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六十条弹幕
当顾休休在弹幕之中看到顾佳茴的名字时, 并没有太过讶异。
虽然对于贞贵妃而言,顾佳茴不过是个无父无母,身份低微的顾家庶女, 在明面上对四皇子的前途毫无帮助,没有一点用处。
可在私底下,顾佳茴却是顾家的女郎,没有入皇子府前,便住在永安侯府内,是最不让人防备, 最容易对顾家族人下手的一把好刀。
借刀杀人这样的事情,贞贵妃往日没少做过,然而想要说服顾佳茴帮着贞贵妃栽赃陷害顾家族人, 却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毕竟顾佳茴虽然不太聪明, 经常被人利用, 但也不至于对自家族人下毒手的地步。就算她嫁入了四皇子府,只要顾家老夫人还在一天,若她在四皇子那里受了什么委屈,老夫人也不会坐视不管。
更何况, 顾佳茴仇视的人是她,不是顾家。
顾休休又将那些弹幕反复看了几遍, 在其中找寻到一个重要的关键词——顾佳茴的身世。
顾佳茴有什么身世?
她父亲是骠骑将军, 母亲是军营中一个脱了贱籍的女子——这是古早文中常见的套路了, 假若女主是高门庶女, 那父亲身份一定极高, 而母亲不是青楼女子,便是府中的婢女,总之一定要制造出身份差来, 让女主开局的身份非常低微。
但古早文中还有另一个清新脱俗的狗血套路,那就是女主的母亲背后其实另有身份,不是亡国公主,就是罪臣之女,最好让女主母亲上一辈的恩怨,跟男主父辈有所牵连。
顾休休思忖着,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哥哥,被送到军营里做妓的人,一般是什么身世出身?”
听到她开口问出的问题,元容和顾怀瑾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这样问,但他们还是异口同声答道:“罪臣之女,或敌国俘虏。”
说罢,两人又对视起来。
顾怀瑾瞪着眼睛,似乎是在说——她喊的是哥哥,你应什么?
元容对此,只是视而不见,选择性忽略了顾怀瑾不满的目光。
许是怕顾休休误会什么,他解释道:“以往营妓大多是敌国俘虏为主,仿佛成了诸国不成文的规矩,若是打下一座城池,便要掳去城中女子,毁其清白,将其投入军帐为妓。”
“一少部分营妓,出自罪臣家中的女眷,被牵连后,贯上贱籍,为奴为妓。自三年前,孤接管北魏将士后,便已是禁了营妓这一陋习。”
顾休休抿了抿唇,又问道:“二叔父在外纂养的那房妾室呢?她洗脱了贱籍,才跟二叔父在一起,也就是说,她其实是罪臣之女?”
她口中说的那房妾室,便是指顾佳茴的母亲了。元容要比顾怀瑾见那女人见得更多,对此事也更为了解,他颔首道:“不错,她本是戴罪之身,颇得骠骑将军宠爱,便帮她脱了贱籍。”
顾休休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心中顿时有了头绪。先不论当年顾佳茴的外祖父因何触犯了先帝,以至于举家受到牵连,让她母亲也被下放到边戎去做营妓。
但此事必定是跟顾家有关系,若不然贞贵妃怎么会将顾佳茴的身世,在这个时候说了出来?
顾怀瑾见她又在走神,疑惑道:“你提这个做什么,难道今日这几人的死,跟她母亲的身世有关系?”
顾休休摇头,她往顾怀瑾身旁凑了凑,招了招手,示意他低下头来,踮脚在他耳边低声道:“哥哥,你去查清楚顾佳茴生母的出身,越快越好……还有,这几日在府中多多提防顾佳茴,千万让人看紧了她。”
她的声音很小很小,又低又轻,就像是蚊子叫似的。但还是一个字不差,落进了元容耳朵里。
顾休休回过头时,便正好撞上了元容投来的视线。不知怎么,他明明看她的目光很是正常,她却觉得有些心虚似的,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在防你。隔墙有耳,我怕被北宫外的其他人听到……”
元容仿佛并不介意,笑得很是温柔:“那你跟佑安说的话,可以说给孤听吗?”
