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处置
凌云宗派来了三个人。
一个年长、留着胡须的，后面跟着两个年轻的弟子，那两个弟子称年长的叫做苍炎长老。
厘昔亲自出来把人给迎进去。
苍炎长老虽说看着脸色不太好，但碍于认罪书和手印已收到，暂时属于不占理的那一方。
所以，表面的客套，他还是维持着的。
往里走，一排整齐有序的巡逻队伍从前面经过，为首的虎大崇举起手示意停下，和厘昔他们打了声招呼，便领着队伍继续巡逻。
苍炎长老愣了一下，望着队伍离去的背影，捋了捋他那半黑半白的胡子，感叹道：“想不到如此短的时日，莲主竟能把门里的弟子训练成这般面貌，属实厉害。”
“哪里，哪里，长老过誉，也是弟子们争气罢了。”厘昔表面谦虚，心里有点虚。
不过她得承认，这表面功夫做的很到位。
“嗯？”苍炎长老发现哪里不对，疑惑道，“只是他们走路的姿势为何有些奇怪，可是受了伤？”
厘昔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很快恢复镇定：没有，就是修习上比别人慢，想要尽快补上，便刻苦了些。”
她没有撒谎。
的确是刻苦了些，只不过是被她逼的。
苍炎长老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身后一名弟子却低声嘲笑道：“没灵根，还能修习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切莫放肆。”苍炎长老斜眼瞪了那个弟子一眼，代替其跟厘昔道歉。
厘昔说：“没事，灵根太长，容易捅到脑子，可以理解。”
这次轮到站在厘昔身后的君岐笙，手握成拳，抵在嘴边，轻笑了一声。
弄得苍炎长老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可毕竟是自己弟子先挑的事啊，又不好说什么。
唯有甩了甩袖子，忍着气，在厘昔的引领下，踏过正殿门槛。
“掌门！”
正殿之内，弟子们分别站于两侧，犹如衙门里，升堂时，站在两侧喊“威武”的衙役。
添了不少气势。
厘昔请人入座，叫人给添了茶，问道：“这些都是受害的弟子，久闻长老大公无私之名，便想来观摩一下长老的英姿，长老没意见吧。”
一口一顶高帽戴下，苍炎长老能说有意见？
他一脸正气，捋着胡子道：“当然，都是一样的。”
既如此，厘昔摆摆手，叫人把柴房里的人全都给提了上来。
七个凌云宗弟子看到自己宗门来人很是激动，他们想把绳子挣开，封住的嘴“唔唔唔”地，似是有很多话想说。
然而，当君岐笙一眼扫过来时，他们则立即安分了下来，不敢再有其它动作。
苍炎长老站起身，指着这七个凌云宗弟子，责问厘昔：“还未定罪，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我们凌云宗弟子的？”
“哪没定罪？”厘昔反问，“长老没看到认罪书？”
长老被一时噎住，他表示看是看到了，但没法证明这认罪书是自愿写的，就不能算是认罪。
“哦？”一直没说话的君岐笙开了口，他让人把封着嘴巴的布条，全给拿开，看着被绑的一群人，问，“是自愿的么？”
没指名要问谁，不仅那七个凌云宗弟子，连同黄鼠狼和几个小门派的弟子都在点头，承认是自愿的。
苍炎长老恨不成器，，不甘心，追问：“是不是有人逼你们，亦或是威胁你们，你们同我说，我定会给你们做主。”
没人敢吱声，苍炎长老吼道：“有我在，你们怕什么，说！”
“苍炎长老。”平眉垂眼的弟子喊了一声，欲言又止，眼角余光一直看向君岐笙。
君岐笙神色淡淡的，眼皮都懒得抬，他坐于厘昔身边，手指不停点在桌面。
苍炎长老应了那弟子一声，他着急问：“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说呀！”
“他们没话说，便让其他人说。”
在君岐笙的示意之下，黄鼠狼和小门派的弟子们将自己是受谁指示，来红芙门捣乱的具体，一一给说了出来。
看着所有的指控都指向一个人，苍炎长老问平眉弟子：“你可承认？还是他们在诬陷你？”
平眉弟子余光再次瞥向君岐笙那边，只见君岐笙点着桌面的那只手旁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瓶丹药。
丹药小巧，除了那几个见过并服下了的凌云宗弟子，没人会注意到它。
平眉弟子闭了闭眼，睁开的眼中是恐惧，脸上是绝望：“长老，是我，是我做的，是我为了赢回灵石，以捉妖为借口，是我先挑事下杀手的，还请长老处置。”
“你们呢，是他骗你们来的？”苍炎长老看向其他弟子，其他弟子皆是承认，是为了分到赢下的灵石来的，并不是受蒙蔽。
