能说我拿了你儿子的好处，这是给你儿子的奖金吧？

至于哪个卢卿，就让别人自己猜去吧。

“启禀官家，卢家的那位在御街又和辽人怼上了！”一个密谍行色匆忙的过来汇报。

张婵扶额，之前就怼了一次，这事宫里早就传遍了，都快要文斗了，好好地不行吗？怎么又怼上了？

“到底怎么回事？”赵恒换了个坐姿问道。

“好像是卢府的马车挡住了辽人的马车，那...那马还...”那密谍有些难以启齿。

“快说！”张婵气得差点冲过去给他一巴掌，官家问话，你居然敢拿乔？

“卢家的那匹驽马是被阉割过的，不知为何去蹭了蹭辽人的马，吓得辽人的马有些烦躁，差点将车厢里的几个辽人摔下马车。”密谍说完尴尬的看了眼张婵和陈吉祥，后两人一脸怒容，你说就说，看我俩干啥？我们又不知道驽马的想法！

“让那小子快一点，别磨磨蹭蹭的！”赵恒接过陈吉祥递来的帕子，醒了醒鼻子笑骂道。

此刻大宋这边该来的都来了，几位宰辅坐在一侧，已经推杯换盏喝上了。

“听闻今天三衙和殿前司还有一场比试要举行，怎么都挤到今天了？”寇准说着看向曹利用，这两位现在已经没有刚开始那番敌对了，吃过几次饭喝过几次酒后，也都释然了。

“是为了水军的指挥使出缺安排的公平比试。”曹利用回答的很干脆，他是枢密使，不知道才叫奇怪。

“听闻，这件事是卢小子一人促成的，怎么忽然要重振水军了？”寇准这次看向了陈彭年，他知道陈家和卢家关系不浅。

“我听他说过一嘴，好像是要去海外寻找新物种，需要水军护航。”陈彭年只是将卢瑟愿意透露给他的说了出来，分享给同僚，“唔，他还让我投了点私房钱，说是...说是可以数倍赚回来。他没去找几位吗？”

“呵，赚钱的事情这小子一直都是藏着掖着的，你是他师傅的族亲，自然要捎上你。”寇准这番话有些酸了，“等下见到他，你们都别拦着老夫，老夫看他说不说。”

还以为寇准要揍卢瑟呢，几人都是说笑，不以为意。

“几位相公，那卢家的七公子在御街和辽人怼起来了。”一名小吏跑过来禀告道，“皇城司的人已经介入了，好像已经进场了。可惜没有真的打起来，不然就好玩了！”

这些政事堂的小吏平时在几位宰辅身边做事，自然知道宰辅们的心性，上次卢瑟在御街怼过辽人的事情，宫里早就传得人人皆知，政事堂里听闻寇准还大笑三声，说是大宋的未来有人扛大旗了。

“卢小子虽然有些不靠谱，但是这种日子，还是知道分寸的。”王旦笑着吃了颗花生米，“唔，这个醋熘花生弄得好，回去的时候，要带点回去。”

这些下酒菜都是卢记小芦免费提供的，用卢瑟的原话来说，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又能打响卢记的招牌，又能提升卢记的知名度。在汴京，你可以没去过矾楼和那些正店，怎么可以不知道卢记？

卢瑟果然埋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率先走了过来，坐在大宋这边参赛者休息等候区，小翠跟在一旁，手里拿着团扇在给他扇风，“没来由的，出门遇到神经病，发了一通火，确实有些热，这边这边！”

周围围着很多看热闹的人，虽说不知道神经病是什么病，但是刚才那番场景已经有好事人四处传遍了。

对面辽国的休息区里，萧阿刺正怒目而视着卢瑟这边，好好的心情都被这厮败坏了，萧挞里正在一旁劝慰着，一双美目也在往这边瞟。

刚才那匹驽马明显就是故意凑过来的，自己这边才是受害者，这群不分青红皂白的宋人，真是可恶，要不是自己强行摁住大兄，刚才冲突在所难免，双方都不会有好处。

辽人使者已经找到张婵，言辞激烈的抗议，宣泄着自己的不满，张婵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新年朝贺，万国来贺，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比斗大会！”负责活动主持的是大相国寺的和尚，此人脑满肠肥的样子，不像是吃素长大的，“....偶弥陀佛，请武斗的参赛选手上场准备！”

朝贺大会的比斗自然不局限于宋辽两国的参赛成员，至于其他国家派来的参赛成员多为陪同出赛，几乎没有胜出的可能就是了。

杨文广和徐文经过卢瑟的时候，只有杨文广驻足片刻，抱拳施礼，“卢公子，加油！”

