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来日方长
“警察同志，我真的是冤枉啊。我跟宏哥，啊不，这个货车司机只是点头之交。我在老家开了一个饭店，他跑车经过经常去吃饭我们才认识的。我只知道他是跑车的，其他的我真不知道。我和我表舅爷只是想搭他的车来北京，所以才会在他的车上。”
我坐在冷冰冰的审讯室里，面对着冷冰冰的警察，心里也是冷冰冰的。宏哥接下来的命运，不用说也知道，他虽然可怜，但也是罪有应得。但我和表舅爷真的是很无辜了，搅合在宏哥的事里，真是有嘴也说不清。
“那你到北京来干嘛？”
来干嘛？来干嘛我能告诉你吗，不然还不马上就被劝返。
“来玩。表舅爷年纪大了，我带他来看看***故宫，爬爬长城什么的。”
我瞎编道，心里十分忐忑。还不知道我的表舅爷会怎么说，会不会把这次行程的目的说漏嘴了。
“是吗？那个老头，哦，就是你表舅爷可不是这样说的。”
“我们就是来玩的，警官，真的没有别的。”
“你给我老实点儿，我看你们跟那个司机就是一伙的。贩毒是重罪，一千克，直接判死刑。懂吗？”
我的后背呼呼冒着冷气，冷汗登时下来了。
“我看你还是赶紧认罪吧！别在这耗了，浪费时间。看你也年纪轻轻的，干点啥不好，非要去铤而走险。”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只能硬撑了。
“我跟他不是一伙的，我没贩毒，我凭什么认罪！你们要是冤枉好人，那就是你们的失职。”
“行，死鸭子嘴硬是吧。来人，给带下去，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一名警察把我带到了拘留室，铁门打开后，一把把我推了进去。进去一看，里面还关着五六个人，其中既没有表舅爷，也没有宏哥。
“哎，小伙子，身上有烟没？”一个胳膊上纹着一条飞龙的大哥气势汹汹，那阴狠的眼神好像打量死对头一样。
人在屋檐下，还是识时务一点比较好过。我掏出兜里剩下的中华烟，一根根散了出去。
“嚯，牛逼！”那大哥举着手里的中华烟陶醉地闻着。
“看你也是个牛逼人儿，犯了什么事进来的？”他把烟夹在手里，舍不得抽。看我的眼神倒是温和了不少。看来，金钱也是能买来温柔的，还是大哥的温柔。
“……”
还没开口，剩下的几个人就像观众一样，等着欣赏我的表演。
“我搭了一个顺风车，车上藏毒，我就跟着进来了。你呢？”我说完挨个问道。都抽了我的中华烟，没人不给我程风的面子，他们一一回道：
“我偷东西。”
“我打架。”
“我撞死人了。”
“我上访。”
“啥！”最后一个人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我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上访也会被抓？”
“哼，来北京上访不被抓才怪，到处反映问题，打官老爷的脸，不抓你抓谁！”
“就是啊。”
“那抓进来会怎么样？难不成让人坐牢？”
“那倒不会，只是听说，他们会联系老家的人，让他们来把我接回去。”
“哦。”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刚才挺住了，没有说出真相来。
就是不知道表舅爷那边……
到了第二天下午，大家还在拘留室里睡觉。
一个警察过来打开了铁门，大声叫道：“程风，外面有人来接你，你可以走了。”
怎么会有人来接我呢？怀着疑问，我迎面走了出去，“警官，是谁来接我呀？”
“还能是谁，你们村的书记呗！”
“什么？”完了，全完了！看来表舅爷还是把我们的目的给说了出去。真是太不靠谱了，估计那警察没少吓唬他。唉，算了，认栽吧。
走到大厅，就看见书记正在和审讯我的警察交谈。
看到我走过来，那名警察转向我，一改之前的冷脸，笑着说道：“程风同志，经过调查，我们确定你确实是无辜的。但也查清楚了，你们来北京的目的。这个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你们就跟着你们村的领导回去吧。”
书记背着手，即使来到大城市，他还是装的那么有派头。他嘲讽又得意地看着我，阴阳怪气地喊道：“走吧，程大少爷！”
“可真能装！”我在心里呸了一句。
“我表舅爷呢？”
“那老东西，跑不了，在车上坐着呢！”
我大步一迈，果然看到了停在派出所门口的那辆面包车，车子上面的车牌号“鄂FXXXXX”。没错，就是老家来的了。
表舅爷一看到我，委屈地叫道，“我什么都没说，怎么他们就知道了呢？”
“那我也没说啊？真是奇了怪了。”
“想知道？”书记看见了我攥在手里的烟盒，“给我来一根，我就告诉你。”
“给你抽个屁，爱说不说！”我拉开车门，上了车。
坐在驾驶座的治保主任笑道：“程风啊程风，你小子千算万算，没算到会搅合进贩毒案里吧。要不是这个案子，你小子还真就跑去窗口递材料了。”
“可不是。他妈的，你俩老小子之前演戏演的跟真的似的，老子他妈都上了你的当。还说你俩进了局子，可以消停一阵子了呢。”
“这么说，是派出所打电话回老家找你们调查了？”
治保主任和书记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真他妈倒霉，早知道不坐宏哥的车了。”我一拳砸在了后座座椅上，震的书记跳了起来。
“你他妈想干嘛，我给你说，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不然，我们找个地方，打死你俩。”
要不是看着车上还有三个年轻人，我早想打这个嚣张的王八蛋了。
“算了，小风，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
表舅爷拉住我，悄悄地说道：“来日方长，怕什么！”
这么一说，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是啊，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一次失败，大不了在重头再来，怕他个蛋蛋。
面包车一路飞驰，很快就驶出了这个我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看一看的京城。
“再见，北京！我还会再来的。”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从后面追了上来，急停在面包车前面。面包车刹车不及，砰地撞了上去……
“怎么会这样？卧槽，会不会死。老子还没娶媳妇呢？”瞎想着，我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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