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忧愁

这封印是驱魔人砍断灵尾后，我跳下时空裂缝时亲手布下的。可现在却出了变故，因为它的灵气中有血光浮现。

我收回趋灵术，却持续着结印，映着荒草的火光我拨开了他的衣服。

水晶吊坠下，锁骨上缘，一个指甲大的伤疤若隐若现。

瞳孔被灼的刺痛。忽而，全身就都没了气力，我跌坐在了地上，瘫成一片。火光冲天中却犹感如坠冰窖，由内到外的冰冷刺骨。

这封印被破坏了。

他的血浸润到了我的灵尾，便是相互依生了。

他生，灵尾便在，他死，灵尾便会跟着消弭，而我已是九尾灵狐，再也不能修炼出尾巴了，所以若是灵尾消弭了，那我便会终生为妖，也只能为妖，不仅恢复不了实力，而且还可能回不了妖界。可我若是真要想办法强行取回灵尾，那他就得死，而我的气海也势必染上凡人鲜血，然后堕入魔道，永世不能飞升。

怎么办？这怎么办？怎么都是错？难道，希望就这么灭了？这么灭了？我抬头，看着月一点点的再斜去，灭了！

我看着躺在灰烬中的人心中颓然一片。

呵，白费了，千年的心血全白费了。

灵瑶，我真恨不能将你挫骨扬灰！

...

夜风袭来，扬起了成片的草木灰，一个个像是逃荒般争先恐后地袭进鼻子里，扎根在喉咙，然后我便使劲的咳，拼了命的咳，恨不得能咳出血来，可喉咙微微一阵腥甜后我才惊觉原来现下我想的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

拭去嘴角的些许灰烬后，我强撑着精神站起身来，但双脚仍是微颤，有些虚不着地。

伸手拂去了柯嘉铭身上所有的脏污与血迹后又删去了他今天见到我之后的记忆，然后将他隐在夜中送回了家门口，再然后我便转身掠回了许家，之后我就彻底晕了过去。

...

醒来的时候，我在医院里，陈婷正在病房门口打电话。

我翻了个身，心中千头万绪，但更多的是枉然，像是渐渐有黑洞在我的周身凭空塌陷，吸扯着。

一来，我对不起许浩天夫妇，愧于许家。本想着让他们长痛不如短痛，却没想着妖算不如天算。

二来，我本想取回灵尾，于灵瑶与驱魔人能避则避，可没想到封印被破，现在陷入僵局，还生怕被万一活捉。

三来，灵尾现在有了生命限制，我必须要赶在柯嘉铭寿终正寝，或是意外身亡之前想办法将其取回，不然就更麻烦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又有什么办法呢？

现在该如何是好，这节奏变化太快了，困难总比办法多，生活开始变得紧张。

我紧咬嘴唇，犯起了大难！

...

心头正焦虑着，陈婷打完电话转身回来了。看着她深陷的眼圈，我更是愧疚。

她说我已经昏迷整整一天了。是许浩天送我来的医院，可来院后医生检查后只是说我身体虚弱，其他的并无无碍，再之后便留下了陈婷一人陪护。

可能是看我情绪有些低沉，她便强打着精神和笑意随口讲了一件趣事，她说刚才对面骨科来了个小拇指骨折的病人，医生问是怎么弄得？病人说自己有强迫症，九个指头都响了，就差它一个。

我听完附和的扯了扯嘴角，但心中却仍是食不知味，百感交集。

以前是不知道，所以心安理得，可现在而我却是于心不忍，只怕更是要寝食难安了。

...

出院回家后，我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在许浩天夫妇面前强颜欢笑，其余时间便一个人待在房间内唉声叹气，感叹命途多舛，时运不济。但，有什么有呢？可一想到没什么用，我就更长吁短叹了。

就这样，在房里颓了小半个月后，我才逐渐强打起精神了。

来到人间几百年，找灵尾找了几百年，结果近在眼前希望就这么灭了？不，我不甘心。可闲下来后一想到灵尾，便又有些心灰意冷了，像头悬梁，只要一低头就撕扯着疼。

要怎么办？怎么取回呢？我辗转反侧，劳心劳力了几日却仍是毫无头绪。

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这鸡汤我已经喝了很多遍了，可直到现在我却连墙缝都没看见。看来也不尽然。这话，它不对。

应该是上帝在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还会夹一下你的脑子，然后再放一条狗。

什么鸡汤？不过是有本事吃到鸡肉的人将剩下的鸡架子兑水，然后骗骗傻瓜而已。

而就在我暗暗忧愁时，许多多却跑到我房间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