他都这样问了,她自然不会拒绝。
顾休休点点头,走了过去。又像是方才跟顾怀瑾说话一般,踮起脚来,微微仰起头,努力靠近他的耳畔边:“你去查清楚顾佳茴生母的出身,越快越好……”
他的身量要比顾怀瑾还要长一些,刚刚跟顾怀瑾说悄悄话,她只需要踮起脚来,但跟元容说悄悄话,即便他已是俯了些身,她却仍是要配合着仰起头来,才能将将够到。
明明方才跟顾怀瑾说这话时,顾休休也没觉得哪里奇怪,但将这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便让她感觉到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待她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总算舒了口气,正想放下踮起的脚尖,却听见元容道:“豆儿,你漏了一句。”
顾休休怔了怔:“漏了什么?”
他似是漫不经心,又有些理所当然道:“你没有叫哥哥。”
顾休休:“……”
顾怀瑾:“……”
顾怀瑾似是感叹道:“豆儿,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醋味?”
明明听到了顾休休跟他说了什么,却还装作没听到似的,非要她再靠过去重复一遍。
莫不是将醋坛子打翻了,连他这个兄长的醋都要吃上一吃?
明明元容很久之前还说过,对顾休休并无男女之情,只是兄妹情谊,让他不必防备,如今娶走了他妹妹,可算是将那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什么兄妹情谊,分明是一只伺机而动,披着羊皮的狼罢了。
顾休休也不知道顾怀瑾在胡言乱语什么,更不知道元容为何明明听到了,还要她重复一遍。
她看了一眼天色,决定结束这毫无营养的对话:“时辰不早了,我们先进宫给……母后请安了。”说罢,她对着顾怀瑾挥了挥手:“别忘记我说的话。”
顾怀瑾应了一声,顾休休便跟着元容进了北宫的大门。明日便是太后诞辰了,许是因为那三位大臣和谢瑶离奇的死,皇帝加强了守卫,北宫内外的侍卫都增了不止一倍。
两人到了永安殿外,顾休休正准备进去,却被元容拦下:“午时可能要留在永安殿用膳,届时母后大抵会亲手做些什么糕点……”
他顿了顿,道:“味道不会太好,你尝上一口,便不要继续吃了。”
到底为何不能继续吃,元容却是没好意思说出口——皇后厨艺极其不精,但一到高兴的日子就忍不住施展自己的手艺,上元节做了些元宵煮给太后吃,吃得太后上吐下泻,痢疾了整整三日。
再往前推,是去年的秋狝狩猎时,皇后射到了很多猎物,一高兴就准备亲自下厨,从山林里就地取材,摘了些蘑菇,煮了菌子汤在篝火宴上分给嫔妃们喝。
结果就是皇后与嫔妃们齐齐中毒,在床榻上躺了十多日,天天在空中伸手乱抓,说自己是只猴子,正在摘香蕉。
虽然元容没说下去,但顾休休却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倒也不是多么心有灵犀,只是刚好去年喝了菌子汤的嫔妃里有顾月一个。
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进了永安殿,顾休休才发现,顾月也在殿中,正在跟皇后闲聊。大抵是知道她会来北宫请安,便提前到了永安殿等她了。
如今顾月成了宫里的重点保护对象,或许是因为林御医诊断出她命不久矣,嫔妃们都不敢与顾月走动了。见到顾月便躲着走,生怕顾月出点什么事情,万一死在自己身边,那就有嘴也说不清了。
唯独皇后仍是一如既往对待顾月,没有过分殷勤,也并不疏离,许是跟顾家结亲的缘故,两人之间还多了些亲昵。
顾休休和元容走进殿中,先后行礼,温声道:“儿臣见过母后,给母后请安。”
见顾休休来了,皇后连忙招手,示意他们起身:“小顾,本宫将北宫里最好的画师请来了,你看看他的画技如何?”