“杨将军，拿出杨家将的气势来，让那些鞑子看看！”卢瑟双手放在嘴边，装出一副高喊的模样，故意抬高声线，就是要让对面的萧阿刺几人听到看到。

先是辽人这边开始射击，第一次比试固定箭靶，按照距离和命中率来判断输赢。

辽人派出来的足有六尺高，一身扎实的肌肉，抬弓射箭，没有多余动作，“啪”的一声，箭失插入箭靶红心边缘位置，辽人休息区里发出兴奋的喊叫声，那个萧阿刺还投来了挑衅的目光，辽人选手三箭三中，除了第一箭不太理想，后面两箭都射在了中心区域里。

轮到徐文出场，他的三箭中规中矩，虽然三箭都命中，但是射距太近了，辽人是一百五十步，他只有一百二十步，所以宣判辽人胜利！

那些辽人都要高兴的疯了，嘴里乌拉乌拉不知道喊着什么。

成绩很快汇报给了赵恒，赵恒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但是徐文这个名字已经被他从朋友圈拉黑了，这辈子都很难有上升空间了。

徐文有些沮丧的回道休息区，他看了一眼卢瑟，可卢瑟没有搭理他，在你选择一百二十步的时候，其实你已经是个逃兵了，这种人不值得自己去结识。

接着上场的是第二名辽人选手，比之前那个更加优秀，三箭全中，射距是一百八十步。

辽人休息区里已经胜券在握了，萧阿刺再次投来挑衅的眼神，手上的动作都有些放肆了。

“杨将军，敢不敢挑战下两百步？好叫那些没啥见识的井底之蛙瞧瞧我们大宋儿郎的本事啊？”卢瑟站在休息区里冲着正准备拉弓的杨文广喊道。

原本杨文广是想学徐文那样，中规中矩，只要赢下一场，之后的第二轮还有机会扳回来，他不明白卢瑟为何要这么喊，但是他转过头的时候，看到了赵恒投来的期盼的眼神，他笑了笑，朝着后面又挪动了十步，站在了射距两百步的位置上，毫不犹豫的连续射出三箭，就在他放下弓的瞬间，三箭相继射中靶心，最后一箭更是射穿了靶心，三分之二的箭身露在后面。

大相国寺前面顿时暴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所有大宋百姓官员们大声的喊叫起来，声音完全盖过了刚才辽人那边的声音，卢瑟兴奋的走出休息区，来到辽人这边，双手比划着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这边，随后将大拇指往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狠厉的手势，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区里。

全场都被卢瑟这番大胆的举动引爆了，“好汉子”的喊声，不断地此起彼伏着。

萧阿刺已经气得青筋暴起了，要不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直接拔出弯刀射杀这个讨厌的臭小子了。

那些辽人也是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不光是来自于卢瑟的挑衅，还有杨文广表现出来的强势。

这种规格的箭靶都是特制的，居然被射穿了，还没过了大半根箭失，这需要多大的力气？这个少年看起来也不过和萧阿刺一般得年纪。

萧挞里不知道卢瑟这么做的意图，但是在看到大兄那副抓狂的模样，大概猜到了一点，这些宋人当真是狡猾。

她已经决定，等下文斗的时候，绝不会手下留情，必须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辽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第二轮武斗，按照规则，徐文还是有上场资格的，如果他此次再输了，所有压力都要放在杨文广的身上了。

说实话，卢瑟在看到第二轮比斗的科目后，他不觉得徐文有赢的可能，固定靶子都要偷奸耍滑，这种随机靶子你想吃屁呢！

这次辽人第一个上场的，移动靶子三箭只中了两箭，其中一箭射在鸽子的翅膀上面，那翅膀遭受重创的鸽子掉落在地还在不断地扑腾着，另外那一箭虽然射死了鸽子，但是射的位置偏后，徐文倒是来了信心。

可惜，徐文的自信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希望，虽说三箭都射中了鸽子，也算是赢得了比赛但是三只鸽子都没死。

不管怎么说，徐文算是翻盘了一轮，不至于输的太过难看。

此刻宋辽两边都没啥大反应，好像是瞬间达成了默契一般，都没有太过强烈的呼喊，因为外行人都知道，这是险胜。

轮到第二个辽人上场了，这家伙的眼神很犀利，卢瑟可以肯定这家伙参加过大战，杀过人，这种眼神是走过尸山血海来的。

不出所料，三支箭失都贯穿鸽子，鸽子也已经死透了，是目前为止最好的成绩了。

萧阿刺终于一改颓势，拔出弯刀，朝着卢瑟这边挑衅起来。

“杨将军，某些青蛙又开始得瑟上了，你能不能再次展现出你们杨家将的实力来？”卢瑟又朝着杨文广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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