苍炎长老气到额间青筋凸起，喊得口水都喷了出来：“最后问你们一遍，是不是被逼的？”
这问题问了好多遍，叫人好不舒服。厘昔忍不住问：“苍然长老是在说我们红芙门屈打成招，刻意诬陷他们？”
“莲主多虑了，”苍炎长老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解释敷衍得一听就是假的，“只是此事关乎两派关系，自然要查得一清二楚、多问几遍才不会有所疏漏。
“既然他们已经亲口承认，我这就把他们带回去处置，给红芙门一个交代。”
苍然长老要把人给领走，厘昔拦住，问：“长老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这事得回禀宗主，让宗主来决定。”苍炎长老这话引发弟子们的不满。
虎二崇站了出来，抗议道：“谁知道你们带回去会如何处置，轻了重了，我们又看不到，不就是你们一张嘴的事。”
“对啊”，史克也跟着站了出来，人小小的，差点看不到站在哪，“到时候我们还能去凌云宗要人不成。”
其他弟子们均表示不能这样把人给带回去，吵吵嚷嚷，意见颇多，苍炎长老被扰得烦乱，压着生气的声音说道：
“我们凌云宗是仙门数一数二的门派，说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就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绝不会食言。”
话是这么说，若是真心想给交代，不会不问一句他们想要怎样的处置才会满意，就自己决定了。
说到底，就没把他们这样的小门派放在心上，会处置，主要是在乎在外的名声，做做样子罢了。
厘昔不放心，想把人留下自己处置，她转头看向君岐笙，眼神是在求助。
君岐笙勾起一边嘴角，把人拉回去坐着，说：“我来处理。”
他走到苍炎长老面前，因为要比苍炎长老高上大半个头，一靠近，苍炎长老就感受到了压迫感，不自觉拿起了手中的剑：“你、你想干嘛？”
君岐笙瞥了一眼面前的剑，神色没什么变化，他说：“回去也行，结果都一样。”
啊？弟子们都以为他们的蛇老大一出手，事情就会有转机。
结果谁都没想到，就这样放人走了，纷纷感到诧异。
厘昔也很困惑，她起身走到君岐笙身边，被君岐笙牵住手拉至身后，没让人靠那把剑太近。
大庭广众的，厘昔要把被握住的手扯出来，君岐笙没用力，她一动，很容易就出来了。
苍炎长老问：“什么结果都一样？”
“在红芙门，在凌云宗，谁处置都一样，”君岐笙看向平眉弟子问，“对吗？”
“那、那……”
“那什么？”
君岐笙明知故问，平眉弟子慌了，他倏地跪下，恳求道：“长老，我不回去，我错了，大错特错，所以我得留下来赎罪，他们怎么罚我，我都认。”
“你……”苍然长老气到说不出话来。
剩下六个弟子也跪下，恳求让苍然长老把他们留下。
“胡闹，”苍然长老训斥道，“一切得宗主做主，岂能由你们说留就留。”
苍然长老要带人走，七个凌云宗弟子说什么也不肯走，偏要留下。
苍然长老气得胡子歪了半边，问：“你们确定不走？”
七个弟子毫不犹豫点点头。
“好，犯下大错、不听命令，从今日起，你们便不再是凌云宗的弟子，生死祸福，再不相关。”
苍炎长老领着两个弟子离去。
一殿的弟子们立马腿软，直接不顾形象坐在地上。
厘昔还有些不敢相信，她问：“人真留给我们了，那么简单？”
“他们自己要留，谁能逼他们走。”君岐笙道。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留下来送死呢？”厘昔想了想，突然明白，她凑近小声道，“啊！是因为毒药，他们回去了就拿不到解药了。”
厘昔又是好笑又是担忧：“你看苍炎长老那个样子，简直要被气死了。虽然他抓不到为难我们的点，但以后还是注意点比较好。”
“放心，有我，不会有事。”君岐笙要叫人把那七个凌云宗弟子给拉下去。
虎大崇知道苍然长老已经走，带着那一队巡逻的人，一人手上拿着一个武器。
有菜刀、有棍子、有锅铲……
他们兴奋地冲进来，在看到那七个凌云宗弟子后，眼神逐渐充满邪意。
虎大崇舞了舞手上的长棍，哈哈大笑两声：“现在人是彻底落我们手上了，今日我们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他用棍子指着其中一个弟子：“我还记得是你打了我的嘴角，兄弟们上啊！”
拿着武器的那一队人要开打，君岐笙阻止道：“先留着，我还有用。”
“有用？有什么用啊？”厘昔好奇，君岐笙凑近她耳边轻声说：
“帮弟子们修仙，好让我夫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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