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神龙
屁的不许反悔。
厘昔就是利欲熏心、美色当前，一时昏了头。
清醒过来时，忧心忡忡道：“可我要修仙啊，有道侣不好吧。”
“谁跟你说修仙不能谈情，”君岐笙脸色微沉，“那共修的道侣怎么说？”
“是这个道理没错，可你听过道侣一起飞升的么？我只听过有其中一个飞升，另一个为了其留下来的，多可惜啊！我还听说过因为舍不得另一半飞升，趁另一半不注意，毁了其修为的，多可怕啊！”
厘昔认为，修仙的路上，道侣就是块绊脚石，她问：“要是我们俩只有一个能飞升，你打算如何？”
“没如何，你上去我就上去，你留下我陪你留下。”君岐笙完全不用思考，似乎这些在他面前，根本不是问题。
“也是，你现在这情况也离不开我，”厘昔突然想知道，“你不是条灵蛇么？照理说已经成仙了呀，怎么又下凡来了？还有点化你的那个仙人呢？不要你了么？”
“我是龙。”君岐笙认真道。
“嗯嗯。”厘昔提到这个话题，一如既往敷衍的态度，君岐笙忍不住蹙起眉，正色道：
“莲莲，这个事情我没必要骗你，也不会骗你，我跟你说，是不想对你有隐瞒，你可懂？”
“可是不是说龙都有爪子么？”厘昔深感困惑，上下打量着君岐笙，“那你爪子呢？”
虽说传言不可全信，但是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龙这个形象，被人当做祥瑞之兆供奉着，甚至连人间的帝王，都以龙为象征。
至此，坊间流传出的龙的形象太过于深刻，让厘昔没法相信，君岐笙那一身蛇样的真身是龙。
现在君岐笙又再三坚称自己是龙，厘昔动摇、有些相信后，不免担心道：“你是天生没爪子，还是爪子给冻掉了？”
君岐笙低声一笑，摸了摸厘昔的头，声音带着宠溺：“你这脑袋里，不是蛇利子、摸胡须，就是冻爪子，让我看看还装了什么？”
厘昔没太能习惯这样的肢体接触，她别扭把头偏向后面，稍稍躲开。
君岐笙的手，顿在半空中。
他没把手收回，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能听出是在不开心：“刚才的话不作数了？不给我夫人了？”
“作数，作数呀，”厘昔心里有点虚，“我还没习惯，等我调整调整，以后、以后给你摸。”
厘昔还不知道，她随口的承诺，以后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君岐笙头微微一点，心情稍霁：“行，那就以后。”
他环视四周，确定没人，化出真身，现在厘昔面前。
厘昔看着他，他的真身原本全是光滑好看的鳞片包裹着全身，后来，四肢处的鳞片，慢慢升延，化出龙爪的形状。
厘昔一眨眼，龙爪长出尖尖的指头，完全成了形。就连头上那如刚发芽的小犄角，也变大了许多。
他的头上、背上、龙爪的膝盖上、尾巴处，长出同样是蓝黑色、飘逸顺滑的毛发，只不过相比于身上，要稍微浅一些。
一个词形容，就是霸气。
如果这个时候，是他那如无底深渊般的瞳孔，冷冷地看过来，便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可此时他的眼底是一片柔和，幽深的瞳孔里倒映出来的，是厘昔的影子。
他把厘昔绕缠在中间，中间留有空余，没有直接碰到厘昔，把自己缠成和厘昔等高的高度，一人一龙，面对面看着。
厘昔第一次见到龙的样子，新奇得很。她拨了拨龙角，摸了摸头上的毛发。
一双桃花眼凑近睁大，在仔细打量，君岐笙的真身还有没有其它不一样的地方。
打量得久了，视线不经意对上君岐笙的视线，发现对方在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眼神炙热，她被盯得不好意思，生硬问道：“怎、怎么了？一直看着我。”
君岐笙缓缓凑近，确定厘昔没有躲开，他用他的脸贴着厘昔的脸蹭了蹭。
以往这个动作，代表“冷。”
又或许是因为习惯了君岐笙原身相触的那种感觉，厘昔这次没有别扭，反而有些怀念这样的触感。
不自觉回蹭了几下。
造就了君岐笙的得寸进尺。
他的身体把厘昔给缠住了，冰凉凉的鳞片，隔着衣服，和厘昔相贴。
这个姿势……很奇怪。
莫名让厘昔想到，蛇捕捉猎物的时候，就是把猎物这样给缠死，再进食的。
即便确认了这不是蛇。
但不妨碍她感到郁闷，而且，缠的是越发的紧了。
