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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天子之罪

第二十章天子之罪

御花园,是皇帝休息的地方,夏日的阳光充足,园内景色怡人。

虽然王穿也曾经来过此地,那是在四百多年后以游客的身份,而且此时的记忆却已然模糊不清了。

而作为皇家园林,最为大明朝最为尊享的地方,这里无疑又非比寻常。

更何况各年代随着此园主人变化园内也体现了不同主人的闲情雅致。

所以此时的御花园说起来也并非王穿认识的御花园了,因为王穿所认识的是清朝以后的御花园了。

(其实我也只去过故宫一次,是从北面侧门进去的,不知道进没有进御花园,所以写的时候都不敢乱描写,还望大佬们见谅。)

可此时的王穿却没有机会认真欣赏,因为魏虎与魏幺把他押得死死的,头所能看到的只能是地下的青砖。

绕着走了片刻,田尔耕、魏虎与魏幺都停了下来,在面见皇上之时,还得先由魏忠贤向管事的公公先行通报。

王穿此时也不得不佩服天启帝,昨夜受惊一场,而且死了一个儿子,今日就要亲审犯人,面见重臣,如此心态,也非是普通人有的。

或许是他习惯了这种大起大落的生活,在上位短短六年间死了四个儿子一个公主,这若是被普通人遇上,那不崩溃都不行了。

甚至于会觉得人生没有意义,会选择一个安适的死亡来解脱自己。

魏忠贤毕竟是九千岁只一去很快一个公公就奔着过看,对着田尔耕行了个礼,唱着宫庭的宣号打着哈哈。

“田督主,两位厂公久等了。

信王爷、内阁首辅黄立极大人,吏部尚书赵南星,刑部尚书薜贞大人,大理寺少卿潘文几位大人都已经久等多时了,快快请随老奴面见圣上吧。”

这个老奴虽然一脸媚笑,可眼珠子却是转得比谁都快,说这句话的当头已然把王穿上上下下打量了个底朝天,看起来十分满意,这才转身引路。

“有劳王公公。”

田尔耕虽然是督主,可对于这个老太监却十分尊敬,就连魏虎与魏幺也都一起向他行礼,看起来身份不一般。

走过一段穿廊,此时前面就是一处十分宽阔的地方,王穿见几个身穿着不同官服的人都依次坐着。

似乎也是泾渭分明。

信王单独一张椅子坐在前面半空,既不靠左也不靠右,显得十分突兀,也让王穿能一眼认出来。

信王就是朱由检,是朱由校的五弟,同父异母。

可两人自小都由先皇的同一个选侍(也是皇帝的老婆,只是身份不一样。)养大,所以两人关系是最好的。

当然其它三个兄弟也都死了,所以继位只能是兄弟俩人了。

朱由检十分年轻,嘴上无毛,脸色削瘦,一身普通的衣服,甚至连世家子弟的都不如,只是洗得干干净净,看样子脸上也是疲惫不堪。

此时他虽然受封为信王,但却没有真正的王府,依然住在作为先皇子原来受封的府邸之中,十分简陋寒酸。

而且离紫禁城远,今日如此早就赶来,必定也是起得甚早。

左侧坐着一个老头,看样子六十多岁,头发胡子全白,但却精神奕奕,此人就是内阁首辅黄立极。

大明天启之前后,内阁在阉党与东林党争之中,可以说是上上下下,换的人怕是连皇帝也分不清了,在大明朝二百多年中,仅朱由校与朱由检两兄弟在位期间内阁成员数量达到整个大明朝总内阁成员的三分之二。

说明这个内阁首辅实在是不好做的人,虽然名为皇帝之下最高的权力机关,相当于现代的总理一职,可此时的内阁俨然只是一个摆设。

其一边坐着的是一个年岁更大的,可从外观来看却要比黄光极更年轻一些,精神也好得多了。

实际上王穿知道,此人赵南星是现在的吏部尚书,是东林堂的头目之一,也是学有所专历史上有名有姓之人。

并且能在斗争之中依然把持着史部如此重要的部门,这让任何人都不敢小看。

左侧空了一椅并无人坐。

右侧坐着的两人就要年轻年多了,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而且都身姿挺拔,一看就知道是能文能武之辈。

第一个椅子空着,看样子是田尔耕的位置,其它人都不敢坐,其下一位是刑部尚书薜贞,第二个是大理寺卿潘文。

这个潘文看起来脸上带着悲伤,可却强忍着。

田尔耕一来也是直接跪在地上向皇主以及信王行礼。

“微臣田尔耕押送犯人来迟,还望皇上责罚。”