按照往年惯例,太子成婚后,需得与太子妃一同入画,将画像挂到武英殿去。若是太子登基继位了,那画像便会移到太庙之中,受后世子孙瞻仰、供奉。
原本这事情是要顾休休入宫后自己操心,但皇后闲着也是闲着,昨日便已经挑选好了画师。
见皇后待她如此亲近,顾休休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早知道还是该给皇后一分薄面,最起码留那两个宫婢一些时日,日后再行处置也不迟。
她正斟酌着如何开口,将绛珠和绿翡被逐出东宫的事情说出来,元容却先一步开了口:“孤今日将东宫内的侍从换了一批,其中有两人是母后送去的宫婢,那两人以下犯上,屡教不改,被孤逐出了东宫。”
他从头至尾没有提到顾休休一个字,仿佛这一切都跟她没关系,那两个宫婢冒犯的也不是她,而是元容似的。
顾休休看着他,怔了怔,唇瓣微翕,似是想说些什么,皇后却在她之前道:“此事是本宫思虑不周,原本是觉得她们安分守己,才让她们留在了东宫。不想几年过去,她们却是忘记了本分,给你们夫妇二人添了麻烦,你看着处置便是,不必顾忌情面。”
没想到,原本让顾休休觉得难为情,甚至有些棘手的事情,竟是在母子两人的三言两语中被化解了干净。
元容为了不让她作难,将事情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而那两个宫婢被驱逐出东宫,皇后不觉得失了颜面,还在反思自己给他们两人添了堵。
顾月捧着手里的茶杯,呷了一口,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见顾休休还有些发愣,开口转圜道:“画师在此等待已久,如今趁着时辰还早,外头光线足,先去入画罢。”
顾休休总算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好。”
元容移步到皇后身边,拿起画师方才在等待他们时,给皇后和顾月两人作的画,稍作观赏。
倒是笔触细腻,如行云流水,但不知为何,元容并不是很喜欢画师的画风。
顾休休也凑过去看了一眼:“画得不错。”
原本准备换个画师的元容,听闻这话,却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好,那便去院子里入画。”
宫婢搬了两把圈椅放在院子里,顾休休和元容挨在一起坐了下去。他极其自然地顺手握住了她的手,她怔了一下,以为这也是要画进去的,便任由他牵住了。
画师就坐在两人对面,一边抬首,一边作画,约莫用了一个多时辰,将两人的容颜勾勒在了画卷之上。
直到画师起身,元容才松开顾休休的手,走到画师身旁,执起那画卷看了看。
画师笔下的顾休休雍容华贵,颇有凤仪天下的气势,却少了几分神韵和活气。看起来画是画,人是人,根本不着边一样。
他皱起眉,将画卷扔给了画师,提起笔来,让人重新铺了一张画卷。
画师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可是不满意?若不然卑职再重画一副?”
“不必,孤来画。”说着,元容便提笔蘸墨,在画卷上轻轻勾勒起来。
顾休休不知道元容还会作画,她好奇地走上前去,只看了一眼,便有些怔住了。
他骨节明晰的手掌轻叩笔杆,挥毫落纸,便如同画过千百次那样,笔墨横姿,勾出她的容貌来。
明明没有抬首看她,他却记得她身上的每一处细节,乌黑的青丝,眉间的朱色花钿,甚至连她脸上小痣的位置都画的分毫不差。
元容画着画着,笔下一顿,似是察觉到了身边顾休休的存在,抬眸看向她:“豆儿,可会研墨?”
顾休休被唤了一声,回过神来:“……会。”说罢,她便执起墨条来,一边看着他作画,一边加水研墨。
元容挥翰成风,画的又快又好,将那画师也看的呆愣住了。直至他放下笔来,画师才慢了半拍反应过来,不禁惭愧道:“卑职从小习画,自诩画技精湛,丹青妙笔,却不敌殿下千百之一。”
顾休休在没有看到元容作的画前,本是觉得画师画的已经很不错了,却是没想到,元容作的画更胜一筹。
仿佛将画卷上的人画活了,特别是她熠熠发亮的双眸,栩栩如生,那每一根发丝,每一处衣裳的褶皱,便像是真的一般。
若说画师画出了她三分美貌,那元容便画出了十一分,简直是出神入化,已是到了连本人看见都觉得震撼的地步。
皇后与顾月也凑热闹似的,走过来看了看。皇后捧起画卷,点头肯定道:“还是小容画的这幅更好,那便将这幅画挂去武英殿。”
元容没有应允,只是道:“孤的笔锋尚且稚嫩了些,挂画师作的画罢。”
说着,他抖了抖自己作的画,待笔墨稍干,便让人收了起来。
听闻这话,顾休休倒是有些搞不懂元容的想法了。明明先前他看到画师作的画,还一幅十分不满的样子,怎么现在却又改口说什么自己笔锋稚嫩,让人将画师的画卷挂去武英殿?