她忍不住开口：“你这样是打算把我给吃了么？被缠死的话，会不会太没尊严了。”
君岐笙松了些，脸与厘昔相贴时，他头上的毛发，扫在厘昔的额头上。
一缕、又一缕，扫得厘昔心里痒。她推开君岐笙的脸：“可、可以了，我相信你是龙了，你变回来吧。”
君岐笙就着推开的动作蹭了蹭厘昔温热的手心。他把人给松开，绕着厘昔飞了半圈后，化回人形，站在厘昔的面前。
不忘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厘昔问：“你既然真身是这样的，为什么伪装成之前的样子？”
“神龙现世，怕是会引发骚乱，”君岐笙解释，“所以刻意伪装了一下。”
神龙？
厘昔突然想起，黄鼠狼有说过，世上有两种身而为神的动物，一种是凤凰，另一种是龙。
她有点不敢相信，又带着欣喜雀跃之情问道：“你真的是神？”
神高于仙，修仙者历经艰难飞升成仙后，想要成神，至少还要熬上上万年。
故，若是生而为神的，就是从出身起，就高了众人好多等。
君岐笙“嗯”了一声。
厘昔眼睛亮盈盈，顿时发现了一个捷径。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声音在讨好别人的时候，是软软的，带着女儿家的娇绵：“君岐笙，带着家眷上天庭，泡一泡瑶池，应该没关系吧？”
“家眷？”君岐笙眉尾轻轻挑起，有被这两个字取悦到，“嗯，是家眷的话，就可以。”
“那你带我上去！”厘昔激动得忘乎所以。
什么男女有别；
什么道侣阻碍修仙；
什么别扭、不习惯、不自在；
一切都成了浮云。
此时此刻，她再次利令智昏，接受了夫人这个身份。
这有什么！
能泡瑶池才是最重要的！
再也不用热得难受，想抱君岐笙又不敢抱了！
天知道，君岐笙化成人形这几日，她热又没东西抱，一直掩饰着自己没事的样子，有多难挨。
这下，她终于要解脱了！
“哈哈哈。”厘昔忍不住笑出了声。
君岐笙跟着扬起嘴角：“那么高兴？”
“高兴啊，我再也不用怕热，上莲池里泡水一泡，我的热火就能变成寒火……”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厘昔笑容消失，神情凝重，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我不去了。”
“为何？”君岐笙担忧道，“你不是一直都想去么？”
“可我去了，你怎么办，”厘昔垂放在身侧的手，大拇指在扣着食指的指腹。
扣了好一会儿，终于停下，像是做了个取舍。她说：“我先不去了，等你彻底把毒给解了，我再去。”
君岐笙有片刻愣住，眼中眸光微闪，有一种复杂、强烈的情绪在涌动着。
他大步向前，毫无预兆的把人拥入怀着。
在厘昔的耳侧，能感受得到君岐笙的呼吸变得粗重，并且，声音在发沉：“你这样，我以后不可能放你离开。”
“哈？”才刚抱过，厘昔试图把人推开，却怎么也推不开，她放弃，换成语言挣扎：“抱得太频繁也不好，我适应得很慢的，我现在暂时只能接受你冷的时候抱一抱我。”
“掌门，掌门！”突兀响起一个声音，厘昔偏头看过去，看见一旁站着不知道何时出现的修边幅。
修边幅捂着嘴在偷笑。
厘昔强烈挣扎着把人推开，依旧推不开，只能咬着牙低声威胁：“你放开，不然以后不给你抱了。”
君岐笙把人放开，回头不爽地瞪了修边幅一眼，修边幅有被吓到，化成原形直接飞走。
半途又折返，飞回来，化回人形，站到厘昔那边，尽可能离君岐笙有多远就多远。
厘昔有些尴尬，想要解释：“你别误会，我们只是……”
“不误会，不误会！”修边幅出了一身冷汗，将全身的机灵劲抖出来，“我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掌门放心。”
厘昔放不了心，她扶了扶额，头疼道：“你何时来的，怎么没有声音？”
“刚刚来的，”修边幅无辜道，“我腿软，走不动，飞过来，才没声音的。”
“那你来是为了干嘛？”
厘昔想，修边幅最好是有事，没事，她今晚就把人倒挂着，烤蝙蝠。
“啊！”修边幅这才想起正事，“夫子叫我来叫你们，说你们不在他搞不定我们，没法授学。”
“知道了，下去吧。”修边幅化形飞走。
他们两个静静守完一堂课。
出来，是另一个腿软，却没法飞的弟子，痛苦走过来通报：“掌门，门外凌云宗的人来了。”
“这么快？”厘昔没有意料到，赶紧吩咐道，“去去去，赶紧把所有弟子叫过来，给我把气势摆足了。”
她这红芙门小是小了些，排面还是要的。