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失败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他好像变了。
像是自聚会那晚之后。
在别人的话语和我所不多的印象里他一直是一个外表温润如玉，内心有些许少年心性的人。
就像是三月里时常刮着的风。
可现在的他，眼前的他，此时站在这里的他，却明显的像是换了个人，虽然说不上是那儿变了，但心中那三月的风是肯定停了的。像什么呢？像......谁呢？
李昊然！我脑中闪过一个身影。
恩，很像他。
是爱情吗？我虽很是不解，却也不想再追问，因为过了今晚，我们便再无关系，也不会再见。
我不想看他的眼，但又不得不看着他。
那冷冷的眸子反映着他如今的心境，但三月风停后，至于现在会是什么在他心里，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于是我将视线凝集在他面前的空气中，叫了他一声，“柯嘉铭”然后略带温柔些道：“我现在要在你身上取回一件东西。你...能配合我一下吗？”
他闻言回神，却先是一怔，然后下意识地在身上翻找，许久又有些疑惑的看着我，半晌才道：“什么东西？”
“你只要闭上眼，然后放松身心，要是觉得身体内有什么东西动，你也不要去管，去抑住它，就可以了。”我循循善导，带有一丝祈求的味道。
他闻言神色惊愕，顿了片刻道：“你是说，在我体内？你...在开玩笑吗？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爷爷还在家等着我呢。”那是一种极不相信的语气。
说罢，他便要转身。
我急上前，张开手挡在了他面前，带有一丝恳求道：“就一会儿，只要一会儿。我只要取出来，你不是就可以知道我是不是我在骗你了么？”
他停住步子，看了我一眼，眼神犹豫。
沉思了片刻后，他终是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我大喜。
......
找到一小处空地后，我双腿盘坐，然后叫他闭上了眼，再教了他一些吐纳方法让他全身心都彻底放松了下来。
十分钟后他气息匀缓，看上去已经很是平静，安稳了。
月光茭白。
他的脸一半敞在月色中，一半藏在暗夜里，我踏着风在他面前掠起。
终于，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来了，我都要快忍不住哭了。
调整好气息，我强作镇定地立在他面前，双手开始结印，然后用意念牵引起他的手，而他抬手的那一刻，我不由得有些诧异，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映着月光好似玉一般，可真好看啊。
然后，我下意识地又看了看我抬起的手。
手？我摇摇头。
呵，这爪子也就那样了。
我轻轻对上他的手，触及温润，除此也未再来得及感受了。
闭上双眼，将灵力传出，之后我便静静地感受着他的呼吸声，顺着他体内的所有经脉一点点地输送灵力。
“啊~”他眉头一皱，却是呻吟出声，然后长吁一口气。
似是感觉到了浑身充满了力量一般充实，又像是卸了一身血肉般地畅快。
良久，良久，我终于在某一处的角落感受到了一丝灵力的气息，且与我相同。
我颤抖着手，强凝着神，闭着眼只将所有灵力向此处汇去，然后与之混合。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感受到灵力交融的差不多之时我才缓缓地覆上了另一只手，准备抽取出灵尾，准备实施最关键，最后的一步。
心诀默念，食指轻点，一缕接着一缕，那灵力缓缓缠绕住，渐渐成了一个白团儿，几欲凝实。。
看来一切顺利，我惊喜极了，几欲喊出声来。
但偏偏，最最最后一刻，却还是有了些变故。
那团灵气竟是有些许抗拒之意。
当下，我心中一惊，怎么回事？于是我又稍稍地用了些力，可它还是无动于衷。
我皱皱眉，有些生气，因为我本能的以为是柯嘉铭在捣鬼，一时不禁有些恼火。
刚开始是怕伤了他的身子，可现在我已是顾不得了，索性又用力一扯，准备强行取出，可柯嘉铭却猛然睁眼，一把将我推开我，然后狠狠喷出一口猩血。
我一个不慎被推倒在地，而为了避免晕过去只好赶忙强撑着继续结印，让灵气在体内运转。
探身上前，可柯嘉铭却已是不省人事。
能证明刚才变故存在的，只有他嘴角和前衫上正暗暗地闪着猩光的血迹。
我不明，只本能的探视了一遍气海和全身，可是一切如旧。
我当场愣住，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
许久，等我回过神时月亮已爬到了更偏远的地方了，而风也不知何时开始割了起来。脸上，身上，心上，竟有些丝丝的疼。
就是说，灵尾还在他体内？
我刚才，失败了？
可...这...这怎么可能？那可是我的本源，我的东西啊！怎么会？
我有些气急又极其不解。
所以，我强忍着心中的不安与震惊又试一次，只是这次我并未强取。
可结果，还是如此。
这下，我彻底傻了！这灵尾，我居然取不回来了？呵，真是好笑。
我不禁仰天长啸！
是啊，怎么回事？怎么会？
眼看这数十里的荒草在长啸声中焚烧殆尽，我这才如梦初醒准备查探个究竟，然后，我略作思索，换了趋灵术。
......
眼看着那灵力盘旋片刻后冲入了他体内，然后他左锁骨下便出现了一团暗红色的光亮，是封印。
火海之中，我心中一片冰凉，是谁？，
这封印是驱魔人砍断灵尾后，我跳下尽渊时亲手布下的，可是现在却出了变故，因为它的灵气中有一丝血光浮现。
我收回趋灵术，却持续着结印，映着周围的火光我颤抖着拨开了他的衣服。
水晶吊坠下，一个指甲大的伤疤若隐若现。
我瞬间像是抽了骨的一摊死肉，直跌坐在地上，周身阴冷刺骨，如坠冰窖。
这封印被破坏了！
是灵瑶，还是驱魔人做的手脚？我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了。
如今，柯嘉铭的血浸润到了我的灵尾，便是相互依生的。
他生，灵尾便在，他死，灵尾便会跟着消弭，而我已是九尾灵狐，再也不能修炼出尾巴了，所以若是灵尾消弭了，那我便会终生为妖，也只能为妖，而且还可能回不了妖界。
可我若是真要强行取回灵尾，那他便得死，而我气海也势必染上凡人鲜血，然后堕入魔道，永世不能飞升。
这，可要怎么办？
且怎么都是错？难道希望就这么灭了？这么灭了？
灭了。
我抬头，看着月一点点的再斜去，心中颓然一片。
呵，白费了。千年的心血，全白费了。
灵瑶，我真恨不能将你挫骨扬灰！
......
夜风袭来，扬起了成片的草木灰，一个个像是逃荒般争先恐后地往我鼻子里钻，我便使劲的咳，拼了命地咳，恨不能咳出血来，可咳了一阵后我才惊觉，原来现下我想的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
拭去嘴角的些许灰烬后，我强撑着精神站起身来。
伸手拂去了他身上所有的脏污与血迹后，我又删去了他今天见到我之后的所有记忆。
之后，我将他隐在夜中送回了家，再转身掠回了江城。
再之后，我就陷进了床，彻底地痛晕了过去。
梦里，我又见到了灵瑶，和驱魔人。
像是在尽渊，又像是在荒草地里。
我努力地睁眼，却还是有些分不清虚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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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们。此卷到此结束，咱们下卷（前传）见。嘻嘻...(弱弱道一句：想求收，求推。各位大佬，可以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