她想问又不好意思问,眼前的弹幕也开始胡乱猜测起来。
【太子不会是觉得自己画的太好了,不想让后世子孙瞻仰休崽的美貌吧?】
【笑死,我感觉很有这个可能,一整个变脸大师,可把那个画师吓得不轻】
【元容准备把自己画的休崽安置在哪里?不会挂在床头上欣赏吧?】
【那应该不会,我猜太子会挂在书房里】
顾休休的视线,越过那些黑白两色的弹幕,落在了元容身上。
……他会这样做吗?
她心里没有答案,在他察觉到她的视线之前,极快地垂下眸去,看向了自己无名指上的茉莉花戒。
在午膳之前,津渡便到永安殿,接走了顾月回永乐殿休息。
虽然顾月身上的伤势已是大愈,但在外面还是要装一装弱不禁风,命不久矣的样子。
津渡在外人面前,仍是一副高僧佛子的模样,端着一身疏离冷淡的气质,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似的。
顾休休顺道去送了送顾月,走到永安殿外,瞥了一眼津渡:“我阿姐的记忆恢复了些吗?”
“没有。”没有了外人,津渡便又恢复了那懒散的模样,恍若无骨一般,朝着顾月身旁靠去:“但没关系,我会让花儿重新喜欢上我。”
顾月从小到大都是性格较为内敛的女郎,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的人,明明她本人就在这里,却还能大言不惭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往后撤了一步,道:“我不喜欢你,你最好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顾月很少对人说话这样直接,从前她还没有入宫时,也有不少郎君倾慕她,哪怕是她不喜欢甚至是厌恶的人,她都会好言好语的婉言相拒。
顾休休挑了挑眉,忽然觉得顾月也不是没有可能会重新喜欢上津渡。
毕竟能让一向脾气温和的顾月有了情绪波动,这便足以证明,顾月对津渡并不是完全不在意的。
她笑了一声:“那你再接再厉,争取早日让我阿姐重新喜欢你。”
顾月听闻此言,脸颊憋得赧红,忍不住道:“豆儿,你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
说罢,她便像是逃荒似的,似是气恼,甩下顾休休和津渡,足下一阵小跑,疾步到了停在永安殿外的步撵之上。
津渡没有走,反而是打量了一番顾休休:“啧,新婚之夜没有圆房?”
顾休休早已习惯了苗疆人在男女情爱上的彪悍,毕竟比起津渡,那虞歌夫人更是言辞狂野不羁。
但即便如此,她仍是神色有些不自然:“这……你也能看出来?”
“看不出来。”津渡眯起细长的含情目,哂笑道:“诈你的。”
“要是太子殿下不行,我可以给你们练个什么情蛊之类的东西,帮助你们圆房。”
“……”顾休休嘴角抽了抽,咬紧了牙关,一字一顿道:“津渡王子,你信不信我叫阿姐将你赶出永乐殿?”
“嗨呀,别生气!小小年纪,气性倒是很大,我不过是说笑罢了。”津渡摆了摆手,正色道:“你喜欢太子殿下?”
顾休休并不想跟他多作讨论,但她实在太过彷徨,像是坠进河里的人,拼命想要抓住一块浮木。她轻轻点头:“嗯。”
津渡挑眉:“既然两情相悦,你为何一脸迷茫?”
她纠结着,犹豫着,半晌,才缓缓道:“不是两情相悦,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他似乎已有心上人了。”
津渡笑了起来:“那你为何不直接问他?”
没等到她回答,他便继续道:“你是怕被拒绝,还是担心听不到想要的答案,将你现有的一切幻想击碎?所以宁可自己胡思乱想,也要维持着你并不满足的现状?”