皇上并不理田尔耕,也无回话,到是信王此时看了看正在忙着的皇上对着田尔耕挥了挥手,让其坐下再说。

而王穿则被魏虎与魏幺按着跪在正中间等待审判。

不过在这当头,王穿还是仔细看了看传说中的天启帝。

此时在正中间的龙椅之后摆着一副木制的器具,看起来十分复杂,天启帝朱由校此时正忙在这些木材中间仔细的端视着。

而后面则布着一些平时做木匠的工具支架等等,一边还堆着一些上好的木料。

王穿一看,心里还是一惊,整个木具其实外形十分明显,就像一只老鹰,两条翅膀各足有丈余长宽,而且几乎与实际上的老鹰十分相像。

两支翅膀中间就是老鹰的身子,时却是空的,足够一个人躺在里面,而且里面机簧众多,看起来是整个器具的操控平台。

王穿见过四百年后的翼装飞行,这个样子大概就是如此,只是比之翼装要复杂得多了。

人只要进了中间的腹部,就可以操控整个木制器具。

看起来这就是传说中天启帝的绝作浴火飞莺了,只是王穿此时也想不出这飞莺如何起飞,又如何降落的。

但关注天启帝历史的时候,他知道其实天启帝的浴火飞莺已经试过,并且成功飞上天空,只是后来操控失误落入水中,最后把天启帝呛个半死。

由此可见,若此史实是真的,那么天启帝才是人类史上第一个借助外力器具飞上天的人,比之英国的某兄弟要早几百年之久。

当然那些神仙妖魔自然不算了,他们靠的是法术与妖术,与天启帝这样高度仿生学的发明创造者来说完全就是两回事。

此时大家都不说话,都不敢说话,只有魏忠贤站在天启帝边上十分认真的看着天启帝在把弄他的玩艺,见天启帝此时也有些累了,这才轻声说道:“皇上,人都到齐了,大爆炸活口也带来了,还请皇上亲审。”

“既然来了,你们就先说一说吧你们对此事是如何看的,朕听着就好了。

至于这个能在爆炸之中活下来的人,我看也不着急审。”

朱由校此时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话,自己伸了个懒腰继续忙活着自己的木匠活计。

王穿一听,心里也明白,眼前的这个天启帝其实也非是玩物丧志,其实也是身不由己,二十多岁的人,若是放在四百多年后的现代还在大学里读着书呢,可他已经当了六年的皇帝了,掌管着大明天下,肩上的责任重如泰山。

在他继位前后大明朝发生了许多大案,红丸案、移宫案等等其实都与他相关。

而且他继位之后,东林党与魏忠贤之争更是让他心力憔悴。

此时年纪轻轻,可脸色却十分苍白,而且看起来双眼无神,身体也略显出一种佝偻的姿态。

更让人敬佩的是,昨日早膳之时,发生大爆炸,乾清宫倒埸,他最后一个儿子也死在其中。

而他也受了巨大的惊吓,可看今日的情形,天启帝应该是一夜未眠,一直在捉摸他的浴火飞莺,所以此时说话才有气无力的,像是一个病鬼一样。

可王穿却更是佩服这个天启帝,实际上王穿年岁比天启帝要大几岁,试想自己要是遭受丧子之痛,还能不能如此坦然来处理国家大事的。

而此时的浴火飞莺也成了天启帝最好的安慰,他如此捉摸此飞莺的目的或许就是想飞离紫禁城,飞离权力争斗的中心,渴望那一份像老鹰飞在天空之中的自由。

而他刚才的话其实十分明白,就是想听一听各人的看法,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追究原因,或许并不重要,甚至于并不需要。

“首辅大人,皇上昨日丧子,心情悲痛,万民丧生更让皇上悲天悯人,想来你也清楚昨日的大爆炸情形,惨不忍睹,为人臣子就当为君分忧,就由你先来说说看法吧。”

魏忠贤此时传达皇上的旨意,虽然大家都听得明白,可他还是自己又添了几句。

可他却并没有先问信王,是因为信王是王,此时还未参政,所以魏忠贤有意把信王要留在最后,自然也是给信王机会。

谁先说这当然也是十分关键的了,而且话一说出来,自然别人就知道立场了。

可既然是内阁首辅黄立极虽然不想说,不想出头,可他却又不得不说。

“回皇上,此次大爆炸前就怪事连连,实无法解释,此祸像是天灾,死伤二万多人,还有无数人无故失踪,实非常人可行,这是上天在罚处我大明天朝呀。”

黄立极能成为首辅自然也是老奸巨滑,他知道自己并无实权,实权都在各部手中,而且朝中有魏忠贤,实际上内阁一直都只有他一人,既是首辅也是唯一的阁臣,孤立无援,所以他把大爆炸看成天灾,这似乎谁也不得罪,即不指责东林党,也不敢胡乱说是阉党之责。

“是吗,黄爱卿说得是,昨日朕就在乾清宫用早膳,险些葬身其中,而本王的太子却死在其中,现在尸骨尚在挖掘之中,你说是天灾,是上天在罚处我大明天朝,而朕是天子,大明天朝有罪,当罚天子,可为何朕却并没有死,这又是为何呢?”

朱由校似乎知道这个黄立极会这样讲,所以此时边忙活着,也边驳斥着黄立极。

虽然他并没有明说,也照顾到黄立极的面子,可话却让人听得明白,那就是黄立极谁也不得罪,可却把罪放在了皇上头上,那么朱由校此问就是说,他是天之子,受天之命管理天下百姓,为何死的是他的儿子,却不是他,若说天要用大爆炸来罚处天子,那么他该是首当其冲必死无疑了。

当然朱由校这句话也是在为自己狡辩,罪有大小,未必就会是死罪,天子不死,天子的儿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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