这一次,顾休休没能回答津渡的问题。
津渡从她身边走过,朝着步撵而去,淡淡的嗓音也随着风消散:“你要是不敢问,便退而求其次,从侧面试探他对你的感情……”
顾休休看着津渡潇洒离去的背影,倏忽有些羡慕起他来。
倘若她心爱之人,将他们相爱的一切都彻底遗忘,她大抵是没有津渡这样的勇气,哪怕被厌恶,被拒绝,也要一往直前,重新一点点拾起这份感情的碎片。
对于津渡来说,似乎爱就是爱,喜欢便是喜欢,无所谓身份如何,即便顾月已为人妇,乃是北魏的宸妃娘娘,亦不能撼动半分他对她的爱意。
可她却做不到津渡这样潇洒随意。
便如津渡所言,她害怕被拒绝,害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又无法做到一直压抑自己的情感,用平静从容的态度面对元容。
若不是被弹幕戳破了心思,她大概在逃避,甚至连自己是否喜欢元容都不敢承认。
明明在处理别人的感情问题时,她冷静又沉着,道理一套又一套。可真到了自己身上,便成了畏首畏尾的怂人一个。
也不知道津渡说的试探,该是如何试探,说话说到一半,不说清楚便走了,倒留下她在这里冥思苦想,左右为难。
顾休休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直到元容寻了出来,她才回过神来。
元容走近了她:“怎么了,在想什么?”
顾休休抬眸,缓缓看向他,看着看着,便笑了起来:“我在想,几世修来的福气,才能嫁给你。”
说罢,她便上前了一步,难得主动地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掌,半是拖拽着,将他拉进了永安殿:“我有些饿了,快进去吧。”
她的语气像极了撒娇,轻软又柔和,双眸闪烁着曜曜的光晕,元容微微一怔,反手攥住了她的小手:“好。”
顾休休跟元容在永安殿用过午膳后,便离开了北宫。皇后便如元容所言,果真亲自下厨,做了两道饭后甜点,不说味道如何,顾休休还是很给面子地吃了几口。
元容去了诏狱,说是要找刘廷尉对接一下昨夜三位大臣惨死之事,顾休休便自己先回了东宫。
虞歌已是在东宫内等候她多时了。虽然孩子是早产,但兴许是虞歌身体素质比较好,才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她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那脸色红润的,竟是比顾休休这个未婚未育的年青女郎还要滋润几分。
虞歌看到顾休休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们新婚之夜没有圆房?”
这话刚刚在北宫里,才从津渡嘴里听到过一次。也不知虞歌是怎么看出来的,嗓音拔得老高,令身旁的朱玉和秋水不住看向她。
顾休休几乎是在一瞬间,便伸手捂住了虞歌的嘴,有些心虚道:“小点声。”
虞歌瞪着黑白分明的双眸,点了点头。
待顾休休撒开手,忍不住道:“你怎么知道的?”
虞歌有理有据道:“你的神态不对,行过房的女子才不是这样哀怨的容色。”
顾休休没想到,自己竟然有朝一日,会在同一天内被人扎心两次——一个说她神色迷茫,一个说她容色哀怨。
其实她也并没有那么执着于圆房,倒叫他们说的她像是个欲求不满的色狼似的。
她抿了抿嘴,正准备随口糊弄过去,却倏忽想起了津渡的话——你要是不敢问,便退而求其次,从侧面试探他对你的感情。
顾休休看向虞歌,试探道:“虞歌夫人,你跟刘廷尉在一起……是他追求的你吗?”
虞歌耸了耸肩:“当然不是,是我追求的他。”
听闻此言,她眼睛亮了亮。
要知道刘廷尉成婚之前,红颜知己遍布洛阳城,虽然如此,却一直没有娶妻纳妾。能将刘廷尉追到手,说明虞歌肯定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顾休休道:“我想请教夫人,如何能确定一个男人对你有没有好感?”
虞歌几乎没有思索,答道:“很简单呀,躺在他怀里,夜半时往他身下摸一把,若是坚硬如石,那便是有好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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